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只淌了鲜血的手,食指指向君北衍,鲜血延着指尖滴落下来,落在地上留下一个暗色印迹,她将祸水东引道,“你若想打主意,不如打他的主意,他肯这样救你,想来他是愿意的。”
“……呃”
君北衍蹙了蹙眉,深觉自己躺着也中枪,不过容痕的这个妹妹该死归该死,提的意见倒是蛮不错的,甚合他心意。
“姑娘你真是多虑了,我对容卿没什么想法,对君北衍也没什么想法,你喜欢你哥哥也好,喜欢君北衍也好,随你的意,下次,切不可动不动就要杀人,我想你哥哥能容忍你杀他自己,却未必能容忍你随意杀旁人,因为他……”
“因为他什么?”容德音问道。
“因为他还算是个正直有为的好青年,断不会喜欢一个杀人犯。”
容德音一怔,狐疑的盯着她,冷笑道:“还说你对哥哥没想法,你分明很了解他。”
“卧槽,你这人真是说不通,谁不知道容痕是个正直有为的好青年。”褚玉一字眉不由的拧成一道直线,转过头来看着君北衍道,“君北衍,你说我说的可对。”
君北衍正被她的那句‘对君北衍也没什么想法’所伤,一听她如此说,立马不快将头一扭,冷着嗓子道:“不知道。”
“你?”褚玉气结。
“你还敢说你对哥哥没有想法,你还敢说你不了解哥哥?”容德音强撑着不倒。
“我敢说,可你不敢信。”褚玉声音凉凉,看着她一双喷火的眼突然同情起追萤来,倘或追萤真有这样一位脑袋拎不清的女儿该有多么的闹心,她觉得最好是自己想多了,这位姑娘压根就不是追萤的女儿,心中叹了一声,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容德音继续冷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我从前好像并没有见过你,你怎么对我的记忆这样深刻。”
容德音将冷笑坚持到底:“我画了你的画像,日日夜夜拿剑戳你去死,你怎么就不死了?”
褚玉猛地一抽嘴角,更加不想她就是追萤的女儿,再多问了一句:“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容德音还想冷笑,却生生的被她一再跳跃式的思维搞的几近崩溃,她想这太上皇是不是耳朵有毛病,答非所问的,她的生辰八字与他有什么关系,所以她一点也不想回答她,冷哼一声道:“不告诉你!”
“也行。”褚玉拍一拍手,又扯一扯君北衍的衣袖道,“走吧,为防意外,还是你送我回去为好。”
君北衍扭头不看她,她嘀咕一句道:“奇了,你这又是闹的什么别扭,难道被这位姑娘给传染了别扭的情绪?”
君北衍终于转过头来,凉悠悠道:“你说呢?”
褚玉眨巴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吸了吸鼻子,嘟着嘴道:“一个男人断学得小女子的扭捏作派,一不小心就娘娘腔了。”
君北衍看着褚玉,语气微有凝滞:“就如你这样。”
褚玉恨恨,也不再搭理君北衍,只看向容德音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发太阳穴道:“你不告诉我也行,我去问容卿。”
“我不准你再见哥哥,若让哥哥见到现在的你,这样……”
俊朗二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奉送给褚玉的,可她不得不承认消瘦后的太上皇的确是个美男子,倘若再瘦一点,比之哥哥的容貌还在要上。
她恨,这个肥猪太上皇怎能一减了肥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应该永远是个丑八怪才好。
她几乎要目眦欲裂了,白色袖袍染上层层殷红鲜血在血色夕阳下更显刺目,咬了咬牙道,“辰戌壬子癸已……”
容德音话未完,再支持不住两眼一翻突然就往后跌去,褚玉只听八字前六个字就已心惊肉跳,很是为追萤担忧,因为这姑娘的八字前面的几位都很相符,她迅速跑到她身边,见她已没了动静的挺尸在地。
她的手已无力的软搭搭的搁在地上,颈间的一那块断袖被风呼地吹啊吹,吹动血迹斑斑,甚是惊悚。
褚玉赶紧蹲下身子,伸手就往她鼻子底下探呼吸。
卧槽!
居然说没气就没气了。
这姑娘也忒能抗了,叽里呱啦跟她说了这么久就是死抗着不倒,结果一倒连呼吸都没了。
☆、95相公媳妇你屁股流血了
褚玉回头抬眸看一看君北衍,僵着脸道:“君北衍,你能不能救救她?”
君北衍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容德音的死活,立在那儿连动都没动,只淡淡道:“留下她终是个祸害,你为何要救?”
褚玉望着他,目色微起波澜,泛着一丝请求之色,她也知道像这样一心想杀她的姑娘留下来是个祸害,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意可以炸死她,可她答应过追萤姑姑必会尽已所能帮她寻回女儿,她不想对追萤姑姑失言。
沉思须臾,她干脆道明真相:“我怕她是追萤姑姑的女儿,我答应过姑姑要帮她寻回女儿的。”
君北衍愣了愣,蹙了眉头缓缓走向褚玉,蹲下身子看着褚玉道:“你当真要救?”
“嗯。”褚玉点点头。
君北衍伸手探了探她的脉博,又翻了翻她的眼皮,说了声:“死不了。”
褚玉舒了一口气:“死不了就好。”
君北衍看着她的眼神带了嘲讽之意:“她想你死,你却想她活,你说你是不是傻?”
“……哦,是有点傻。”褚玉点头承认。
“这会子你倒有自知之明了。”君北衍幽幽一叹,拿银针封了容德音的几个穴,轻转一转,再拧一拧,容德音的血便止住了,然后眼皮一动,人就睁开了眼。
容德音虚弱的看着褚玉,满是不解道:“你为何要救我?”
“我只是想听你把生辰八字说完。”说着,她欲扶她。
“别碰我。”她惊恐的挥手来挡,却因没有力气,两手软绵绵的愣生生作出了个欲拒还迎的模样,气弱弱道,“你问我生辰八字作……作什么,难道想用魇……魇镇之法。”
“姑娘,你想的还真多,我若想你死,便不会多此一举的叫君北衍救你。”顿一下又道,“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走了。”
“别走,我说。”容德音生怕褚玉真的会去找容痕,虽然她不知道他的用意,但能不给朱玉制造见容痕的机会就不制造,幽幽的从嘴里吐出最后两个字,“甲寅。”
褚玉彻底呆住,卧槽!一模一样,看来追萤姑姑有的闹心了。
她在迟疑是不是要将这姑娘带回去,就在她迟疑间,姑娘已自个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刚一爬起来,突然卷起一阵劲风,那劲风把将将爬的站起来的容德音卷的再次跌倒在地,呜呼又是一晕。
“相公媳妇,你有没有事?”软枕头压根没在意人姑娘被他搞的卧倒不起,刚他一跑来就见到地上有鲜血,他吓个半死,赶紧围着褚玉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起来。
“我没——。”褚玉话未完,只听软枕头嗷的一声叫,“啊!相公媳妇,你你你……流血了!”
软枕头急痛之下,“嗷”的一声又对着君北衍吼道:“你是怎么保护我相公媳妇的,让她流了这么多血?”
君北衍微有不满的瞥向软枕头,淡悠悠道:“我的能力毋庸置疑。”
“置疑,我很置疑。”软枕头重重点头,“我置疑你除了用毒,武功其实并没有你显摆的那样厉害。”
说话间,他伸手指向褚玉屁股道:“你瞧瞧,我相公媳妇的屁股流了好多好多血。”
君北衍默默的看了一看:“……呃”
褚玉顿觉大囧,眼角嘴角齐齐抽搐,抽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尼玛!她肯定是来大姨妈了,这可是朱玉的初潮啊,怪道刚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噗……
她赶紧捂住屁股,甚是娇羞道:“没事,我没事。”
“相公媳妇,你别那样用力按着伤口啊,轻点,轻点,不然会疼的。”软枕头又急又痛的伸手就要去拉褚玉的胳膊,又对着君北衍赤红着一双眼睛,完全忘了自个对君北衍的恐惧之情,急眉赤眼道,“你不是懂医么?还忤那儿干什么,赶紧帮我相公媳妇止血啊!”
君北衍:“……”
褚玉汗嗒嗒:“……那个,我没事,血已经止住了,呵呵……”
“来,赶紧让我看看。”软枕头特别不放心的俯下身子就要看,搞的褚玉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猛地往前一跳。
“啊啊啊!”软枕头急的不得了,大叫几声道,“相公媳妇,你怎么能跳,一跳伤口就要裂开了。”
“……噗”褚玉想吐血,忽然一道墨色从眼前笼罩下来,卷着轻风,君北衍不知何时已解了外衣罩到了她的身上。
褚玉涨红着脸道:“我……我要回去。”
“好。”君北衍轻声道。
“对对对,赶紧回去治伤口,在这里毕竟不方便。”软枕头拂掌表示同意,突然又一拍脑袋咋咋乎乎道,“是哪个作死的敢伤我家相公媳妇的屁股,爷爷我不活劈了他。”
两眼一搜索,这才看见地上倒了一个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旁边还躺着一把剑,他顿时怒目而视骂了一句:“我操你奶奶的,肯定你拿剑刺伤我家相公媳妇屁股的,爷爷我将你跺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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