小一是六姐妹们话语最少,但身材最高的一个。
“小一,你来厨房做什么?”
善娘笑脸迎了上去,小一手中拿了盆,盆里全是小六呕吐的鲜血。
“我有些晕血,想来厨房里静一静。”小一说完还左右摇晃了两下。
善娘立即接过小一手中的盆,对我说:“玉笙,你快扶小一去坐一坐,既然晕血。那照顾小六的事情就由我来吧。”
我上前去扶小一,她的手腕竟然粗壮了不少。
小一随即轻巧的甩开了我:“不碍事,不劳烦小主子了。”
我从厨房出来回到屋里,北离轻鸾亲自在给小六调息,血总算是止住了,我拉了茶白到一旁:“小一晕血,你知道吗?”
茶白擦擦额前的汗珠,应道:“作为一名死士,连死都不能怕,何来的晕血?”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不妙。
茶白见我脸色有恙,追问:“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我刚想说出心中的疑惑,却见七宝大汗淋漓的跑了进来:“刚才看见一个人影从竹云居出来,飞奔向后山去了。”
我脱口而出:“一定是小一,我刚刚察觉她有异样。”
善娘在厨房尖叫了一声,我们急忙赶去厨房,见小一倒在了血泊中,胸口插了一把匕首,口中黑血喷涌。
善娘惊呼:“中了曼陀罗,栩栩,你快去云主的房中找解药。”
我们竭力抢救了许久,插入小一心脏的那把匕首有所偏颇,尚不会致命。
但致使小一昏厥的曼陀罗毒,善娘估测,大概中毒已半日。
曼陀罗导致的昏睡并不打紧,师父的炼药房里解药应有尽有,世间许多奇毒的解药均有。
但栩栩回来,却一脸惊慌:“庄主,云主的书房被盗了。”
北离轻鸾几乎以飞奔的速度赶到竹云居,师父的书房被翻的凌乱不堪,好些画轴都被毁坏了,屏风后面的暗格被打开,里面的东西均已被盗。
栩栩哀嚎:“暗格里藏着毒谱药谱剑谱和阵谱,这都不打紧,来人既然能轻易的破了竹云之端的阵法,肯定是个高手,最关键的是,师父花了十几年整理出来的解药排列之法被盗了。”
这就意味着掐住了北离轻鸾生死的命脉。
我不禁问道:“会不会是申屠谷,上次他就能轻松在竹云之端来去。”
栩栩十分肯定的回答:“不是他,申屠谷不屑于做这等偷人暗格的事情。他傲视一切,要闯竹云之端也必定是趁着云主在的时候,公然挑衅。”
我想也是,申屠谷没有理由盗走能够救北离轻鸾一命的药谱。
我回到百花园仔细检查了小一的伤口,插入胸口的那一刀应该是在慌乱中进行的,小一在绝色山庄呆了数年,对曼陀罗的毒药应该有解救的法子,我惊奇的发现,小一的手腕又变细了不少,与我在厨房里摸到的全然不同。
莫非是有人易容成小一的模样盗走了师父的东西。
我将内心的疑惑说给众人听,茶白点头认同:“那一日我送主子前往凌霄城,遭到魑魅谷众杀手的围攻,就是因为水木公子易容成了主子的模样靠近我,我一时不觉,就上了他的当,险些丧命。”
众人都觉得是水木公子潜入了竹云之端,栩栩却沉默不语。
好半晌才说出心中的想法:“云主命流云阁去查探过这个水木公子的底细,虽没有察到此人的来历,但对此人的行事作风有所掌控,他偏好易容术。人称笑面玉郎,身材中等,也时常扮演各色美人往返在花间柳巷,但此人行踪不定,且不轻易出手,他来竹云之端偷走云主的东西,意欲何为?”
我们都没做声,栩栩又说:“江湖传闻这个水木公子是申屠谷的爱徒,他所到之处皆有一股胭脂俗粉的味道,玉笙对气味比较灵敏。可有闻到?”
我闭眼回想,还真是没有闻到胭脂俗粉的味道。
我摇了摇头:“江湖上还有谁精通易容术?”
栩栩和善娘同时说道:“除了这个水木公子和申屠谷之外,就只有云主会易容术。”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师父也会易容术,我们这一夜谁都没有再睡,小六和小一两人都在昏睡中,一大早栩栩就启动了师父留下的预留机关,竹云之端内基本是三步一小关,五步一大关,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行走不敢出错。
我和栩栩一同整理了师父的书房,收拾妥当后栩栩突然说道:“玉笙,你有没有发现你的眼睛和她好像?”
栩栩站在一幅女子侧脸抚琴的画轴旁,我走了过去,叹了口气:“画中的女子惊为天人,我这丑脸怎敢跟她相比。”
栩栩指着屏风上女子的各种音容笑貌,又拿出绣帕来挡住我的半边脸说:“你去瞧瞧镜子再看看这画中人,你与她只有这个疤痕之差,别的几乎相似,你跟她会不会有何渊源?”
我噗嗤一声笑了,拿开绣帕递给栩栩:“栩栩姐你就别逗我了,要是我长得跟她相似的话,当初来到竹云之端时,师父岂能坚决的赶我走?”
栩栩还在强说:“可是后来云主还是把你留了下来,并且云主对你比对任何一个弟子都好。”
我心想,那也只是因为我要为他去救北离轻鸾罢了。
但我终究没有说出口,对于栩栩的话,我也只是一笑而过。
正月初五,新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声势浩大,只一夜光景,大雪便封了上山的路。
师父得知暗格被盗,火急火燎的往回赶。却被阻隔在山下,茶白去检查了云崖边上的树藤,花了师父数年心血做好的树藤被人拦腰斩断。
我们和师父的联系紧靠着飞鸽林里的那些书简,小六几乎每隔半日就要吐血一次,北离轻鸾连续为小六运功调息了几日,被茶白拦了下来。
小一陷入了无止境的昏迷,善娘说她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初七那日,大雪下了两天两夜,压垮了竹林里的许多竹子,触动了不少的机关。封锁了竹云居和百花园以及思过林通往兵器库的路,弟子们都被困在山中多日,几乎断粮。
好不容易熬到正月十五,元宵节。
大雪下了数日终于一朝放晴。
天降大雪使得竹云之端元气大伤,所幸师父回来了,大家心中立刻有了主心骨。
面对被盗的暗格,师父坦然一笑:“得失自有定数,不必过多在意。”
师父果然是师父,一句话便将这么大的损失抛之脑后。
夜里闹元宵,师父还饶有兴致的加入了我们年轻人的行列。给大家抚琴一曲,还吟诗了两首,欢快的氛围直到子夜时分才消停。
第二日,我刚醒,西陵与君就坏笑着看着我:“今日外婆上山,轻鸾哥哥可是外婆最疼爱的人,你与轻鸾哥哥私定终身一事怕是瞒不住了,你怕不怕?”
说不怕太违心,但我咬着牙逞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真的要见到西陵玥了,我在竹廊里死活不肯走。
西陵与君一直在拉我:“你忍心让轻鸾哥哥一个人去面对?”
我是真的怕。好久都没有过怕到双腿发软,完全没有半点走路的力气。
我双手死死的抓着竹廊:“他一个大男人应付这等小事用不着我,我还是去百花园帮善娘做午饭去。”
西陵与君爆笑:“轻鸾哥哥特意交代过,等你醒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你带到外婆面前去,反正不能让你进厨房,怕你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烧没了。”
我嚎叫:“这大过年的你能盼我点好的吗?”
西陵与君一边掰着我的手指头一边叫喊:“还是求你盼我们点好的,你十次进厨房九次走水。”
我不服:“那也还有一次完好无损。”
西陵与君丝毫不留情面的指出:“还有一次你把自己弄成了大花猫。”
我瞬间蔫气了:“总之我怕,我腿软,与君,你就饶了我罢,放我走吧。”
西陵与君果然松开了我的手:“那行,我饶了你,你身后这人可不饶你。”
我回头一看,北离轻鸾又是蛮横的将我抱起:“不是说好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吗?你腿软没关系,我扛着你去。”
我伸手向幸灾乐祸的西陵与君求助:“快帮我,我真的怕。”
万万没想到,我还没被北离轻鸾扛到竹云居,西陵玥就挡在了竹廊的一端。
北离轻鸾将我放了下来,我整了整衣服低着头,不敢直视西陵玥的眼睛。
“大庭广众之下毫无禁忌。成何体统。”
西陵玥一脸威严,显然是生气了。
西陵与君从我身后蹿到西陵玥面前,抱着她的手臂撒娇:“外婆莫生气,你看他们俩多生龙活虎啊,我敢保证你从来都没见轻鸾哥哥笑的这么开心过,你看看他这一身蛮力,多魁梧的身材,完全不像是病秧子嘛。”
西陵与君拍了拍北离轻鸾的胸脯,北离轻鸾稍稍后退两步,小声说:“小丫头。男女授受不亲,你哥哥我可是有娘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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