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拍拍萧艾的肩膀,说道:“小姐您别担心,李皋没事,他已经回来了,不过他现在被关禁闭了。”
“你说什么?他伤的那么重……”萧艾撑着手就要起来。
柳儿赶忙拦住萧艾,倒是很吃惊的看着萧艾:“小姐你是不是烧糊涂啦?受伤的是你,李皋没受伤呀,他说自己被打晕了,我没见他受伤呀。”
萧艾心里一松,笑着摇了摇头,毛伊罕姐姐你果然骗了我,一面要做样子给你们自己人看,一面要顾着萧儿,你希望李皋回去报信,你为萧儿留下了后路。
姐姐,谢谢你。
“你出去的那天,王爷一大早带着人出去打猎了,李皋他们出去找王爷,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听到说你被毛伊罕带走了,王爷连忙派人查看毛伊罕的踪迹,要不然哪需要到半夜才把你救回来呀。”
“喏。”柳儿努了努嘴,萧艾顺着她看过去,自己身上盖着件毛皮大氅,萧艾伸手摸去,雪白的发亮,顺顺滑滑,好暖和呀。
“这是王爷他们那天打猎回来的野兔,十几只呢,而且会是白色的,你这几天昏迷,王爷命人把兔毛全部留下,送去城里赶制的这件大氅,前天就送来了。小姐你喜欢吗,柳儿看着可是好漂亮呢。”
萧艾抚着这雪白的兔毛,背面绣的是自己最喜欢的梅花,想起那晚自己顺嘴说起过的,想要一件新的斗篷,萧艾心里一阵颤抖。
“柳儿,我想出去走走。”说话间,感觉嘴唇有些疼,下意识的舔了舔。
柳儿有些迟疑,转身倒了杯水,说道:“小姐,您烧了这些个天,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唇都干裂了口子,咱们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萧艾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嗓子倒是感觉好多了:“躺了这些天,身子软的很,我想出去透透气。”
柳儿明显有些为难,萧儿望着她:“怎么啦?”
柳儿皱着眉头,吞吞吐吐道:“王爷也把您关禁闭了。”
“那我们这是在?”
“你现在住的帐篷是现扎的,离大家的有点儿远,不过王爷的帐篷就在你的前面,后面不远处是栅栏。”
看着柳儿一脸为难,萧艾倒是轻松一笑,心里也坦荡了许多,这样也挺好的,萧艾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总还给我吃东西吧,我好饿呀。”说着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一副可怜样。
柳儿见状,简直高兴的跳起来啦,笑道:“当然有吃的啦,我去拿。”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
帐外狂风呼啸,萧艾摸着手中的大氅,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泪滴滴落下。
王爷,您这是为萧儿特意做的吗?可是为什么呢?
小时候在王府里,萧儿只当自己是个孩子,您总是对我这样好。可是如今萧儿不是孩子了呀,如今这样的好,萧儿却是越来越不敢接受了……
想来想去,思绪翻涌,颗颗泪珠滴落在兔毛上不见了,能听见的不过是一声苦笑而已。
军中生活无聊,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新鲜,可是萧艾毕竟是女孩儿,出入难免不便,何况受伤之后还一直关着禁闭呢。
整日待在帐中,每日李大夫都要来换药询问的,这几日伤口愈合了,不用日日换药了,李大夫基本上三天来一次;其实基本上王爷也每日都来,可是萧艾还是感觉王爷来的不似大夫勤,有时萧艾迷迷糊糊已经睡着了,听见是王爷进来了,倒是不敢睁眼了。
日子久了,倒觉得和王府差不多了,区别在于,这里的行为受着拘束,可是不像在王府中,总是盼着王爷从军营回去。倒是柳儿每日三餐的送饭,和自己说笑。
可是奇怪,最近柳儿也没来了。
本来想着到了军营可以有很多机会学骑马了,可是真到了这儿,反倒不敢说了,别人教的话,自己反倒不愿受教;王爷的话,一军之首,总是不成体统。
思来无事,待在帐中,不是看看书,就是睡睡觉,一连几天听不见练兵的声音,也不见了柳儿的影子,这会儿倒好,外面吵吵闹闹的,柳儿也进来了。
“柳儿外面什么声音,吵吵嚷嚷的?”
“小姐你都没出去,自然不知道,前几日下了场大雪,今早才停,这雪都没到人腰啦,王爷下令将士们在操练场扫雪呢。”
“怪不得这几日没听到练兵的声音,想来是没了场地呀。”
“才不是呢,离这儿不远有条河,现在都全结成冰了,雪花落入河中倒不会堆积在河面上,那里是现在少有的平地啦。王爷把士兵按千户百户分开,都带去那里训练了。”柳儿说着,一拍脑袋笑道:“前几日,他们在那里又打了场球赛,我还去看了呢。说是接着上次的,可惜上次我都没看成,正好这次补上。小姐,他们在冰上比赛可有意思啦。”
萧艾嘟嘟着嘴:“我说你这几日怎么没了人影,想来有别处好玩的了,怕是忘了你这个小可怜的妹妹啦。”说着故意捂着眼睛作要哭的委屈样。
“哪有呀,小姐,我想过来的,可是这几天雪下的太大了,路上的积雪都齐到柳儿腰了,张玉说太危险了,他不让我……过来。”说着柳儿脸红的羞下头去。
萧艾来了劲,挑着眉头,打趣着说:“好哇,我自当是有了好玩的,忘了我这妹妹,原来是听了张玉先生的话呀,那既然有别人的话可听,自然是不用听我的话了。”
柳儿羞得没处躲,一下把头埋在萧艾怀里,娇娇的说道:“小姐,您就别开我玩笑了嘛。”
萧艾点了点她的脑袋,说道:“你这般顽皮的性子,只怕只有张玉先生这样的好性子能包容你了吧。”
柳儿仰起头回道:“那小姐这般顽皮的性子,只怕也只有王爷能包容你了吧。”
萧艾忽然收了笑容,咬着下嘴唇,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炉子,烟雾袅袅升起,可是帐篷太大,炉子太远,还是觉得有些凉,萧艾低着头将肩头上随意搭着的兔毛大氅裹紧些。
柳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站起身来,皱着眉头,着急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晌,萧艾笑着说:“哪个队赢了?我上次可是看了,倒是错过了结尾。”
柳儿看了看萧艾,好像没事了,又明朗着声音道:“他们踢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陈懋关键时刻踢进一球,所以最后是将军队十个球,士兵队九个球。险胜!”说着柳儿脸上都闪着光呢,手舞足蹈的,随即又耷拉着脑袋,长叹一口气:“唉,可惜这冰天雪地的,士兵们饿着肚子还要跑步,这军营里真的是军令如山呐,说出去的话,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改呢。”
“只是一步之差呢。”萧艾想着柳儿刚才的话,忽得想到那天求着王爷收兵,王爷,萧儿是不是又让您为难了呢。
“小姐,您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看你这还没几天,你叫他们名字都想老熟人似得呢,张玉呀,陈懋呀……”萧艾点了点柳儿,故意学着柳儿的语气。
柳儿吃惊着道:“小姐,这哪里是没几天呀,还有一月余都要过年啦。您整天呆在这帐篷里,也已经快二十天啦。您平日除了在帐篷门口处站站,从来都不出去,日子都过忘啦。好在王爷给您送的这些书来,不然你禁闭这些个日子,岂不无聊死吗?”
“什么?都这些日子了吗?”萧艾有些楞住了。
“当然啦,您看您伤口处都结了痂了,这岂是几日功夫可好的?”
“萧儿,我可以进来吗?”
两人忙收了笑声,是王爷的声音。
“是,王爷请进。”
“你们俩说什么呢?这样高兴?”萧艾看着朱棣似乎清瘦了不少,脸角轮廓更加分明,犹如刀刻。
“小姐在这儿过的都过糊涂了,竟忘了日子。”柳儿还是忍不住的笑道。
朱棣温和着语气笑道:“我虽说是禁闭,当时不过是想你能安心养伤,你到底是可以出去的,不用每天闷在这帐子里。”
“小姐,柳儿去看看午饭好了没。”说完人早已没了影儿。
萧艾故意转过脸去,一本正经的严肃道:“这可是军营,军令如山,王爷之令,我岂敢不听呢?”
朱棣看着萧艾精神好了很多,心里安心不少,笑道:“适才听柳儿说你伤好的差不多了?你呀,精神好了话也变得厉害了。前一段时间来了一场大风暴,边境百姓死了不少牲畜,倒了不少房屋,我一直在处理那些事情,不在大营中。”
朱棣忽然低下了语气“萧儿,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当日在蒙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额勒伯克为什么又放了你?”
萧艾心里一阵温暖,想起那天在蒙古的事,心里又委屈又害怕,可是如今只需要他的一句话而已。一五一十的说着,可是到底将后面可汗要娶自己的事隐去了。
朱棣眼里流出一丝心疼,却是很欣喜。伸手顺了一顺萧艾刚才和柳儿打闹弄乱的头发,萧艾木的低下头去。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抬头,差点儿碰到朱棣的脸颊,暖暖的鼻息,萧艾有些恍惚,只那一瞬,感觉耳根火烧起来一般,迅速的又低下头去,不再敢看朱棣手藏在大氅中,猛揪着兔毛,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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