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这人说说话,也好让他清醒些。谢姜暗暗叹了口气,细声道:“你放心罢,我在酒里下了药粉,姓霍的喝了不少。若是他仍在……。”
九公子勾唇一笑,淡声道:“原来如此。”
谢姜不明所以,便睁大眸子去看他。
九公子捏了捏她的小手,声音淡淡:“你不知,霍伤臂力奇大,曾在千万军中以一箭连穿三人……先前本公子还怕阻他不住。”说到这里,喘了口气,抬眸看了谢姜,又问:“他若是逃走……嗯!会怎样?”
见断箭处血已渐止,谢姜细声道:“下药的时候,我顺手将舱底砸了两个窟窿。介时他不逃走便罢,若是乘船逃跑,顺水二十里之内,逆水十里以内,必将沉船。”
九公子脸上便透出几分讥讽,而后讥讽之色一敛,赞叹道:“谢娘子,咳!阿姜……真真是料敌在先,算无遗策。”
两人在这里哝哝说话,旁边乌容却愈听愈是胆寒,遇到这种境况,一般的小娘子不是心惊胆战,瘫在地上哭泣么?怎么这位胆大如斯?
约过了片刻,梦沉救了迢迟回来,因这人晕晕迷迷,梦沉便命人给他裹伤。
心知主子必定等着回禀详情,梦沉便先行过来禀报:“启禀公子,仆追去之时,霍伤已离了河岸。”
九公子没有接这个话碴,淡声道:“东城那里有讯么?”
梦沉心下暗疑,只是疑惑归疑惑,这种时候怎么敢多问,这人便躬身道:“东城传了讯儿,田大人拨了三十艘快船,封锁住河面。”
直到此时,九公子才算放了心。心神一散,便恍恍惚惚道:“阿姜,回去罢。”嘴里说着回去,抓住谢姜的小手牢牢不放。
远山梦沉几人无法,只好由草丛里寻了块木板,抬了九公子出去。待出了芦苇荡,恰好东城领了马车一路赶来。
众人便又抬了九公子上马车。这人进了马车,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斜倚在车壁上,也才松了谢姜的小手,一动不动,阖上眼养神儿。
谢姜起初还担心这人伤重,后来见他呼吸均匀,胸前血也好似止了,便也靠了车壁,闭目假寐。
马车驶出了河滩,刚拐上大路便是一崴,九公子闷啍一声,刹时面朝下直跌下来……“哎!小心。”谢姜眼疾手快,急扑过去抱住这人。
两个人便滚在一处,好巧不巧,九公子嘴唇正贴在谢姜脸颊上。
“嗯,你……。”谢姜怔了怔,方要扭脸,岂知九公子抬手扳过她的下颌,双眸一垂,望着那粉嫩嫩两片小嘴儿,嘴唇便压了下来。
ps:亲……伦家今天有点儿……累……抱歉!(未完待续。)
ps:ps:春暖花开……伦家却只想……睡上几天。
☆、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死契阔 一
ps:鞠躬感谢:三月半乐的评价票、最美好的前途的平安福、婔姿钰然的礼物,感谢所有赏票票的亲。【今天星期一,送章热闹的,祝大家新的一周事事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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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俯身压住谢姜,双臂略一使力,将她牢牢拥在怀中。
谢姜吓了一跳,有心想将这人推开,眸光闪烁间,扫见他胸前一片暗湿,手抬了几抬,终是放下,嗔道:“你……你先起来。”
长到这么大,她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此时不光心里“呯呯”直跳,发出来的声音,更是嘤嘤咛咛,如同猫咪发恼般。
九公子听了,略一低头,在谢姜唇上贴了贴。顿了一瞬,便又去亲她的唇角……脸颊……鼻子尖儿。待一寸寸亲过一遍,方哑声道:“从今往后,你只可在我身边。听清了么,嗯?”
先前谢姜还以为这人昏昏沉沉,怕是心里有些发浑,此刻听他这样一说,才恍然明白过来,敢情这人是“借伤宣誓自家归他私有”呐。
漫说此时没有嫁他,就算嫁了他,自家亦还是自家!
谢姜心头火起,便咬了小牙,一声不响去推九公子,岂料刚碰到他的衣襟,便觉得****粘腻,当下手势一僵。
问了那句话,九公子便垂了眸子,只盯着谢姜的小脸儿看。因此她手势一抬一顿,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当下九公子理也不理撑在胸前的小手。垂眸看了谢姜小脸儿,低低自语道:“嗯,脸颊上这一处。恐怕要费些功夫才能养好。”说了这些,抬手又去扒她的发d挺,低声问:“先前头上这处,留了疤罢。”
谢姜忍了又忍,眼见这人看了头发又俯身去检查耳垂儿,不由心中一急,恐吓道:“你知道本娘子非一般弱女。再不起身,信不信本娘子一巴掌将你拍出车外。”
因她心里“呯呯”乱跳,这句原本气势十足的话。便成了软软细细……尾音儿又颤了几颤。
九公⑩d挺⑩diǎn⑩小⑩说,.2▼3.o◇< s="arn:2p 0 2p 0">s_();子笑起来。低低笑了几声,伤处一痛,便又咳嗽,边咳边道:“好阿姜……咳!拍就拍罢。本公子现下……咳!想来还是承受的住。”
这人又咳又喘。谢姜眼见他袍服上又洇出了血,一时有些傻了眼儿。
愣了片刻,谢姜反应过来,眼珠儿一转,使力撑住这人肩膀,扬声道:“来人呐,车外有人么?”
喊了两声,远山便在车外应道:“谢娘子。何事?”
谢姜看着九公子,几乎抵在自家鼻子上的……鼻子尖儿。细声道:“你家主子又出了血,快拿药粉。”
马车仍然摇摇晃晃前行,这边儿门帘儿一动,远山闪身上来。只是上来归上来,这人一眼扫过去,不由……挠头。
九公子脸色煞白,眼睑似闭非闭,竟然已是晕了。其实重diǎn不是晕,而是……九公子两手撑着车壁,好似竭力要起身的态势,而谢姜两手扳住自家主子肩膀,好一付……舍不得他“起身”的模样。
且……两个人鼻子尖儿抵着鼻子尖儿……。
这种情形,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远山狠狠挠了两把头皮,直待将一把独?挠成了乱草窝,也没有想出甚么好法子。
当下这人干脆垂眉搭眼儿,将手里药包往车上一放,低声道:“那个……谢娘子,公子对娘子如珠如宝,看在他为娘子舍身挡箭的份儿上,你就多担待些。还是……嗯,谢娘子亲自……咳!仆要下去赶车。”
这人吭吭哧哧,又是挠头又是挤眼,谢姜反倒怔住。这个……看见自家主子伤重,不是应该扑上来抢救裹伤么,怎么这人非但趔开老远,还一脸……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古怪相?
谢姜心里正自不解,布闪儿一晃,这人逃也似跳下车去。
这个……纵使再智计百出,再是心眼儿多的像莲藕,这时候谢姜也想不出旁的法子。
再是想不出法子,两人总不能就这样“叠在一起”回去,更何况这人身上的血,洇出衣袍,眼看就要滴下来。
罢了,这人一路护送一路紧随,先前大约是好奇逗趣的多些,待到后来,便渐渐认了真……。谢姜暗暗叹了口气儿,使力一撑,好歹九公子仿似仍残留几分意识,纵使昏了,两手撑着车板,也没有砸下来。
她这边儿方一用劲,这人便仰面歪在车板上。谢姜便探身抓过药包,待解开他的衣襟,见中衣已是湿乎乎粘了肌肤,便又撕了他的中衣。
一切准备妥贴,谢姜便喊:“有酒么,越烈越好。”
这回远山连腔都没有敢答,她这边儿话音一落,车窗外便迅疾无比的,递进来一个酒囊。
谢姜接过酒囊,先倒了酒洗手,洗干净了,便拿了撕下的中衣浸了酒水擦伤。待将九公子伤处擦洗干净,又打开药包撒药粉……,忙乎大半天,才算给这人收拾妥贴。
马车摇摇晃晃,风从外头吹进来,车内血腥气渐渐淡了。
谢姜垂眸看了九公子,一时心里翻翻滚滚,不知道是个甚么滋味。
先前两个人是你来我往逗趣儿,再来是这人千里护送,雪野遭遇狼群那回,这人发箭救了自家,那一回……这人真真切切道,幸亏还来得及……。
还有酒宴上谢凝霜与赵氏下暗手,这人低声道,有我在……再也不容他人欺你辱你,又……我为你出气好么?
再有这回,明知霍伤千万人中,可以一箭毙三人,他仍是以身相护……。
是一时冲动一时兴趣么?不是,男子再贪慕美色,亦决不会舍了性命去“图谋”女人,更何况自家还小,还……远远算不得是个“女人”。
再说这人心思莫测,智计谋算亦是无双,纵使有所“图谋”,也断不会用这种手段。不是不会,是不屑。
是用了真心么?怕是……用了。他用了真心,他自己不觉得,旁人看的却清楚。这才有仆侍用迷香“鼓劲”,亦才有……此时将他撂给自家裹伤照看。
他的随侍如此做,无非是窥得了他的心意,想自家给他一些慰籍罢了。
约是知道九公子受不得颠簸,马车驶的极慢。杂树山石由窗外缓缓退后,车厢里满是草芽的青涩味儿。
思来想去,谢姜一时头疼,不由抬手挠挠鼻子尖儿,喃喃自问:“该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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