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铭浩一听,气先泄了一半,虽说心中还是恼怒白凝滑头,但是也没有再去追究白凝。
毕竟在五房那边,就是想教训她,也不急在一时,在陆氏处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去书房了。
陆氏也是气的咬牙,知道秦姨娘如今是他心头上紧着的,也不与他硬碰硬。等着他走了,才恶狠狠的咒骂着,那骂声跟白凝倒是如出一辙,不难想象。白凝那一串的骂声是跟谁学的。
又过了两天,白凝依着白莲说的,在白老夫人处遇到了白铭浩,便寻了个契机低眉顺目的给白铭浩问安,见白铭浩哼哼着不理自己,又搬出了白莲之前教自己的那一套台词:
“爹爹。前几日再院中碰巧遇到了秦姨娘,女儿年幼,见不得姨娘诋毁我娘,便出言顶撞了几句,后来想想,女儿说话也很是不妥,因此,今天请爹爹将女儿的歉意带给姨娘,还望姨娘不要跟女儿一般计较。”
白凝的这一番话,等于是在白老夫人面前又告了秦姨娘的黑状,如果听着的人是白铭文,定能听出这话的不妥,但是白铭浩还不如白铭文呢,没有听出话里的不妥,以为白凝是诚心认错呢。
一旁的白老夫人听出了来龙去脉,当下就沉了脸,将手里的茶盅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沉声说道:
“荒唐!”
茶盅再桌子上传来嗡的声音,加上白老夫人呵斥的声音,厅中的父女两个都心神一紧,随后白凝收到白莲安慰的目光,便慢慢不那么紧张了。
“凝姐儿,你是二房嫡女,她秦氏是个什么东西,哪里有嫡女去给个姨娘道歉的,说出去我白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就是训斥了她也没什么,不过是个侍候人的东西,还长脸了不成。”
白老夫人说着就看向了白铭浩,脸色十分难看,冷冷的说道:
“老二,你糊涂了不成,秦氏什么身份你不知道?让凝姐儿去给她道歉,这以后凝姐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再说了,你没听凝姐儿说吗,秦氏她诋毁你媳妇在先,别说是凝姐儿出言教训,就是罚了她,我看谁敢说出什么!”
白老夫人是最不喜欢宠妾的人,当初一个宠妾可是离间了她与白老太爷的感情,到现在都还有心结,妾室什么的,她不反对,但是偏宠与哪一个,而那个如果在恃宠而骄的话,白老夫人就看不过去了。
白老夫人说的冷厉,白铭浩再一旁听着,只是唯唯诺诺的重复着:是是是,娘你说的对......
白凝在一旁听着,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喜不自禁,看到白老夫人身边站着的白莲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收起了自己脸上的喜色,低下头去。
白老夫人训完,就不耐烦的将白铭浩赶了出去,白凝看着自己老爹出去了,心里知道以后白铭浩也不能借着这事寻自己的麻烦,自己现在可是有靠山的。
等看不到白铭浩的身影时,白凝也依偎到了白老夫人的身边,讨好的说道:
“谢谢祖母替凝儿出头。”
白老夫人看了白凝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白莲,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两个丫头,不就是想把祖母当抢使吗?早不来晚不来,挑着你爹爹在的时候来,说吧,这是谁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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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云峰山巧遇
白老夫人心中清明,这样“借刀杀人”的招数,只怕是白莲这个丫头想出来的,能想着在自己面前解决,靠着自己去压着白铭浩,肯定是白凝理亏了。
这一切白老夫人都想到清楚。
不过,清楚归清楚,但是,让她因为一个自己厌恶的妾室,去让自己的孙女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自己不知道倒也罢了,自己知道了,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白莲也知道瞒不过白老夫人,也没打算着瞒,听白老夫人问起的时候,就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祖母,是孙女的主意,与七姐无关的。”
白老夫人拉起白莲欲跪下的身子,脸上也没有责怪,说道:
“祖母就猜到是你。”
“孙女知道这些事还让祖母操心很是不孝,只是家里的情况祖母也知道,二伯母就是再能干,对于七姐跟秦姨娘之间的事情也是不好处理的,就像祖母说的,让七姐道歉,折了咱们白府嫡女的面子,可是七姐不服软,二伯父是肯定不痛快的,到时候难免跟二伯母有隔阂,届时如果被有心人趁虚而入,该多么得不偿失啊。”
白莲本来是照着这件事的发展进行推理,没想到竟说中了白老夫人心底的旧伤,只见白老夫人面色柔和,搂过白莲,感慨的说:
“我的莲姐儿真是玲珑心思,当年祖母能有你这般的聪慧该有多好。”
白莲的聪慧是白老夫人一点点的看在眼里的,一点点的成长,并不突兀,让人就感觉她是天生的玲珑聪敏。
“祖母的睿智才是少人能及,祖母是孙女们最敬仰的人。”
“就是,我没有九妹妹会说,但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娘跟我五婶都是祖母庇佑才能这样根深蒂固,祖母是了不起的人。”
的确,别说是再永州城。就是再大周朝去找这样一个明事理的婆婆,也是难找的,白莲和白凝姐妹两个并不是再刻意奉承,而是真心实意的说着。
白老夫人搂着她们两个。笑的很是慈祥,一边感叹的说:
“祖母哪里是睿智,只不过是这一辈子活出来的经验,那是吃了多少亏才能走出来的一条路,祖母很欣慰你们能如此聪慧。以后啊,咱们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
白莲白凝姐妹两个听了后,都重重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白凝心中是绝对的不愿意吃亏的,白老夫人这句话,她记得死死的。
白凝看着白莲,九妹妹这样的聪慧,怎么可能会吃亏呢!
转眼就到了重阳节,白凝一早就拎着菊花酒去了陆府。陆氏不说,家里其他人更不会说什么。
原本白凝以为,这日陆晔会在家陪着李氏,谁料到了陆府的时候,才听李氏说起,陆晔跟几个同窗约了去登山。
西山以西有一座山名云峰山,陆晔一早就听说云峰山这里岩峰见奇,清水显幽,山溪、悬岩、飞瀑汇集在一起,蜿蜒曲折。东流而下,沿岩峭壁万仞,峰峦千迭,妩媚幽深。令人陶醉,所以,早早的就约了同窗,到了重阳节去游览一番。
陆煜原本是要跟着去的,只是想到了前几日托白凝邀请了白莲,左右思量。便留了下来,谁料只白凝一人过来,却没有白莲的身影,难免有些失望。
陆府这边暂且不提,却说陆晔那边,他是邀了白珏白穆还有另外几个同窗同去的,到了山下的时候,他们几个下了马,将马安置再山脚下的一个茶棚里。
要转身准备登山的时候,听到身后有嘚嘚的马蹄声传来,陆晔转身去看来人,却看到两人共乘一骑而来,他们身后跟着另外几个护院也都骑着马,脸上一片担忧的神色,生怕前面的两个小主子摔下了马。
而马上的两个人在看到陆晔时,也不由得一愣。
马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澈和白莲。
原来白澈一早便知道白珏和白穆要去云峰山,只是他们没邀请自己,自己颠颠的跟去,白澈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便想在府里找人结伴而去。
白澈性子跳脱,不是嫌这个木讷,就是嫌那个呆板,找来找去,也只有白莲最合他心意,只是白莲是个女娃,白澈便让自己的嬷嬷寻了一套跟白莲身量差不多的男装,边去玉琼馆游说着白莲跟他一起去。
在白澈说起的时候,白莲就意动了,前世最爱的就是春日踏马游春,秋日登高望远了,所以当下便不犹豫,跟卫氏央求了,换上衣服便跟白澈出了门。
要说白莲的骑术本是极好的,只是奈何年幼,白澈担心,其他人也担心,都不允许她自己骑马,思量之下,白澈就说与白莲共乘一骑,护院都紧随一旁,战战兢兢的到了云峰山脚下。
白莲看到陆晔的那一刻,胳膊肘往后碰了碰白澈,声音里不满的说道:
“他怎么来了?”
白莲的声音不高,白澈能听得到,也是一脸茫然的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原本陆晔看到男装的白莲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她头上簪着一只玉簪子,使得本来晶莹如玉的脸庞更添光泽,身上的衣服是一套崭新的月牙黄色的袍子,腰间束着一条锦带,中间镶了一块羊脂白玉,这样的打扮盖住了她的稚气,只看着通身的温润,华贵逼人。
由于白莲正面面对着陆晔,她说话的唇形,陆晔便猜出了白莲所说的话,再加上白莲的神态,陆晔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
原本的好心情,因为白莲的出现,一下就减半了。
白珏也看到了白澈和白莲,越过陆晔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走到白澈身边的时候就见白澈下了马,伸手去接白莲,白莲摆了摆手,抓住缰绳,蹬好了马鞍,一下就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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