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平日不戴面具啊”扮演要扮的到位,注重细节很必要,比如他給我找的广袖白衣,还有那把百年伏羲琴。
离桑的琴就是这一款,就连传闻中琴侧的凤图腾都有,就不知道是不是一模一样的。
“本王自有说辞。总归离桑为男子,即便在像女人,也无非身形和打眼的印象,底子还是个男人,你”抿了抿唇:“你太倾国倾城,来,楚大美人儿,本王亲自给你上面具”就像是哄小孩子的欺骗之语,却说的那么真诚,害我一时间走神。
他夸我我知道自己美是事实,但出自他口中,感觉来之不易。
马车进入宫门后。我紧张的全身僵硬,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冲动,不能乱来,不能莽撞,不能反正各种不能就对了。
我是要想办法帮助大哥的,不是来火上浇油快一步把大哥害死的。
凌止一直坐在我身旁,见我低头咬唇,温热的掌心轻轻的覆在我的手背上,拇指在手背肌肤上温柔摩挲,似是想要舒缓我的心神。
我抬头看他,见他侧脸一旁。虽然一副无视我的样子,但手中的动作依旧。
下马车的时候,他小声勾笑:“一切有本王在,本王敢让你扮他,就有十足的把握。”指尖戳了戳我脑壳:“要对本王深信不疑,知道了吗”
我不放心:“那那万一”
“没有万一,即使有万一,也没事儿,除非本王死了。”凌止信心满满。
我抓住了凌止的袖子:“你可千万别死了”
凌止挑了挑眉:“关心本王”
“你要是死了,我这又是欺君,又是”欺君死罪,暴露楚家小姐身份。直接大哥死,我也差不多了,我爹也就气的一口老血见列祖列宗去了。
“怎么不说下去了原来半点儿都没想过本王,本王这买卖做的可不值”他缓缓摇头。
我愣了一下:“买卖”啥时候跟他成买卖了我咋不知道
凌止一脸认真:“你亲口说的,抽死你也行,本王也觉得可行。”见我懵了,起手帮我整理了一下面具,见我紧绷的身子,轻笑出声。
我:“”逗我这摆明了就是在开玩笑的样子,而且乐在其中
凌止先行带我去的天牢,楚轻寒已经不在天牢里。
皇上实在耐不住我爹的施压缠磨,要跟众大臣亲审楚轻寒。并且由我爹在场,好让我爹承不住悠悠众口,见机定了楚轻寒的死罪。
打着第一公子离桑纪国面见圣颜的旗号,我步入了太极殿内。
就在我入内的前一刻,殿内还吵杂声一片,在殿外都听的糟耳。
见我一外来之人入内,大臣们也都很有分寸的止住了跟我爹的争执,毕竟纪国颜面,他们还是要顾的。
虽然以这身份在此刻来的不合时宜,可凌止亲自引领硬带我入内,外加我好歹也是用的列国敬仰的鸿国第一公子贵族身份,既然进了殿内。皇上也不好轰我出去。
大臣们分作两排站立两侧,中间跪着楚轻寒,楚轻寒的一旁。爹爹双眸赤红,像是囤了一吨火星子。
我将声音压制到最低,内息轻轻震动喉咙,发出中性难以辨别的声音:“离桑见过纪皇。”拱手行礼,尽可能表现出男子的温文尔雅。
皇上客气中,不失君主高高在上的气派:“离桑公子免礼。”转眸凌止,像是要看穿凌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鬼才会相信,凌止不知道朝堂发生了什么,皇上是中庸,不是痴傻。这时候带我一个外人来。肯定有猫腻。
“禀父皇,离桑公子因接到家中急函,明日便要离京返回国都,怕是此后很难再有机会来纪国了,儿臣不想让父皇失望,特斗胆直接把离桑公子带来,还请父皇恕罪。”凌止小谎话编的一套一套,让皇上难以说出个不是。
鸿国领土不大,国中富足繁荣,依附邻边强国越国之下,与其说是国,实际上跟越国的一城没什么区别,君主不称帝称孤王,权利也受到了越国极大的限制,甚至有人贬低讥讽,称之为鸿城城主。
纪越两国交战多年,矛盾越演越烈,尤其是这次纪国险胜且大措越国,让越帝十分恼怒。
离桑也是越帝欣赏之人,得知他身处京都后召回,不愿让他再入敌国也不无可能。原本心心念念想要见离桑的就是皇上,况且凌止清楚的很,当今皇上可没那善驳的口才跟脑筋旋转速度。
皇上深沉道:“太师太傅之丧,也属纪国之悲。既然离桑公子来了,不如为朕的两位无辜惨死的爱臣,奏上一曲哀鸣,可好他二人生前也极为欣赏离桑公子之乐。”
我:“”可以说没带琴吗卧槽好像我胳膊里揽着咋办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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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兄弟之间的间隙
趁皇上怀念伤悲的空当,我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凌止:丫的不是说不可能让我奏乐吗?
凌止平静的看了看我,又平静的行礼:“父皇,离桑公子从不奏哀乐,想来那高山流水激荡之音,如今并不合适。”
“那你将他带到朕面前何为?难道为朕的两位重臣送乐,还委屈了他不成?”皇上瞬间恼怒。
这时候,有朝臣上前,一本正经道:“数年前,微臣曾有幸在吴国花城听到过一曲,至今难忘,回京都后同太师聊起,太师极为羡慕,今日太师虽已去,魂魄若能闻,也不为乐哉。”
“非哀乐也可,朕也相信,太师跟太傅会喜欢的。”皇上转头向我:“离桑公子请随意,赐座。”
“……”我倒吸了一口两气。夭寿啦夭寿啦!
翻所脑海中的曲目……没有,会弹奏的……也没有……好惨!
小时候大哥让我学琴棋书画的时候,我调皮贪玩儿,如今悔不当初!
我落座大殿中央,楚轻寒就在我身旁不远处。我爹也没有心情去管去听,默不吭声的一旁。我既然来了,怎么都要撑住!
双手放置琴弦上,紧闭双眸,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再呼……
有人疑惑:“离桑公子这是作何?”
“本公子……”我怕的要死,还能作何啊?顿了顿。拱手礼之:“离桑虽有规矩不奏哀,但在奏乐前心念一段哀鸣,愿已逝的两位大人有灵能知,得以安息。”表面看似从容有理,实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说罢,转身轻扫一眼凌止,缓缓颔首,内心疯狂呼喊:救命啊!坑死你老子我了!
凌止面不改色,挪一步上前,手背在身后。比出了拇指。
丫的这是……老子也知道老子很会说,不用你夸!
然后见他的手又在身后抬了抬……是让我开始的意思?怎么开始啊?
就在这时候,角落处有一个小太监,全身关注的盯着凌止背后手上的动作。而小太监所在的位置,如果凌止不上前那一步,是看不清楚的。
不是比划給我看的?难道他还另有安排?凌止停下了动作的同时,小太监匆忙的转身,沿着边侧,快步向殿外走去。
正在我混乱的时候,湘合从侧殿走了出来:“方才本宫在偏殿查看官作的验尸行文,听到离桑公子在此,原本郁郁之心有所怅然。”顿了顿:“只是不知离桑公子什么时候立下的这规矩?五年前延山华严寺内,离桑公子可是琴曲一首,为净尘大师圆寂送乐。”
我:“……”谁谁谁?哪儿?
湘合这货竟然也认识离桑?
“我……净尘大师圆寂乃是得以佛门小成,怎能与两位大人的死相提并论。”太紧张了,一口唾沫星子呛的我猛的咳嗽了起来,咳的别说是话了,就连气都上不太来:“咳咳……咳……”死湘合,出来找啥麻烦啊?显摆自己知道的多是不是?
湘合又道:“还记得公子当年说,君子以真面目示人。绝不会遮遮掩掩,今日又为何要戴面具?”
我:“……”没完没了是不是?我一边咳嗽,一边转头凌止,整个人都快要急疯了!欺君是死罪,老子就快被湘合逼现身了!
“过……过敏……红肿不堪,离桑初来纪都,水土不服,怕冲撞圣颜,特加以面具。”我是指望不上凌止了,他丫的根本就不带看我一眼的。就是給个信号也好啊?
湘合:“相遇公子之时正逢春季,知公子易花粉过敏,可如今冬季,何来花粉?”
我:“……”砸场子的?都说了水土不服了还想怎样?
既然认识,那声音不一样也能听出来咯?
我不敢多言,怕越说越错,保持沉默。反正湘合都认定我是假的了!
“既然太子殿下听过离桑公子的琴声,是真是假,一耳便知。”凌止突然走到了我身旁,指尖扫过琴弦,弹指音出,灵动入耳,让在场之人闻声惊叹。
“好琴啊,不愧为冰珀丝所制之琴弦,声音就是不一样。”
“怪不得被称为仙琴,只是一弦,就无他琴能比……”
那说曾经听过离桑演奏的大臣,激动向皇上道:“就是这声音,太好听了,皇上,微臣当年听到的,就是这般琴声……”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不是……”湘合立马愣住了,我也懵了。
虽然我琴技不行,但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乐律懂一点儿,也有欣赏鉴别曲乐的品味。
离桑的伏羲琴,名为凤鸣琴,为百年古木制成,琴弦那冰珀丝罕见到就他琴上几根而已。凌止这么大本事,还能找到第二把同样的琴?看来什么世间独品,吹牛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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