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差点从亭台上跌落下来。
好污……
朱景皓跺一跺脚,终于利索的从嘴里吐出了完整的一句话:“他日你请我吃一蒸屉的大白馒头。”
大-白-馒-头
合硕忽地想到十二年前,她被关了禁闭,朱景然端了一整蒸屉的大白馒头来给她,还是那种特别大的蒸屉,她流着幸福的泪啃完了整整一蒸屉的大白馒头,她无比诚挚的对他说了声谢谢,还说长大要以身相许报答他,他却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猪公主,你若真心想感谢我,他日你再请我吃一蒸屉的大白馒头就行了。”
泪,忽如洪水决堤般流了下来。
她恍然一悟,原来在十二年前他就明确的拒绝了她做他的妻子,她是这样的贱,这样的傻,还心花怒放的跑来倒贴。
握住鞭子的手一松,她蹲下身子捂住脸呜呜咽咽的哭的悲伤无比。
朱景皓望着她哭耸动的肩膀在风中尤如一只断翅的蝴蝶,脆弱的可怜,他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怜悯,小心翼翼的蹭到合硕面前,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着想拂一拂她的背。
“不劳离王动手。”朱景皓迟疑间一抬眼就撞到合硕贴身宫女川未凶神恶刹的眼神。
他垂下了头,低首盯着自己的鞋子尖,吞吞吐吐道:“合硕,你别……别哭了好不好?我……我不吃大白馒头了,不吃了……”
“哇……”合硕哭的声音更洪亮了。
朱景皓如惊弓之雀,一个趄趔跌倒在地,忙不迭的爬了起来,想再安慰两句却又唯恐自己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唯敢蹲着步子默默移近合硕。
正移的快要接近目标,川未蹲下身子颇是嫌弃的伸手推一推朱景皓。
朱景皓也不敢十分得罪她,毕竟这个川未打小就跟着公主,她两人的情份不一般,为了追求公主他需得收买好公主身边最贴心的人,于是,他又默默的将步子退了退。
川未强行插入朱景皓和合硕之间,拿帕子递给合硕道:“公主,有些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还是自个的身体要紧。”
合硕也不接帕子,只顾埋头痛哭,川未甚是体贴的帮合硕缕一缕背。
褚玉默默的看了半晌,很是忿忿的冲着川未翻了一个大白眼,恨不能直接拿一个大扫把将这个不识相专爱做灯泡的川未扫走。
“哀家怎么恍惚听见有人在哭,这又是怎么了?”太后郁郁沉沉的声音突然传来,在瞬间打破褚玉想要拿大扫把的想法。
“太后,确实有人在哭,好似是个女子的声音。”吕华彰动听的声音如轻云般絮絮飘来,直叫褚玉浑身一酥。
这样的美人这样的声音即时她生为女子也为之倾倒,更何况于男人乎,她想她若真的是男儿身八层是抵抗不了这样的美人吧!她很怀疑那个狐狸皇帝是否真的正常,二十二岁的年纪一妃不娶,这在古代绝对算得上一个奇葩皇帝。
正想着,就见一个小太监蹭蹭的跑来打探,瞄了一眼然后又蹭蹭蹭的折回去禀报太后。
太后心中微微一惊,想着合硕是自己未来的儿媳,身份又很尊贵,忙带着吕华彰迈着急步就走了过来,吕华彰和福清一左一右赶紧扶起了合硕。
合硕眨巴着泪蒙蒙的眼睛,委委屈屈的对太后行了一个礼,想说话却抽泣的说不出来,单拿眼瞅了瞅褚玉,泪无声滑落。
除却褚玉,其他一众人等见太后驾到赶紧上前行礼,太后单点了点头,目光冷峻的盯着遥遥高立在亭台之上的褚玉。
SB了半天还没回过神来的敏慧自动的像个弱鸭般乖巧的站在太后身侧,她本还想还合硕以颜色,谁知这个合硕公主忽然莫名其妙的痛哭起来,弄的好像她欺负她似的,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她默默拿手略了略额头上垂着的厚重流海,想让太后在不经意间看到她受欺负的证明,无奈此时的太后一心只放褚玉和合硕身上,压根注意不到她额头上的伤。
她气恼万分的回头瞪了自个的贴身宫女蔓草一眼,心中骂开。
“好一个眼瞎嘴贱的狗奴才,今儿非劝本公主梳一个新发型,弄出了这样厚重的流海,遮挡的她额头受了撞伤都不明显。”
☆、70你这样看我会难为情
蔓草迎上她杀人的眸光浑身一个激灵,吓得差点把尿抖了出来。
这位敏慧公主虽看着温柔和善,与世无争,其实内里是个刻毒的小性子,敏慧公主轻易不责罚人,但一责罚起人来不是人,常常叫人痛不欲生偏在外表上看不出一点伤来。
若说太上皇的刻毒是在明面上的,那这位公主的刻毒却是在暗地里的,所谓真小人伪君子恰是他两最真实的写照,只是太上皇的真实写照人人皆知,而敏慧公主的真实写照鲜为人知。
她抖豁豁的再偷眼看向敏慧,敏慧已回过头恭顺的服侍在太后身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一双历经世事的眼睛如鹰隼般锐利,仿佛一眼看透了褚玉淫君暴君的本相,据太极殿的宫人回报说合硕前往太极殿看望季承欢,两人一言不合,发生了争执。
争执的焦点似乎还扯到了太上皇,因为宫人恍惚间听到合硕口出恶言的骂了太上皇几句,最后竟不顾季承欢的反对抄起鞭就跑了。
太后几乎不要用脑袋只用屁股都能想出,必是为了季承欢舍已救人反被砸断三根肋骨之事,再加上那日朱玉在国宴提起束脩强逼合硕,合硕心中不服跟太上皇讨要说法来了。
结果可想而知,合硕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么会是一头残暴肥猪的对手,遭了欺压是必然的。
她心中冷笑一声,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更何况这个朋友即将成为自个的媳妇,她待她理应不同。
转过头甚是慈祥的拍一拍合硕的手,温言道:“好孩子,告诉哀家究竟是谁给了你气受了?”
“太……太后,合硕未……未曾受气。”
合硕话虽如此,行动上却抹着眼泪,吸吸鼻子作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好个大气的孩子,不亏是东秦公主。”太后赞叹一声,满意的点点头,“你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肯告诉哀家,哀家知道你的难处,断不会叫你凭白受了这份委屈。”
合硕感激的冲着太后点点头,吕华彰劝慰道:“公主莫怕,太后向来公允,必会为你作主。”
合硕赶紧摇了摇头,带着哭腔叹了一声:“罢了,本公主不想徒惹风婆,让太后难做。”说着,两眼又象征性的瞟了瞟褚玉,“今日权当本公主自讨苦吃……”
太后见合硕忍气吞声,转头看向褚玉脸色骤然一冷,又看向闲闲而立的君北衍道:“国师,这里属你最为年长,你来告诉哀家。”
君北衍想了想,随即云淡风轻道:“启奏太后,合硕公主哭的太突然,微臣一时也难以分辨她究竟为何而哭。”
说完,君北衍看向敏慧,眼神明明暗暗,搞的满心憋屈的敏慧很是害臊,只害臊的把头低了下去,拿帕子绞着手指,两眼朝下盯着虚无的空点,心跳如小鹿乱撞。
看我,还在看我,你这般看我,我会难为情的。
敏慧的脸上晕起了一层激动的潮红之色。
“国师真是惜言。”太后眸光冷了几冷,复又睨向褚玉。
褚玉也不看她,只静静的坐靠在亭栏上,琉璃替她打扇,紫燕替她端茶倒水,她被服侍的很享受,半眯着眼悠闲自得的哼着旁人听不懂的小曲。
太后见她的眼神得不到应有的回应,胸中气愤朱玉太过猖狂,昨儿晚上怎没淹死了这个祸害。
对于渠阳王要加害太上皇之事,她不参于也不阻止,她只冷眼旁观乐见其成,谁知季承欢那个混小子竟然救了这头猪,活该他被砸断三根肋骨。
她虽对季承欢的救人之举深感愤怒,但在明面上她还得做出嘘寒问暖的样子来,刚刚她还命人送了大把的名贵药材去太极殿给季承欢,想想就肉疼。
她蹙紧了眉头,沉声道:“景皓,敏慧,曦悦,合硕公主不肯说,你们来告诉哀家刚究竟是谁欺辱了合硕公主?”
朱景皓,曦悦很有默契的齐齐将眼光落到敏慧脸上,又很默契的冲着敏慧努努了嘴,却不敢说一个字,敏慧还兀自沉浸在娇羞的状态中难以自拔,自动过滤了所有的声音和图像。
太后一张老脸顿时僵住,朱景皓和曦悦趁胜追击,继续死瞄着敏慧努嘴努的格外努力。
他二人不用说话,光是动作就已经不言而喻,是敏慧得罪了合硕。
太后一时难以接受心目中罪魁祸首的最佳人选从朱玉陡然变成敏慧,又是恼怒又是震惊的转头盯着敏慧。
“敏慧,竟是你?”
“太后,什么是我?”敏慧愕然一震,抬起头来。
太后正欲训斥敏慧,合硕适时的痛抹了一把残留的眼泪,装出一副大度模样。
“太后,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追究了,到此为至吧!”
合硕说完,也拿眼觑向敏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怨忿与委屈。
敏慧环顾一瞧,三双毒辣辣的眼睛都整齐划一的对着她,不对!是四双眼,还有太上皇那双像盛满热水的热水袋一样的肿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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