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富贵连连点头,赶着牛车,带着老婆子,儿媳妇,儿子孙子,侄子等人赶往杜家村的闺女家。一路上焦急,五味陈杂,那些人太过分了,怎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路上遇到孙婆子,李大娘,杜族长,王里正等人。华氏来不及寒暄,用力抽打牛屁股,想尽快到女儿家。
当看到闺女披头散发,被杜婆子,刘桂花两人拉扯着,华氏火了,急忙从牛车上下来,骂道:“给我撕了这个老婊子,小婊子。我华春花的闺女是来用疼得,可不是被打的。”
老娘们打架,男人不敢上前。
华氏嗷呜一声,扑倒杜婆子身上,杜婆子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华氏壮硕的身子骑在杜婆子的身上,左右开弓,“啪啪啪”扇了杜婆子好几巴掌。
华氏非常气愤,她疼在手心的闺女,被杜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磋磨,这次还居然动手了。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新仇旧恨一起算了。不好好教训杜婆子,她就不要华春花。
杨大舅妈,杨二舅妈是小辈,不能动杜婆子,但和刘桂花是平辈,那就不客气了。尽管刘桂花很胖,有劲儿,可是她一个对付不了两个,才几个回合,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散乱。
杜长顺之前虽然很气愤,但毕竟是自己侄子,下手并不重。
可杨富贵和两个儿子,孙子可管这些,大声招呼道:“给我狠狠揍这些狗娘养的,不是人人玩意的东西。”
看到闺女,外孙,外孙女被欺负成这样,杨富贵早就暴跳如雷。趁杜老太爷,王里正还没来,狠狠揍他们一顿。至于什么原因,揍过了再说。
那是小辈,杨富贵不好倚老卖老,让儿子孙子侄子上前狠狠地打。至于边上站着一脸焦急的杜长顺,杨富贵假装没有看见,等打过了再叙旧。
“杨兄弟……”杜长顺担心侄子,侄孙被打坏了,看向杨富贵。
凭什么欺负她闺女!杨富贵咽不下这口气,假装没有听到,直接走到另一边。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明了态度,这次就是要替闺女一家报仇。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杜大勇不好上前打人,见杨氏娘家人来了,赶紧拉着杜长顺往后退。换了谁,都咽不下这口气,都分家了,还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的。
杜长顺也知道杨家心里有气,这口气不出,今天的事情是不能了了。
杨家大舅,杨家二舅两人围着杜大海,老拳头全部往杜大海身上招呼,不打杜大海的脸。杨家大表哥,二表哥不甘人后,打得杜大郎,杜二郎连连求饶,抱头鼠窜。
杜七妹见哥哥倒在地上,跟娘亲一起扶起杜五郎,躲到一边,看着这些坏人被打,心里特别痛快,打,狠狠地打。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杜大郎,杜二郎连连求饶,再打下去,就要废了。
“哎呦,哎呦!”杜大海呲牙利嘴,不停呼痛。
等杜老太爷,王里正等人到了,这边的杜婆子,刘桂花等人已经被打得一点脾气也没了,只有求饶的份儿。
“住手!都给我住手!”杜老太爷大声喊道,乱哄哄的。
杨富贵杜老太爷来了,不好继续打了,说道:“杜老族长来了,会给我们闺女主持公道的,你们赶紧起来吧。”
华氏可是出了大力气,两只手打得麻麻的,早就想扇这老娘们大嘴巴,今天如愿以偿,真特么解气。杨家大舅妈,二舅妈相互使了个眼神,赶紧放开刘桂花,躲到华氏伸手,理理头发,整理凌乱的衣襟。
杨家大舅,杨家二舅等人也纷纷停手,老实走到杨富贵的身后。
“谁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杜老太爷敲敲拐杖,严肃问道。
林大海之前害怕来人,可被杨家人打了之后,他迫切希望来人,否则他们不死也得重伤啊。现在只要不死人,衙门根本不过问,打了也是白打。
“大……爷……爷……”杜大海牙齿漏风,加上身体疼,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杜老太爷见林大海说话费劲儿,半天也听不出什么意思,便转头看向杨氏等人,问道:“大山媳妇,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杨氏心里苦闷,情绪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张大嘴巴,可就是说不出话。杜五郎被打的重,杜七妹吓破了胆子,都无法完整地叙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小小的杜九妹从人群里挤了过来,说道:“族长太爷爷,我知道怎么回事儿!”
杜九妹是家里唯一没有被打的人,口齿伶俐。
第四十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娘几个里面,只有杜九妹最为平静,可以完全说清楚整件事情。
“那好,你说说。”杜老太爷点头道,人虽然小,但也知人事了。
杜九妹挤出几滴眼泪,抿抿嘴巴,哽咽道:“昨天四姐姐来我家,说大伯母,大伯母让她给大酒楼的东家郭老爷做妾,她不乐意,偷跑出来了。我娘怕她一个人在外面危险,便收留了四姐姐。今天一早,奶奶和大伯母,大伯父等人便过来找四姐姐……他们这是唱双簧的,四姐姐从我们家后门跑了,我娘交不出四姐姐,大伯母就让我娘用我七姐姐赔给他们。不管我们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根本就不是来找四姐姐的,而是来抢七姐姐的。”
华氏给孙婆子闺女胖花的说了婆家,孙婆子跟杨氏,华氏的关系很好,一听完这话,顿时骂道:“哎呦,黑了心肝的。你们想风光,就卖你们家闺女不就得了,拉别家的姑娘做妾是何道理?”
李大娘愤愤点头道:“欺负人也不能这样欺负啊,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这些不要脸的人。我回去得好好跟家里的孙女说说,躲得严严实实的,要不然哪天就被这家人卖了!”
众人深以为然,太坏了。你想要富贵,想要卖女儿,没人拦着,顶多在背后八卦几句,可你不能卖其他人的闺女啊,就算侄女也不行啊。
杜长顺原本见杨富贵等人带人打侄子和侄孙子,心里有点不爽,总觉得这是杜家的事情,独家人自己解决,杨家人不能插手。可听了这话,杜长顺觉得人家打了一顿,算是轻了,上前对着杜大海的猪头脸又是几巴掌,骂道:“你个丧良心的玩意儿!”
二弟怎么养出这样的玩意儿,丢人现眼,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当年兄弟大海,大河,大山兄弟三个都读书,明明大山那孩子念得好,可二弟,杜婆子偏偏不让大山读书,非要供读书一般的大海,大河,考了几次没中秀才。
杜长顺的儿子中了秀才,后来娶了地主家的小姐,并且在县城里的学堂做了夫子。即使没有中秀才,但也狗体面的了。
二弟求到他头上,让他儿子在县城里给两个侄子找差事。找了差事之后,二弟一家的生活的确好了很多,可人却变得越来越黑心。
杜大海疼得呲牙咧嘴,不断躲闪,求饶道:“别打了,大伯,别打我!”
“我没你这样的侄子!”杜长顺收手,走到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家门不幸啊!”杜老太爷叹息道,“把这些人给我压到祠堂!挺长时间没有使用家法了,今天我就要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好好教训这些孽子!”
杨富贵见杜老太爷态如此说,行礼道:“那就请老族长秉公处理。”可恨的玩意儿,居然想出这样阴狠的手段。
反正这几个人被打的不轻,也算是出口气了。幸亏早点来了,否则便宜了这几个混蛋。
众人看了热闹,几个小伙和老娘们扭着杜大海等人一起去了祠堂,留下一片狼藉。
杨氏的哭声嘶哑,拍拍瑟瑟发抖的杜七妹的后背,轻声安慰吓坏的杜七妹道:“没事儿,没事儿……”
杜九妹抹抹眼泪,道:“姥爷,姥爷,我娘和我哥,我姐伤得很重,我这就去叫李朗中。”
“不用了,我已经让你表姐去了。”华氏拦着,刚才来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人受伤,所以早点叫郎中,有备无患。
杜九妹点点头道:“谢谢姥姥!”
果真没过多长时间,杨桃花表姐便带着李朗中来了。
李朗中已经从杨桃花的华丽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叹息,哎,这杜长和一家越来越不争气了。
四个儿子,也就大山能拿的出手,做事稳妥,可偏偏死在了战场上,天意弄人啊。
李朗中把了脉,检查了伤得最重的杜五郎的身体,好在只是皮外伤,有点淤血,开了按摩的药油和需要熬煮的汤药。
杜七妹被吓着了,直接开了一副安神汤,喝了之后,好好睡一觉,醒来估计就没事儿了。
至于杨氏,其实也就是挠了脸,扯了头发,身上并没有多少伤,开了点止血祛疤的药膏就可以了。
杨富贵让大儿子去拿药,并且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给李朗中当做诊费。
华氏抹抹眼泪,道:“可哭了我的玉儿,好好过日子都不行,整日被人算计。”
杨氏已经平静下来,想想今天的事情,又是一阵后怕道:“娘,你说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杨富贵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片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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