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王爷是很爱她了.”最后一缕不甘的驱使下.赵若瑛这样问了出來.
噙一抹雅笑.他摇头.
是不爱吗.还是不知道.
“來人.送若瑛姑娘回去.”下一刻.他昂声唤來了侍卫.
次日.在茹儿的强烈要求下.雪瑶陪着她前往长公主府.
本來.慕容莲给慕容谦送女人.这样的事.古怪.也还合乎情理.慕容谦一直无子.做妹妹的关心着急.乃至亲自以美人相送.无可厚非.只是.这样光明正大当着自己的面要慕容谦收下.未免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从之前慕容莲屡次救自己于险境的情况來看.应该不至于容不下自己.
一路上.雪瑶越想越觉得蹊跷.正好此去公主府.可以试探莲公主的用意.想到一会儿便能解惑.雪瑶又安心几分.
马车停下.门口两个带刀侍卫挡在面前.言语不善.呵斥道.“什么人.”
“本宫..”话要出口.又涩在了喉头.
是啊.她是什么人.从他当初赐死宁和公主开始.她便不是他的王妃了.可北翎地界.难道她说自己是南楚宁天公主吗.
一时尴尬在那里.不知言何.
最后.还是茹儿蹦蹦跳跳从马车上下來.甜声道.“我们是镇北王府的.王爷是我叔叔.这是我姐姐.”
这样的介绍.啼笑皆非.可细细想來.竟无可挑剔.原來.从很早以前.她和他.已经是陌路人了.
“原來是小郡主.快请.”其中一个侍卫好像认出了茹儿.当即放下刀兵.站在一侧.作欢迎状.
这样一幕映在眼里.雪瑶的心里.不禁泛起酸涩.若是从前.她敢当时就翻脸.只是如今.深宫里沉浮之后.一个名分都沒有的人.她还有资格吗.
茹儿的心情倒是丝毫沒受影响.不等接待侍女过來.柔嫩的小手便拉起雪瑶.直径就向内屋走去.如此驾轻就熟.想來定是常客.
走在游廊.透过纱窗.如蝉翼般轻薄的窗纸后.两个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就要走到门口.茹儿的前脚几乎已迈入门槛.雪瑶突然一把拉住她.不等她说话.又轻轻捂住她的嘴.
屋内纱幔轻扬.那个青绿色的身影.模糊间一望.便知其柔情媚态.好熟悉.在窗上破出一个小洞.看得更仔细了.曼脸娇娥.温柔婉转的眉黛.一颦一笑.如画中飞降.记忆中搜索回旋.突然.很久前的记忆闪过脑海.是柳太后.她为何会在这里.她不是和莲公主向來不合吗.难不成转了秉性.两人和好了.
正值疑惑.忽然室内传來慕容莲的悠长婉音.“蓉姐姐放心.无论是赵若瑛还是唐雪瑶.对九哥來说.都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玩物而已.要说情比金坚.谁能比得上你们青梅竹马的情分.”
“莲妹啊.你说这话.可就太见外了.谦哥是什么样的人.二十年了.我还能不知道吗.自我成了太子妃.他还对哪个女人认真过.还不是玩腻以后就丢弃不要.只是可惜.那两个傻丫头.这般大好的年华.就痴心枉送了.呵呵.”说罢.柳蓉儿掩嘴娇笑.
抓着茹儿的手无力下垂.“砰”地一声.那是内心深处的轰鸣.似有什么.在彻底粉碎开來.
“莲姨.柳姨.茹儿和姐姐來看你们了.”茹儿对这些无识无觉.只欢喜着跑入屋内.彩衣漫过眼帘.真快乐.
雪瑶则转身冲向府门.那迷茫无措的神情.似乎丢了心魂.脑海中的所思所想.只剩下逃离.尽全力逃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人(2)
犹记得曾经.谈到昔日恋人.他流露出淡淡哀伤.虽然藏而不露.却分明能感到那份刻骨悲凉.那时.还天真地以为.不过是少年情怀.过往一场.女子远嫁.男子留下毕生怀念也就罢了.
可万万沒想到.那个令慕容谦恋恋不忘的少年情人.就是当朝柳太后.
怪不得他时常要进宫.如果不是藕断丝连.还能是洽谈政事吗.怪不得柳蓉儿初次见她便不自觉地流露出幽怨之情.倘若不是余情未了.难不成是她天生惹人厌.再看那长眉婉目.那一日.慕容谦为她画的眉眼.不就是按照柳蓉儿的模样塑造.而他.也从來不会认真许她一个相爱此生的诺言.曾经.她以为他习惯了风流多情.可现在.一切的一切.迎刃而解.答案是这般简单.他在意的另有其人.而她.不过是一个无聊消遣的玩物.
可笑她还未屡屡为之犹疑沉迷.甚至不惜用身体挡下那可能致命的一箭.
在同一个陷阱里摔得体无完肤.一次.是无心;两次.是无知;三次.除了愚蠢.恐怕就剩下执迷不悟.
一手提着长裙.一手紧握成拳.脚步不停歇.一步接一步.她不知方向.唯盲目前行.
忘了时间.忘了空间.沒了人群.景物流飞.海天漂泊.突然.脚上被什么绊到.一个趔趄.她摔在地上.膝盖着地.旧伤好像再度破裂.隔着一群.并不见红.但觉疼痛揪心.扩散.蔓延周身.只有一个地方.幸免于难.那便是心.因为本來.就碎成了粉末漫天.遮住朝阳.只剩灰暗……
疼痛拉拽着真实.可她.却渐渐麻木.抱膝坐在地上.任凭过往人群指指点点.她的目光定定看向地面.沒有狠厉.沒有精明.更沒有清净明朗…….因为那迷离空洞的双眸.根本沒有色彩.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为何世上男儿皆薄幸.为何深闺怨女任悲惶.
因为他.她可以不惜性命.甚至不念江山.可终究还是错了.错得彻头彻尾.
一双手.温润有力.映现在眼帘.
是他吗.不.不对.他的手.更宽厚.写了沧桑.而近在眼前的.明显稚嫩得许多.
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的.心里.只能再度悄悄嘲讽自己一句痴心妄想.
而后.寻着手臂向上望去.是干净的脸庞.清俊的眉眼.是慕容诠.那个唯一说了爱她.却和夏儿在一起的男子.
“雪姐姐.你沒事吧.”他的声音有些单弱.过來扶她.指尖相碰.暖中有凉.
机械地摇摇头.雪瑶显得疲倦.
人的联想.总是偏于丰富.在意一件事.便不由自主将一些也许无关的小事统统连接在一起.最终.得出一个所谓深思熟虑的结论.而这样的结论.往往于事无补.
在慕容诠的搀扶下.两人进了一间茶楼.
才是正午时分的缘故.茶楼.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或品茶论道.或谈诗作画.各自小声耳语.互不影响.
“雪姐姐.喝茶.这里的普洱甘甜沁口.很能静心养神.”将茶杯放到雪瑶手边.慕容诠带着关怀.
雪瑶轻泯一口.有甜吗.还是苦多吧.
“你们男人这辈子.如果已经爱了一个人.还会再认真爱第二个吗.”脆中空灵.稍稍恢复精神的雪瑶怔怔望着慕容诠.似乎.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想都未想.慕容诠直截了当.“不会.第一个.是最初的甜美.刻骨铭心.日后即便和旁人在一起了.也绝不会忘怀.至于第二个.第三个.可以携手.但感觉.终究不一样.”深情流转在微蓝眼眸.他说的.字字真情.句句实感.
“呵.呵呵..”雪瑶突然笑了.凄凉.也带着几分妖娆.“那这样说來.其余的女子.在你们眼中.就都是等同于玩物了.”
“不.雪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说.我爱你.这辈子.一直都爱.至死不渝.”慕容诠不由自主握紧了雪瑶搭在桌上的手.那样的信誓旦旦.如果不明就里.铁石心肠的女子都要动容了.
“呵.”雪瑶笑得无心.“可你还是和夏儿在一起了.是不是等你们有了孩子.娶她为妃.你还要说爱我啊.”
一颗心本能后退.也许.只有怀疑一切.才能保护好自己.
“你不信我.”眉宇微蹙.慕容诠面露焦急之色.
眉间的愁.想要舒展.却始终无能为力.雪瑶欲抽回自己的手.不想却被他抓得更紧.
慕容诠拉着雪瑶起身.强行拥她在怀.高声呼喊.“唐雪瑶.我爱你.我只爱你.我要娶你为妻.和你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他肆意说着情话.对她笑得灿烂.好像梨花白瓣又在眼前.
靠在他足能够担起一切的肩头.一瞬间.雪瑶恍惚了.如果最初和亲的.就是慕容诠.那么.不离不弃.执子之手的誓言常在耳边.今日的结果.会不会截然不同.
恨不相逢未嫁时.公子无心少年乱.
这样光天化日公然约婚.即使民风开化的北翎.也是少见.有好事者不禁起哄.“你们两位郎才女貌.可谓金玉良缘.姑娘.嫁了吧.”一些路人也驻足围观.原本清净的茶楼突然热闹起來.
“黄金千两.白银满箱.若有诚意.杭州相见.”鬼使神差地.雪瑶竟勾唇说了这样一句.
“谁要成亲啊.”幽沉低邃的男声从楼上飘來.“十弟.这么大的事.一个人做得了主吗.”
慕容诠和雪瑶一同转身.二层小楼上.慕容谦和谢秋颜竟站在一起.
原來.对于赵若瑛所言 .虽然合情合理.慕容谦还是持了怀疑.亲生骨肉.他不信.她能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为了问个清晰明白.他去长寂宫拜访谢秋颜.谢秋颜邀他茶楼一叙.于是.两人楼上相谈.从谢秋颜口中.慕容谦得知了雪瑶的母妃.得知了她的蓄意报复.还得知了.她引诱利用十弟.
开始.谢秋颜的话.慕容谦并不完全相信.可突然.楼下熙熙攘攘起來.本是寂静的茶楼.宛如闹市.而慕容诠那句的告白话语.久久回响在耳畔.似乎印证了一切.
如果说.耳听还可以为虚.那眼前.亲自目睹他们相互依偎的情景.男子约婚.女子一诺.一切了然至此.还有什么可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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