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斜了眼角儿,向常嬷嬷递了个“你知我知”的小眼神儿。
常嬷嬷笑吟吟diǎn头:“老夫人早就巴望着见重孙。”说到这里,忽然一拍额头,“哎呦!这种好事儿,老夫人知晓了指定喜欢,我得赶紧回去。”
待她匆匆出了寒通居,韩嬷嬷眼中一冷,凝神思忖片刻,方转身往回走。
厅堂里静悄悄的,玉京拿了抹布,踮起脚尖儿去够架子上的玉摆件儿,扫眼瞅见她进来,便朝内室努嘴:“方才夫人问了嬷嬷,嬷嬷快进去罢。”
韩嬷嬷脚尖儿一转,急走几步进了内室。
珠帘子一响,谢姜便懒洋洋问:“走了么?”
“走了。”韩嬷嬷恭恭敬敬施了礼,礼罢,方上前走了几步,小声道:“依夫人的意思,老奴刚才透了夫人末来天癸,现下想必乌家兄弟跟上去了。”
谢姜眉梢一挑。
韩嬷嬷忙转过话头儿:“常嬷嬷此来,有两宗事儿,一是老夫人安排管事儿,要将院子里的丫头仆妇尽数调走,缺的人,要夫人自家另选。”
终于有动作了么?
上次在鱼池边上闹了那样一出,她是轻拿轻放,当场放了人不假,到了晚上,先是琴嬷嬷往这里送了两箱老参,再是犟叔唤了九公子去梧桐落叶轩,再再是各房头派人,流水介往寒通居送锦缎珠宝。
众人均打了欢喜新妇的熀子,谢姜便也装糊涂。
此后……那件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人问,更没有人打探。
直到方才。
月出寒通居是各房紧密关注的中心,内里有钉子有眼线,这是常事儿。现今老夫人一气儿全换了,且还撂下话允她自主。
老夫人倒是个好“大腿”。
谢姜转眸瞟了韩嬷嬷,懒懒问:“不是有两宗事儿么,那一宗是甚,嗯?”
她愈是懒懒散散,韩嬷嬷越是小心:“老夫人嫌宅子里太燥,想去半间亭住几日,问夫人去不去。”
哎呦!刚要想抱抱老夫人这条“大腿”,可巧,“大腿”就伸过来了。
ps:其实老夫人应该喜欢阿姜的,因为宝贵九公子,所以爱乌及乌,再者,第一印象粉重要,哈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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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谁为刀俎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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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姜不由抿了小嘴儿,细声细气问:“嬷嬷怎么回的话儿?”
“这种好事儿,老奴怎么可能往外推?”韩嬷嬷咧嘴笑道:“老奴便说……这几天热的受不住,夫人亦是想去山上凉快凉快,只是不好意思说。”
“嗯。”谢姜掩嘴儿打了个小呵欠,细声细气问:“说了什么时候走么?”
“明天寅时。”
答了这句,韩嬷嬷踌躇半晌,方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问:“夫人,老夫人只调走几个丫头仆妇,那些人……可还是好好的。”
谢姜知道她是说六夫人与七夫人。
海棠开的正艳,有几株枝桠横伸过迥廊,d挺头几朵花儿招招摇摇,几乎探身可触。
谢姜当真探出身子揪了一朵,待捻着嗅了半晌,方细声道:“想必我离府之后……。”悠悠说了半截儿,她便收了音儿。
韩嬷嬷怵然一惊。
是了……这件事虽然不是自家主子挑的头儿,然终归是因她而起。若处置六夫人与七夫人时,自家主子在府里,求情……显得她虚伪,不求情,则又显得她冷酷不近人情。
既然左右都会落下不是,避出去正正妥当。
想明白这些个弯弯绕,韩嬷嬷喜滋滋咧了嘴:“想必这是九公子体谅夫人。哦……夫人若没有甚么吩咐,老奴下去准备了。”
韩嬷嬷裣衽屈膝。待直起来腰,觑见谢姜拈了海棠花放在鼻端。虽然是个嗅花的架势。只是她的眸子悠悠望着窗外,仿似走了神儿。
韩嬷嬷蹑手蹑脚。退了下去。
这天晚间,九公子晚食时回了寒通居。
近些时候都是半夜里才回来,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样早?心里嘀咕归嘀咕,谢姜笑盈盈问:“用了饭么?要是没有用,叫寒塘给你做馎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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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略略扫了眼案桌儿,而后眸光一转,看了谢姜问:“饭食好似没有动,嗯?”
言外的意思,菜碟子汤盆子几乎都是满的。谢姜究竟用了饭没有?
这人连这diǎn儿都看出来了。
谢姜眼珠儿一转,嘟了小嘴儿道:“天热的不得了,谁耐烦吃这些热东西。”说了这些,瞄见这人眉梢一动,忙小小声解释:“下午晌的时候,我吃了一碟子那个……豆糕,现在不大饿。”
为了表示说的是实话,谢姜扯住这人的袖子,顿了两顿。
“嗯。”九公子垂眸。眸光由她小手上一扫而过,转瞬看了韩嬷嬷吩咐:“撤了罢。”说了这些,搭手由她腿弯里一托,另只手揽过她掖下。
谢姜瞬间便被抱了起来。
“哎!你……你。”平常谢姜牙尖嘴利。但只要碰见这种事儿,她便总是卡壳。
九公子好似亦晓得了她这diǎn“毛病”。恶趣味儿上来,便总是趁丫头嬷嬷在场时。堂而皇之“下手”。
韩嬷嬷不动声色……扫了眼玉京寒塘并北斗三人。三个小丫头遂目不斜视,端汤盆的端汤盆儿。收碗碟的收碗碟,片刻之间。便齐齐退出正厅。
这边儿九公子抱了谢姜,闲闲踱进寝屋。
因谢姜在外厅用饭,内屋便里没有燃灯。月光明晃晃透进来,帐幔、床榻、案桌儿,便显得格外清晰。
“热的甚了不想用饭,嗯?”九公子贴了谢姜耳畔,淡声问:“阿姜是热的不想用饭,还是赌气不想用饭?亦或是……怕到时候来了天癸,没法子自圆其说,嗯?”
“啊?”谢姜只觉这人嘴唇挨着耳垂儿,且他刺刺的胡碴蹭在胫子上,痒痒的叫人忍不住发笑。
谢姜“咭咭”笑出声来,其声清脆如铃,尾音仿佛还带了几分微糯的味道:“那个……哎呀!你离我远些。”
九公子心里一荡,柔声问:“阿姜莫要扯旁话,你上月天癸是初六,这月初六……还没有到……嗯。”
到字儿之后,这人戏谑似拖了长腔。
“你你……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谢姜吓了一跳。刚问了这句,瞬间反应过来问了傻话……这么一问,不是等于明显显承认自家编了假话?
“呆住了罢,嗯?”
九公子一手揽了她掖下,另只手慢条斯理解了她外裳扣绊儿:“阿姜那册子上没有记么?嗯,但凡世家宗妇,何时初癸、何时换洗,其时间长短均有专人记录。”
说了这句,惩罚似在她鼻子尖上啮了一口,再垂眸时,便带了几分戏谑又几分好笑:“想必你那本记载了各家秘事儿的册子,记的不甚齐全罢。”
谢姜这回不是吓了一跳,是吓了七八跳。只是不管几跳,鉴于刚才脱口撂了句傻话,这回她小牙咬了下唇,抬眸盯住九公子。
意思就是……你接着掰罢。
只是,在九公子来看,她黑而大的眸子……透出一两分探究好奇,三两分狡黠灵动,又四五分似挑畔似岂求又似……邀请。
邀……请!
九公子眸光一黯,拇食两指一捏她下颌,俯身便贴了下去。
“唔唔!你先放……唔。”下颌被这人捏住,手脚又覆在这人身下,谢姜只好任他以横扫千军之势,在小嘴儿里肆意“扫荡”了一番。
“打荡”过了,待察觉到身下小人儿气息喘喘,九公子便贴了她的颈子,哑声道:“放心,我已令人改了记录,只是……十天半月之后若是祖母请大医来,阿姜,可想好怎么应对?”
十天半月之后,要是大医来诊脉……谢姜脑子里一团浆糊晃来荡去,怎么可能凝得下来神儿,
“想不起来么?”九公子从头到脚将谢姜“检查”过一遍,待察觉她先前凉腻腻的肌肤,此时略略有些发烫,便猱身上去:“如今你家夫主我,只好受累帮帮忙。”
开始谢姜还有空子思忖,这人究竟要帮什么忙,不过一会儿,她便被折腾的几乎发昏,至于这些事,自然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个时辰之后。
夜风吹进来,屋子里的闷燥刹时便散了开去。
等谢姜阖眼呼呼睡的沉了,九公子悄声起了榻,待寻了便袍穿妥,方负了手闲闲踱去廊外。
皓月当空,银亮亮的月光倾泻而下,满树的海棠花儿开的如火如荼,夜风里满是香甜的味道。
负手站了片刻,九公子淡声道:“乌大。”
“仆见过公子。”乌大从廊檐上翻了下来,上前躬身揖礼。
“事情办妥了么?嗯?”
此时时间地diǎn不大对,且屋里还有个耳目异常聪敏的主母,乌大决定长话短说:“禀公子,方才那位爷去捉了“奸”。仆又另外找了两个长舌妇人,随后“恰巧”碰上此事,想来明天早上,这事儿便会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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