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恕罪!”剪秋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着。
画楼没有说话,提步走进了殿内,殿内黑漆漆的一片,既没有掌灯,也没有火炉,这个季节,沈青蔷还在病中,非把她冻死了不可。
阿九全身冰凉没有温度,可是那个时候她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冷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阿姐,好冷。”她的话语平静,但是这一句话却让画楼的心中一个咯噔,缓缓的回头看着阿九。
阿九和画楼的眼神对峙,那目光中到底饱含了一些什么,茹央不明白。
“你在外面去等我吧。”画楼缓声说完,阿九身体不适,也慢步走了出来,扶着外面的柱子,她的面色显得很是虚弱。
阿九出去了,茹央跟随着画楼缓缓的走了进去,走到了沈青蔷的床榻旁边。
幸好画楼还能听得到那微弱的呼吸声,不然得话她会真的以为沈青蔷已经死了。
床榻边放着椅子,画楼没有坐下去,只是站在那儿。
“沈青蔷,如今可是活够了?”
良久之后,都听不到沈青蔷的回答,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很是遗憾,你的孩子竟然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沈青蔷,这一世我累了,你累吗?”
茹央站在屏风后面,听着画楼那平澜无波的声音,微微的蹙眉。
“沈画楼,你如今是来惺惺作态?还是给我送毒药过来?”沈青蔷有气无力的问完。
画楼拿着手中的红色瓶子,嘴角微微的卷起了笑意:“我忽然就明白为什么我能够算计别人,却唯独被你们算计!不愧是我二姐,对我这么了解。”
沈青蔷缓缓的转过身子,透着那微弱的光,她的脸颊已经瘦得无法看了,只剩下了皮包骨头了。
望着沈青蔷的样子,画楼的心中不知是恨还是不恨,五味杂陈,如今的沈青蔷离死已经不远了,她的仇,她的恨,都要随着她们的死消散,为何她的心中还是依旧痛苦不堪。
“不论如何,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应该很开心才对。”
“可是你还没死,沈青蔷,活着也是受罪,不如你成全我的开心吧!”画楼缓缓的说完,把那红色的瓶子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沈青蔷看着画楼的动作,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
“怎么?姐姐不愿意吗?其实,也不用了,你死了,我看不到你的痛苦,我就不开心了!”画楼说完转身离去,沈青蔷在她的身后冷声说道:“你会怎么对柳妃?”
“你见到大姐和三妹了吗?”
画楼顿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望向她问道:“你想见她们?”叼何系号。
很明显,沈青蔷和沈涟漪她们的关系式很好的,如今沈涟漪她们没死,沈青蔷当然是想见一见的。
看着沈青蔷的样子,画楼沉声说道:“你觉得我会让你见?”画楼冷声说完就要离去,只听沈青蔷沉声喊道:“沈画楼,你会怎么对她们?”
“与你有何关系?”
画楼刚刚走出了景阳宫不久,便听到了景阳宫内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沈青蔷死在了景阳宫内,都没有等过这个中秋。
秋风瑟瑟,有树叶缓缓的飘落,就那么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画楼的肩头。
茹央伸手缓缓的拿掉她的身上的树叶。
“阿姐,秋天来了。”阿九在她的身边缓声说着,画楼望着依旧阳光明媚的天空,她的眼睛鼻子忽然都有些酸涩,垂下了眼帘,眼泪缓缓的从眼角滚落,只是一瞬间就消失得毫无痕迹。
就像是从重来都没有来过一样。
沈青蔷死了,最后她都不曾说要见东赫一面。
画楼不曾去揣测沈青蔷最后的用意,无论她有什么样的用意,她都不在乎了。
常言说多事之秋,就在沈青蔷下葬不久之后,司太后怀孕的消息也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的。
司太后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心中也渐渐的更加惶恐了起来。
这谣言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传到了东忱的耳朵里,不论如何,司太后还是东忱的母亲,这有着永远都断不了的血液关系。
画楼看着走进来的东忱,面色平静。
“来了,我早就准备好午膳等着你了。”
东忱听着画楼的话语,低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画楼准备好了的午膳。
“是不是等我好几天了?”东忱走过去坐下缓声问道。
画楼让茹央拿来了酒,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其实也没有,就是昨天和今天。”
东忱看着画楼的样子,陷入了淡淡的沉默。
“画楼,其实那件事情我早就听闻了,但是我没有相信,如今是不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东忱缓缓的问出来的时候,画楼抿了抿唇,许久都不曾说话。
东忱说的是沈栋和司太后苟且的事情,画楼也是心知肚明的。
事到如今,画楼看着东忱,不知不觉中就连他们俩之间,有些话语都不能说了。
就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冰一样,同样的小心翼翼,生怕就这样触碎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静。
“那件事情是真的,柳妃和东赫亲眼所见,但是在此之前,我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上一次我和太后娘娘之间有矛盾,永寿宫被禁的时候,沈栋去过永寿宫。”画楼点到为止,当然,只要说到这儿,东忱就已经知道再永寿宫内发生了什么。
“甘泉宫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东忱看着画楼问出了这一句话,画楼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酒杯沉声说道:“喝酒吧。”
东忱没有继续追问,缓缓的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画楼给他倒满,也给自己倒满。
“甘泉宫的事情,是她们自己做下的,和我无关。”
画楼和东忱坐在屋内,身边谁也没有留,就连阿九和茹央,都在外面等着。
“东赫可说了怎么处置她?”东忱沉声问道。
“我不曾问,你不去永寿宫见见她吗?”
“她不见我。”东忱说完,画楼微微自嘲。
“可终究她是为了你,为了你,才会扶持东赫为太子,本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谁知道后来东赫真的登基了,你又不和她一条心,她一个人难以扭转大局。”画楼红唇一长一合,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东忱的目光微微一愣,他的心也是咯噔一下,难道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画楼都已经知道了吗?
东忱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画楼,许久都不曾开口说话,画楼动作缓慢的斟酒。
“老四,你说,你和东赫都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儿子,谁当皇帝不是一样呢?何必一定要是你?我恨东赫,可是我从不质疑他对西凉的付出。”
“这也是我的疑问,我不解,可是这么多年,我依旧还不知晓答案。”东忱说得很是平静,似乎就是真的一样,可这到底不是真的。
东忱说这话的时候,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这个看似无意却是有意的动作,让画楼微微的蹙眉,仅是一瞬间就消散,就像刚才没有那一瞬间的蹙眉一样。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只不过到时有点像是后妈的架势。”画楼说得很是平静,东忱的心忽然咯噔一下,抬眸望向画楼,但是画楼的面色平常。
东忱微微的勾唇,那笑容很是难看:“画楼,你的话里有话。”
“老四,我对你之间,不需要话里有话。”
画楼的话语很是直接,东忱听着她的话语,沉默了片刻之后笑道:“是啊,不需要,有什么疑惑的就可以直接说明。”
“所以,就算是刚才我说的,也是我的疑惑,从始至终,我都清楚太后和东赫的关系并不像是我们见到的那么简单。”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东忱问道。
画楼看着东忱,微微一笑,缓声说道:“我那个时候哪里会从哪儿看出来?只不过是后来我死,进宫来的时候,发现太后和东赫的关系有些紧张,有些事情,只有回头想的时候才会格外的清晰明了!”
她淡淡的说着,很是平静,东忱想起了一些过往。
是啊,司太后那个时候为难画楼的事情,只有两个极端,一个就是东赫和太后很好,因为知道东赫不爱画楼,所以为难画楼。
另一个就是太后和东赫的关系根本就是不好,所以以此给东赫下马威也不一定。
左思右想的,画楼当然是会知道一些的。
“是不简单。”东忱缓声说完,便陷入了沉默。
“既然不简单,那这件事情,东赫会怎么处理,就要问他,我又怎可知?”
“其实他会怎么样处置,在我的心中已经觉得差不多了,只是你呢?你的心中对她可恨?”东忱说出此话的时候,目光怔怔的看着画楼,似乎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对于她,我没有什么意见。”画楼这话语说得有些违心,从她入宫以来,司太后对她的刁难就不曾少过,只是这一次入宫之后,司太后在她这儿也没有讨到什么样的便宜。
“画楼,这宫内已经平静太多了。”
画楼抿了抿唇,沉默了许久说道:“这宫内,从不曾平静,包括现在,只是东忱,沈青蔷死了,我也忽然感觉有些累了。”
“最后只剩下他了,你想怎么办?”
画楼望着东忱,她微微一笑:“我其实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等着看最后的结局了。”
这才是真的话里有话。
司太后怀孕定是不能活的,画楼很是清楚。
那一天东忱也没有见到司太后的面,她这个年纪了,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有什么资格见东忱?
九月中旬,司太后恰好要找画楼,没有想到画楼自己找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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