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细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阿布说……衍地赵家出事,家主便派了他回去传令,说府里内言不出外言不进,更不允丫头仆妇去闲鹤堂传闲话。”
说到这里,北斗脸上厌恶之色更甚,小声道:“先前赵氏甚么都不知道,是大郎君……大郎君去了闲鹤堂。”
谢姜瞬间明白过来。
谢奉熙在族学念书,自然会听闻衍地赵家被抄的风声,他怕赵显倒了牵连到自家,而与赵显牵扯的纽带只有赵氏。
赵氏不能说话不能起身,只是吊了一口气儿而己,谢奉熙将这个消息透给赵氏,无非是想她早些咽下这口气儿。
想通了这些弯弯绕,谢姜冷笑。
韩嬷嬷目瞪口呆。呆呆站了半晌,方缓过来神儿向谢姜:“夫人,大郎君这不是……这不是不是弑母么?”
“是与不是……阿父与众族人心里自是有数。”谢姜脸上淡淡,抬手捶捶腰,懒懒道:“坐的久了腰酸,嬷嬷铺榻罢,我歇一会儿。”
近些天谢姜吃的下睡的香,小腹处己吹气儿似鼓了起来。只她坐久了腰疼脚涨,每每坐不一会儿便要窝去榻上。
韩嬷嬷清楚,不管衍地赵家怎样下场,赵氏总还是谢怀谨的嫡夫人。如今赵氏死,谢姜做为女儿,于情与礼都应该回郚阳郡。
只是依现在这种情形,谢家一族是依规矩为赵氏办后事,还是悄没声儿处置了事……谢姜只能等,等谢家正正经经来人传话儿。
当下北斗铺榻,韩嬷嬷服侍谢姜洗了手脸,便扶了她去榻上歇息。
当日夜间,九公子回了祖宅。
其时谢姜正窝在榻上看书,听见廊下脚步声响,又听见韩嬷嬷轻声道:“见过公子。”
随之她便听见这人低醇舒缓的嗓音:“夫人歇了么?”稍稍一顿,又道“备热水罢,再备些吃食。”
韩嬷嬷低声应了。
九公子掀了珠帘进来,待走到榻边儿,便不声不响垂了眼睑,由谢姜头上发髻到脚上布袜一一巡视一遍,而后眸子略略在她小腹处一凝,淡声问:“嗯,几日不见,看来阿姜甚好。”说了这句,又加一句:“用了吃食么,嗯?”
说头一句时,这人眸光斜瞟了谢姜小脸儿,问后一句时,这人的眸子又转回去……落在她的小腹上。
谢姜横了这人一记白眼儿,然后……手指挟了书页“哗啦啦”翻看。
这是……生气了?
九公子暗暗思忖自家哪里捅了“篓子”,只心里想归想,脸上却声色不露,淡声道:“看的甚么书,嗯?”说着话儿,便探过身来看。
嗯什么嗯!看什么看!
谢姜干脆举起书册……挡住大半张脸。
再是智计超群,再是运筹帷幄,碰见谢姜这种闷声不吭的阵仗,九公子也没有了法子。
当下这人眸光一闪,不动声色解了大裳,又自家开柜子翻出来便袍换了,这才斜坐了榻沿儿:“阿姜用了吃食么?”说着话,抬手捏了书册一抽。
“干嘛!”谢姜黑而大的眸子向上一斜,瞬间给这人个无比鄙夷嫌弃的小青眼儿。
其时烛光暖暖,谢姜两颊粉嫩莹润,宛如白皙透亮的羊脂玉,且她眉目雍容华满之下……偏偏做了这般小儿样的俏皮动作。
九公子不由轻笑:“阿姜忘了你这里有个崽崽。嗯?莫耍小儿脾气。”说到这里,趁势揽了谢姜过来,柔声细语道:“有甚么不痛快,嗯?”
这人声音低醇轻缓,再加刻意柔了声儿,谢姜心里别别一跳,忍不住道:“这么些天,纵然你再忙,总能派远山回来报个讯儿罢。”说着说着,声音一噎,刹时红了眼圏儿。
九公子怔住。
从初次相遇时谢姜眼不眨手不抖大缝活人,到她积玉亭里对弈智计百出连环设套儿,再到远山凤台三人半夜盗珠,她又砸又绑狠辣无情。
谢姜每一面九公子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的,便是她满心满眼依赖哪人的小女儿模样。
这种模样儿,非但娇弱纤纤,更隐隐带了几分莫明令人心软,令人心悸心跳的妩媚味儿。
九公子心中一荡,不由柔声道:“我错了,嗯!。”说了这句,忽然起身一揖:“夫人在府里辛苦孕育孩儿,却还要挂心夫主在外是否平安顺遂,我应当使人回府报讯儿。”
这人神色肃然,甚尔好像……大概带了几分痛心疾首后悔无尽……。
谢姜刹时呆住。
呆呆看了他半晌,谢姜才想起来方才做戏做的太过,她便忙吸溜吸溜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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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一言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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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眼前这人狡诈多变,自家总是掰扯不过。只是既然话赶话赶到了这里,总要趁机捞些“好处”方才算罢。
谢姜眼珠儿一转,细声细气问:“那……你抓住霍伤了么?”
这小东西变脸比翻书还快!
只心里感慨归感慨,九公子脸上却一付松了口气的态势,抬手将书册扔上案桌儿,道:“梦沉追他到浮云山北麓,现今他等仍在山里。”
这就是说,从十几天前霍伤进了浮云山,这边儿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等在山里就能抓到人么?
谢姜不由眉尖儿微蹙。
“嗯,毋需担心。”九公子伸了手去抚她的脸颊,只似挨似不挨之际,屋外脚步声踏踏响起,须臾,韩嬷嬷在帘子外道:“公子,热水备妥了,公子是现下用……还是再缓一会儿。”
九公子微眯了丹凤眼,瞬间之后,终是咳了一声,道:“备下罢。”说了这句,缩手抬眸,看了谢姜。
谢姜不由抿了嘴笑。
“你……嗯。”说了半截儿,九公子忍不住咳了一声,咳罢,又似笑非笑横了她一眼,方转身出了寝屋。
只这人刚出了屋门儿,谢姜便眉梢一扬。
这人铁定瞒了事儿。
霍伤去浮云山,是为了多年前那批兵甲器械,他要这些东西是为了起事用。
只现下河东伏兵已尽皆被曹初所灭,另卷地至舞阳之间的河外、无胥两处屯粮之处,亦为曹初收缴,守粮大汉亦尽数在押;而霍某人与赵显圈养私兵的易阳、沛郡两地,又为高阳峻并常圶领兵杀尽。
如今霍伤既失去了赵显的财力支持,更失去了赖以倚仗的私兵。
且不说浮云山距舞阳只得⌒d挺⌒diǎn⌒小⌒说,.←.o↑< s="arn:2p 0 2p 0">s_();四十余里,单河东那处几万人的大仗,霍伤也不可能没有听到丁diǎn儿风声。
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霍某人仍然踪迹渺渺,连个面儿都没有露,难道他为了一些传闻中的东西,真的不顾一切?
真的不顾将近十年的辛苦谋化?
这中间……还是有些不大对!
想来想去,谢姜托了腮去望窗外。
不知道什么时候,月牙儿周围团起了一层雾霭。此时雾霭沉沉而月色昏昏,房檐树木,连同伸至窗前的海棠花儿,都仿似隐在灰霭里。
雾气朦胧中,隐隐传来风吹树曵,流水溅上假山的“哗哗”声。
谢姜心思一动,霍伤仓促离开舞阳进山,必然来不及准备干粮食水。
依梦沉的手段,必会派人紧守水源,亦会时刻注意何处有烟火烧灼痕迹。如果做了这两diǎn仍然找不到霍伤,只能表示……要么霍伤早已离开浮云山,要么霍某人早已渴死饿死,葬身兽腹。
谢姜有一种霍伤不在人世的感觉。
这种感觉突如其来,且强烈十分。
约过了两刻。
珠帘儿“哗啦”一响,九公子进了寑屋。
“想甚?还不歇么?”这人沐浴出来,本就松垮垮披了件儿青玉色绫布袍子,此时两手挟了衣襟两边儿一掀,瞬时便精赤了上身。
烛光跳跳烁烁,愈发映衬的他肩宽腰细,而肌理分明的胸膛之上,两颗樱红的乳果显目异常。
谢姜颊上一热,不由扭脸儿去看墙壁。
九公子轻笑,笑罢,遂斜身坐了榻沿儿,无比闲适无比自然捏了她的下颌一扳,垂眸看了她问:“想甚么?说罢。”
原来这人心里有数!
谢姜眨眨眼道:“霍伤不是去山上找“东西”么?你不如传令梦沉,索性领人找“东西。”
言外的意思,找到“东西”,说不定就能找到霍某人。
两人都长了九曲十八弯的心眼儿,因此许多话有人提了开头儿,其下什么意思,另一人压根儿就不用问。
思忖片刻,九公子手指一松,回身又拎了布袍,待窸窸索索穿妥,便柔声道:“阿姜先歇息,我去书房坐一坐。”
言下的意思,毋需等候。
谢姜掩嘴儿打个小呵欠,细声道:“去罢,明早我去祖母那里透个气儿。”
当夜,九公子又出了府。
第三天傍晚,远山由后宛酒肆回来,先去紫曦堂见老夫人。
这些日子,北斗天一落黑便拎着木锤转悠,小丫头先是在同心楼,转来转去胆子越大,渐渐开始满宅子乱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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