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忱微微的伫足,随后冷声说道:“当然,我让他在府中等我,他还是依旧要走了,走的时候还特地交代你让小爷不要却找他,那小爷还真就不找了,他走吧!”
老管家从东忱的话语中听出星星点点的怒意,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爷,陌离公子其实也是好意。”老管家说完,东忱缓缓的转身望着他说道:“我知道。”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东忱便大步的朝前走了去。
只剩下老管家站在那庭院中望着东忱的背影沉沉叹气,如今这满园的梨花开在,花香也还在。而人已经不在了。
东忱一个人在这个府内,觉得哪儿都是陌离的影子,他坐着躺着睡着都不习惯,忽然从软榻之上腾空而起,去酒窖之内拿了几坛酒提着就朝皇宫内返回去。
已经是深夜,一连着多日。她都是和东华在一起的,如今忽然间她也有些难以入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茹央和阿九她们都已经入睡了,她也不好吵醒她们。
正在她准备闭上眼睛数羊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响了窗柩。
“睡不着起来陪我喝酒!”东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画楼微微的蹙眉,迅速的起身,蹑手蹑脚的推开屋门就出去了。
月光正好,而东忱就坐在那屋顶上,手中抱着几个酒坛。
画楼迅速的上去,就坐在了他的身侧:“天呐,老四,你带这么多酒来这是要在天亮之前喝完吗?”
东忱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真的没有睡着啊,我只是猜测你今晚也睡不着,就抱着酒来了。”
“姑娘我睡不着也是不因为伤心。”画楼淡淡的说着,东忱拧了拧眉回道:“是,现在给你尽情的嘲笑。”
“谁说我嘲笑你了,我只是觉得难得啊,再说你也不要忘记了那会儿天天说我。”画楼说完东忱才缓缓的笑了起来。
怎么会忘记呢,那个时候她一心的扑在东赫的身上,可不是经常被他们打趣,好在的是画楼从来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他们如何说,她都只是撇撇嘴笑笑。
到最后,她也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东赫了,可是如今再次说起来,东忱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也不想在她的面前提起这些伤心事。
只是她自己反而提起来了。
“哎,这或许就是报应啊,我也总以为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东忱轻叹着,然后把手中的酒坛递给了画楼。
“要喝酒早说呀,我们出去喝,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顶得住,回去之后才知道顶不住又回来了,怎么不拉陆翊陪你喝去?”画楼看着东忱缓声说道。
“陆翊今晚有事情,闲人就是你一个。”
“那还有阿嫤。”画楼说道。
东忱微微蹙眉,没有说话,画楼忽然响起了一些往事,随后就笑了。
那个时候周嫤一把长枪,差点就把东忱的脑袋都拿下来了。
“我说,老四,你不会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幕吧?”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都是窃喜的笑意。
“要是你的脑袋一下子就要搬家了,你会不记得。”东忱冷冽的回应着画楼。
而画楼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
东忱静静的看着她,目光缓缓的平静,那个时候他总是想,东赫到底有什么好,让她如此的不顾一切,他那个时候会追问原因,而她总是说,因为我喜欢呀。
废话,谁不知道你喜欢,可是你为什么喜欢?
到底是为什么喜欢,东忱那个时候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也想不出这个答案,可是到后来遇到了陌离,他恍惚的也就明白了,其实什么理由都不需要,只是那一刻你觉得你和这个人在一起会什么都很好,这些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
也不需要理由。
从小他就发现,有什么伤心事的时候,你找沈画楼诉说伤心是没有用的。
她明知道你是伤心了才来找她,但是她从来不会说一些安慰你的话语,而是尽情的笑你,打击你,说来也奇怪,你看着她的笑,还想起那些往事,你的心中会渐渐的忘记一些什么事情。
画楼笑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件事情我得和阿嫤说一下,我得说因为她的那一枪,你到现在都还不敢单独去找她喝酒。”画楼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东忱唯恐她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急忙说道:“沈画楼,你要是敢说,我就...我就....”
连说了几个我就怎么都没有说出来,画楼更是丝毫都不收敛的问道:“你就怎么着?”
东忱瞪着她,看着她那得意的笑脸,恶狠狠的说了句:“我就绝交!”
画楼一阵哈哈的笑声忽然就传了出来,她看着东忱说道:“绝交这个词对我来说没用,那会儿上朝迟到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恶狠狠的看着我说,沈画楼我要和你绝交!还一边喊一边跑一边穿衣,东忱,那个时候我们真开心。”
东忱的嘴角也隐隐的带着笑意,那个时候被沈画楼捉弄,那是一个狼狈,回到宫内还要被父皇罚跪,她倒好,每一次父皇罚跪的时候,都让她在一旁坐着看着他们,然后看着时辰。
“那个时候只是你开心,我可不开心。”东忱瞪了她一眼,说了句:“喝酒。”
两人抱着坛子,就这样的畅饮了起来。
画楼喝了酒,看着东忱说道:“管你开不开心,我开心就好。”
“自私!”
“我愿意。”
“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们的痛苦之上的!”东忱咬着牙看着她说道。
“是啊,是啊,谁让你们一到先皇给你们出试题的时候要我去偷看题,还要我去试探性的问先皇什么样的答案他最满意!我也是手提着脑袋的去找先皇,哼!”画楼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那个时候啊,他们确实是没有什么可烦恼的。
“本王还说你们一到那个时间怎么总是跟着沈画楼转,原来是这样啊!”
听到声音忽然从后面想起,画楼和东忱差点就吓得从屋顶上摔了下去,而踉踉跄跄的半天之后两人终于站稳,缓缓的转身就看着东华负手二站,稳稳的站在那儿,根本就没有想着出手拉他们俩一下。
东忱看着东华,缓声喊道:“皇叔。”
画楼看着他不出手拉她,自己站稳之后也是一本正经的对着东华缓缓的喊道:“皇叔。”
不过东忱喊皇叔的时候,东华的面色是平静的,而画楼喊皇叔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变,而眼睛也是微微的紧聚,东忱抿着薄唇,想笑又不敢笑,他对东华,始终还是有一些敬畏的,尽管说年?差不了几岁,但是他们始终要喊他一声皇叔,再说那几十万的铁骑,只认东华一个人,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东华的神色冷冽:“据我所知,你们俩人的身手都不错,可是本王在这儿听你们说半天话了,你们都没有发现,要是坏人,你俩早就咔嚓了!”
“多谢皇叔提醒,下次定当注意。”东忱是恭恭敬敬的对着东华回话,而画楼就不一样,她看着东华沉声说道:“多谢皇叔手下留情!”
东华看着东忱在,又不太好说她什么,只是冷声说道:“怎么,你们俩人都是夜不能寐,所以出来赏月?”
东忱微微的挠了挠后脑勺,硬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的,画楼和东华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画楼其实也知道东忱是怎么想的,但是也没有关系了,反正她也想要告诉他们的,只是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说罢了。
“今晚月色好,所以在这儿赏月,皇叔也是来赏月吗?”
东华看着她左一句皇叔,又一句皇叔,眉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没有她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他也睡不着,所以想着来看看她,就来了,没有想到她和东忱竟然是坐在这屋顶上喝酒,小日子倒是过得不错啊!
“本王是来抓狐狸,只是那只狐狸太放肆的,等本王抓到她的时候定是把她皮一层一层的剥了。”东华嘴角微微的卷起,带着淡淡的笑意。
而画楼看着他微微的耸肩打了一个冷颤:“咦~皇叔不要说那么毛骨悚然的话,吓到我了。”
东忱看着这俩人,缓缓的拿起了地上还没有开封的那坛酒,递给了东华:“皇叔,要不要也喝点。”
东华也没有说话,接过了东忱手中的那坛酒,三个人都缓缓的坐在了屋顶上。
有东华在,东忱好像有些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画楼看着他们别扭的样子,想起了以前,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东华看着东忱,淡淡的说道:“前些日子皇上说要给你选一门亲事,你可有相中的?”
东忱也没有想到东华会忽然开口就问这件事情,他硬着头皮缓声回道:“皇叔,我还不着急。”
“你还不着急,别以后娶了一个小媳妇她总是喊你叔,可就不好了。”东华说完,东忱也是一下子就没有忍住,一口酒差点就喷了出来。
画楼低着头继续喝酒,东忱和东华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她一眼,她不为所动的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喝自己的酒。池圣以亡。
“皇叔,喊什么都无所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东忱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东华的这个样子,他不知道是东华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还是说因为沈画楼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或许是因为沈画楼吧,他就是真实的样子也只有她能够看到。
“老四,你这话就不对了,等到以后你老了白胡子都很长了,而你的小媳妇还依旧貌美如花的,她肯定不愿意带你上街去。”画楼说完这句话之后,东忱愣愣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东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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