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傲色的姐姐,茹英笑弯了眉眼,“弟弟记着了。”
背后有人撑腰的感觉,太长气了!
看着茹英眼底最后一点怯惧也消散了,茹蕙心里一安,想了想:“爹说你性子太软……这样,我回头跟王爷说一声,你且给你姐夫做个贴身侍卫,跟着他多看看,看他行事,长长硬气。”
茹英的眼角沮丧地搭拉了下来,低头嗯了一声。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孩,脸上表情却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那模样,看得茹蕙挑高了眉,既心怜,又好笑,怪不得爹上一封信千交代万嘱咐让她照顾好这个弟弟,这性子,一个照管不到,怕就要吃亏。
有了决定的茹蕙,在晚上宴过嫂子侄儿们,替弟弟接了风洗了尘,便找上了四爷。
“茹英性子太绵软,爷带他一段时间吧,让他学学爷的风骨。”
早坐在书房榻上等着她送上门的四爷慢悠悠放下手中的手,抬头,挑眉,一脸嫌弃看向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的茹蕙:“现在知道爷有风骨了?将爷撵出房的时候怎么就全不记得了?”
看着四爷挑高的眼角,茹蕙呲着牙吸了一口气,得,果然在这里等着呢。
茹蕙回头看了一眼房中侍候的人。
众人会意,悄声退了下去。
回身合上门,看着挑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四爷,茹蕙霍出去了,边走边解衣扣边抱怨:“爷也不想想,现在都五个孩子了,再生,我也忙不过来呀,你看看京中,哪个女人像我一样,生了一个又一个的。”
四爷幽深的目光将茹蕙的作为尽揽于内,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近,看着她身上宽大的衣袍掉落在地,看着她穿着薄薄的寝衣坐进自己怀里。
伸手揽住女人生了五个孩子仍然柔软的腰肢,第一次享受到茹蕙投怀送抱待遇的四爷一点不着急地轻抚着女人柔嫩的脸颊,喑声道:“不说其它,单十三弟妹生的便不比你少,人家现在第六个了也快满三月了,人家怎么没嫌带不过来?”
“还有……”
第98章
康熙六十年十二月二十六
八贝勒府
一身簇新靓蓝长袍的大将军王胤禵大步走进八爷的书房,对着房中围坐笑谈的三个哥哥抱拳一礼,朗笑问候:“兄长们见谅,胤禵来晚了。”
八爷、九爷、十爷齐齐转头。
八爷唇角带笑,伸手示意十四坐在自己左手边为他留的空位上,“咱们的大将军王终于空下来了,这几日忙坏了吧。”
十四大笑落座:“八哥莫取笑弟弟,本想着先来见三位兄长,实在被等候在府的大臣们缠住了走不脱,耽搁得没法子,这才拖到现在,莫怪莫怪!”
九爷看着意气风发的十四,眯眼笑了笑:“看着十四弟能如现在这般风光,我们仨只会高兴,哪有怪罪的道理,是吧,老十。”
捏着一只拇指大玉壶把玩的十爷头也没抬:“十四弟出征在外,八哥九哥为维系大臣们对十四弟的信心百般辛苦,花了无数心力,而今十四弟风光,证明八哥九哥没白忙活,自然很高兴。”
听着老十这话,老九脸上一霁,哈哈一笑,八爷则责怪地瞪了老十一眼,摇了摇头:“咱们既是商定了镶助十四弟,自该在十四弟身后替他出力,说什么辛苦。”
看着兄弟几人的神情,十四目光闪了闪,站起身,冲着三位兄长团团做了个长揖,脸上带着诚挚的笑容:“为着老十四,辛苦三位兄长在京中周旋,老十四全都记在心里呢,三位兄长放心,一切只看以后。”
以后!
八爷垂眸而笑。
九爷一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叫人看不清其中到底蕴含着些什么。
十爷看了看房中各个笑得意味深长的兄弟,心中叹了一口气,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于是,他低下头,继续研究手中的镂空寿纹扁壶玉雕。
兄弟几人笑了一阵,八爷首先叹了口气,提醒十四:“皇上身子有些不妥,十四弟最好能求下旨意,留在京中。”
十四一个激灵,神经顿时绷紧:“皇阿玛身子不妥?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我陛见时,完全没看出来。”
眯眼看着神情紧张的十四,九爷轻声嗤笑:“那可是皇上,他要瞒什么人时,什么时候露过底?我们也是花了无数心力才打听到。
你出征不久,老爷子右手便已经不听使唤了,他却瞒得死死的,也不许左右大学士泄露消息,这几年批阅奏折,全用的左手……咱们这位皇父,心志之坚,掌控力之强,满大清无人能及。”
十四脸上再无一点先前的轻松与写意,只紧皱着双眉,目中亦露出焦灼之色。
八爷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十四,轻咳了一声,安慰道:“十四弟且先别忧心,皇上不能书写这事儿既已持续了几年,说明并非急症,乃是人至高龄,身体衰老的自然反应,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老九翻了个白眼儿:“现在是康熙六十年,翻过年就六十一年了,八哥你算算,从古至今,哪个皇帝能有咱们这位的精神劲儿,御极六十载,尤自紧抓权柄不放,照我说啊……”
“咳!”
八爷重重一咳,止住了九爷堪称大逆不道之语。
“咸安宫中,咱们的二哥……”八爷看着抬起头的十四:“前些日子送了一本亲手抄的经书出来,皇上将那经书一直随身带着。”
十四大讶,双眼大睁:“废太子他想干什么?难道……”
“还能干什么?”九爷冷笑:“还做着出来登基为帝的美梦呢,你自己思量思量,他被关这几年,皇上何时委屈过他,还不是像前几十年一样,但凡好的,必先送到他那里,说是被圈,咱们那位前太子爷在咸安宫过的可没一日不好的,连孩子也年年不停往外蹦,那名字还都是皇上取的,若说哪一天突然听到说他重新被皇上放出来,再次压到我们头上,我都一点不奇怪。”
“这!”听到九爷这番推测,十四嗔目结舌,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再想想大哥。”八爷一脸苦涩地摇头:“同样是被圈,大哥那日子才真叫苦。若没惠妃娘娘的娘家在外照应,大哥现在能不能活还是两说呢。”
一屋子子人,都静了下来,八爷的这种比较,让他们想起了废太子在位时他们过的日子,那种完全被踩着,被压制着,明明有才,却永远没出头可能的日子。
十四脸侧腮帮子鼓了又鼓,半晌,重重点头:“八哥的意思,老十四明白了,咱们那位二哥,不能让他出来。”
十爷终于将目光自玉壶上拔了出来,看着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若是二哥复出坐了皇阿玛那位置,首先被清理的,除了被圈的大哥,一准就是咱们四人。”
太子为皇帝所忌直至最后被废,八爷党那些年可没少出力,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太子这么多年,想来已经看明白了,只要复出,但凡阴过他的兄弟,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十爷一句话,引得八爷与九爷齐齐点头。
十四则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狠辣的光芒,眼见离成功仅有一步了,却出现了这么大的威胁,叫他如何甘心。
“咸安宫外守卫森严,每日由宗人府皇室宗亲亲自看守,不可能有机会。”看出了十四的心思,九爷直接出言浇灭了他的野望:“咸安宫中也没机会,上两次老二敲响云板,两次都以十万火急的速度得到了回应,只要留下一点空隙给老二求救,咱们就完了。”
十四咬牙不甘:“难道咱们就只能这么等着,听天由命?”
命?
八爷轻笑,重重合上手上茶盖,就是为着不认命,他才会到现在还在拼命挣扎,想要逆天改命。
“十四弟莫急。咸安宫到底是被二废过,皇上哪怕真是想放他出来,也得反复思量,如此,咱们便可慢慢筹划,让皇上彻底死心。”
……
六十一年壬寅春正月戊子,帝召八旗文武大臣年六十五以上者六百八十人,已退者咸与赐宴,宗室授爵劝饮。
越三日,宴汉官年六十五以上三百四十人亦如之。
上赋诗,诸臣属和,题曰千叟宴诗。
千叟宴后两天,大将军王在乾清宫外请见,时帝正与朝中大学士三人商谈政事,听得禀报,将之召入。
大将军王进殿见礼起身后,侍立皇帝下首,低头聆听皇帝与三位大学士商谈政事一个时辰,一直不曾插话,行止稳重妥当,再无一丝初回京时的骄矜之态,几位大学士见之,暗自点头。
政事毕,大将军王突进言,道前些日子亲身参予千叟赐宴,宴中常听参宴大臣道儿孙在外,不能陪侍身边,心中甚憾。大将军王道,他亦为皇父之子,远在京外时心亦常念皇父,听言后心中甚悲,又恐皇父年迈,心生不舍却不言,故出言求请留京侍奉左右。
听罢大将军王之言,皇帝长叹,脸露感动之色,笑语三位大学士道,“子孝父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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