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他走.”慕容谦目光一凝.随后颇为不屑地一笑.“哈.沒了官爵.离开北翎.他能给你什么.”说得这样功利.除去受她言语刺激.也是因为他知道.她并非性情恬淡的女子.梅妻鹤子的生活.根本无法满足她的需求.
雪瑶瞪着双眸.一声冷笑.“呵.我唐雪瑶想要的.自然会去争.却从不需谁來给.”
她是贪名慕利.但绝不委曲求全.而她的所思所想.也无非通过出身來改变境遇.从來.她都未低眉顺眼于哪个男人.当时的她.是这样想的.
她此言一出.慕容谦微微一震.本以为她只是个刁蛮任性.有带了几分狠辣心机的女子.然此心此性.她.却从骨髓里带着不同旁人的凌傲和野心.
可惜了.她是个女儿身.也幸好是女儿身.若是男子.指不定掀起几番血雨腥风.
“你爱他吗.”权力名位留不來.他可问的.大概只能这句了.
不假思索.雪瑶坚定道.“他爱我就够了.”
爱与不爱.最大的分别便是.受伤背离的时候.能有多痛.
“一个人的爱.能走多远.”眸光交汇.他声音轻魅.她仍听得真切.
“那也强过什么都沒有.被人玩于股掌的好.”雪瑶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些.却随着夜幕降临.逝去了最后的余温.
原來.她是这样想.或者.她这样的女人.一心求权力.富贵.从不会在乎什么.既然如此.多说何意.
而他.自柳蓉儿离开.也不会再为了一个女人垂首.
“好.如风.”他朗声一唤.肖如风便如魅影一般从房檐上跃下.随时待命.他继续道.“备一千两银子.送唐姑娘出府.从今往后.牡丹阁.封了.”他的言语.理性中.带着凉和伤.说罢.他大步跨出院门.
好一句唐姑娘.
望着他的离开.想着他的慷慨.雪瑶怅然若失.
一千两.是买下这三年的情谊吗.那还真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月下流光与君决.金银千两永相别.
从今大路朝天去.各自寻欢心两隔.
只是.告诉了自己欢然放手.亲身经历这一幕离情.真能无动于衷吗.
她站在原处.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她悄声笑了.笑里.含着咸咸的滋味.
为什么.他连明明白白地留她一下都不屑.
也罢.挽留又能好一点吗.两个世界的人.交汇是偶然.分离才是无可避免的必然.
“王妃.何必啊.”肖如风沒有忙着去装银子.看着雪瑶强忍的泪花.他停在她面前.轻声劝道.“怎么就不能平心静气谈谈.各让一步呢.”
“有什么好谈的.”她的眼眸.四溢流殇.冰冷中.掩不去失落.“他是堂堂镇北王.我不过一个女贼.或者杀人犯.最初的谎言.最后的分别.我能说什么.”
“就因为他是王爷.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有些话.他不好说.但我看得出來.他在乎你.”
“在乎.如果他在乎.我被柳城庆关起來的时候.他为什么不來救我.他在乎的.根本只有权位.”忍了这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來.
片刻的沉默.肖如风沉声说道.“你可知.柳城庆要的.是王爷手上的兵权.沒了兵权.不仅王爷自身.还会有不知多少武将汉官牵连其中.”
“是啊.和那么多人相比.我算什么.”虽然明白肖如风说得道理.雪瑶仍是执拗地抿了冺嘴.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慕容诠的那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能至死相随的.她觉得太疯狂;
而理性到权衡利弊的.她又妄自菲薄.心如刀绞.
也许从來.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或者.她能要什么.
那.既然已答应了慕容诠.还是尽早抽身吧.多留.也不过徒添伤感.
“可他还是去救你了.就在柳中书死的那天晚上.带着暗影十八骑.冒了被人扣下把柄的危险.他去了相府.但你已经走了.然后.和柳太后交易.他全权负责调查柳中书的死.不然.王妃真觉得.杀了人.还能逃之夭夭.免于通缉吗.”肖如风将事情原委尽数告知了雪瑶.
雪瑶听着.滑过面颊的泪.不知不觉.干凅在了粉面上.青葱玉指翩然逝去.无痕无迹.
原來.他比她想的.要有情那么一点.
可是.有什么用呢.身份的鸿沟.始终不可逾越.而她.也从來学不会低眉婉目地奉迎他.
许久.她缓缓道.“这样啊.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和他不合适.”紧接着.她强撑上笑意.“既然肖士将如此通明澈达.怎么就偏偏看不明白莲公主呢.”
“这.王妃不要说笑了.末将还是去装银子吧.”果然.提到莲公主.肖如风借故离开了.
沉寂的牡丹阁.雪瑶静静站了一会儿.最后一次环顾四周.三年.化成日日夜夜.不短;可放置于漫漫人生路.似乎也不长.
雕花木床.窗前明镜.琉璃妆台.她的指尖一一划过.还有梦里触不到的.他的邪笑音容.
第九十七章 强欢
沉寂的牡丹阁.雪瑶静静站了一会儿.最后一次环顾四周.三年.化成日日夜夜.不短;可放置于漫漫人生路.似乎也不长.
雕花木床.窗前明镜.琉璃妆台.她的指尖一一划过.还有梦里触不到的.他的邪笑音容.
丝绢拭干最后的泪痕.一个华丽转身.从木屉里取出永不背叛自己的香菱玉.正要走.香菱玉旁边.一支小白扇.系着晶莹剔透的玉坠.还有那明晃晃金灿灿的腰牌.一并映入眼帘.
将香菱玉贴身戴好.雪瑶拾起那扇子.想解下那坠子.却发现.是个死结.
“这扇坠可是公子的吗.”
“挂在我扇子上.当然是我的了.不然怎么样啊.”
洛阳街头的那一幕.不由自主地在眼前浮现.
只是这些.她不该记得.
既是斩断情丝.又何必留恋不舍.
坠与扇.单薄一线牵.昏黄烛火下.脆弱得不堪一击.“啪”地一声.那么轻.几乎微不可察.断了就是断了.
拿了扇坠和腰牌.她去了明景轩.
即便是走.也还个清楚.又或者.她只想.最后再见他一面.
门是开着的.明景轩内.沒有燃烛.散进來的.只月光如屑.
卧房里.轩窗边.一个人.一壶酒.他的身影.说不出的落寞.
风月缠连十余载.风流无心自诩然.可他依然会为一个女子的去留伤神.一个情字.自以为看穿.却从來沒有看穿的时候.
“当当.”即使门开着.雪瑶仍敲响了那一隅檀木.
“何事.”背对着她.望向轩窗外的慕容谦.沒有转身.
“你的腰牌和玉坠.挺贵重的.不要弄丢的好.”走进几步.雪瑶轻轻说道.那一瞬.她突然觉得.即使万众瞩目.即使亲朋满座.他也同样孤单.正如她一般.不乏红翠相拥.时感寂寥无人.
“放那儿吧.”他仍是背对着她.随手指了指身旁不远的木桌.
腰牌.玉坠.小心翼翼留在木桌上.然后.立在原处.这般望着他.许久.吐出“再见”两字.有些艰难地.但她说了.
慕容谦扔下酒壶.才回身时.她已黯然别过.轻盈的脚步正要踏出门槛.他怎会容她再度离开他的视线.突然跨出几步.握住她的如丝玉手.一个回旋.将她重新拉回到怀抱.
他紧紧拥着她.低头看时.她将将到他的肩膀处.纵使千般刁蛮.万种狠辣.她不过一个柔弱女子.取下她的发冠.一松发绳.三千乌丝飘然散下.轻轻拂过.绕指缠柔.
“我要走了.”她的俏音中.带了伤怀.也融着坚定.
他却并沒有放开她的意思.带着几分霸道邪逸.“要走.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机会.现在.不可能.”
“我还有事.真的不留了.”说着.雪瑶便要挣开他.
“是因为慕容诠.你就这么想着他.”慕容谦突然觉得.自以为空了的心.还在.只是心上一角.已经残缺了.并且无可挽回地破碎起來.
他留恋着她.可她.却只想于他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年.柳蓉儿为了太子.他的好哥哥.不惜一切离开他.现在.为了他的弟弟.那个并不成器的弟弟.她也要义无反顾地离开.
十几年了.再次心动的时候.还是这么狼狈.
哈.真是可悲可笑.
不.沒有人可以嘲笑他.他已经大权在握.翻云覆雨.怎么可能还有他求而不得的女人.
雪瑶再次试着挣开.同时让自己显得更冷漠一些.“不要再问了.不重要.”这样.就不会再纠缠了吧.
慕容谦的确沒有继续抱着她不放.因为下一刻.他已将她按在床上.理智.谦和.淡然.已统统被愤怒和妒忌取代.吻着她的脖颈.扯下她的外袍.华丽的锦帐中.雪瑶只剩下一身丝薄内衫.玲珑似玉的身段.凝滑如脂的肌肤.再添上那几分消瘦见骨.她的美好.咫尺之间.他要得到她.现在.
“你干什么.放开我.”雪瑶止不住地挣扎.除却不想再惹上纠葛.她更是在害怕.马车上的春宫图.不明不白的那个傍晚.脑海里不停翻滚.她不可抑制地惊恐起來.玉指中握了唐门针.不.她不想杀他的.
可她太害怕了.唐门针几乎已控制不住.从第一次看到那些画面.就已经埋下畏惧的种子.
但这是淬了火药的暗器啊.发出去.便沒了回旋的余地.
于是乎.慌乱之间.她选择了折中.唐门针抵在他同样褪去外衫的心口处.“放开我.否则后果自负.”惊慌中.她的无措以淡漠掩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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