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易寒心劫 (风紫墨)

衡水道：“天玄宇那么厉害能出什么事啊？你还不是练功练傻了？”说着他蹲下去拿起他的大刀道：“反正老子早就想出去好好吃一顿了，就替你跑一趟吧。”说完他还不忘问莫离：“你想不想吃点什么好吃的，老子帮你带回来？”
莫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慌乱。她说：“早点探得消息早点回来。”
衡水的放荡不羁的态度突然收敛了几分，还从未见过莫离这般模样呢，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吗？他向莫离点了点头提着刀便沿着荒草之上的小路走了出去，脚步不禁也有些焦急。因为莫离更为焦急的眼神。
莫离看着外面，一手忍不住摸上了心口的位置，刚刚那种绞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师父那么厉害又怎么会出什么事呢？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为什么又一次想到了师父的红衣呢？莫离站在荒芜的荒草之中，迎风向北，衣服和发丝都有些凌乱的飞舞着，她突然很想回天亘山看一看。
终于，大约有过了三五天的时间或是其他，莫离已经弄不清楚了，因为此刻她一心都在想着那次突然惊险时的那种慌乱的感觉。衡水带着消息回来了，莫离一脸焦急的看他，而他则故作神秘的笑着不说话。莫离急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师父……不，是天少主，他还好吗？”
衡水笑道：“好，人家可好的很呢。你说你的直觉咋那么不准呢””
这一句好让莫离感觉吃了好大一颗定心丸，她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焦急的等待衡水的回答，她感觉自己身体都几乎出了一层汗。幸好师父没事。她笑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
衡水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
莫离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发生吗？”
衡水笑道：“人家要大婚了！”
“要大婚了……”这四个字突然就像是最伤人的音符一句一句的刺向莫离，将她冲击的不仅后退了好几步，莫离原本刚刚升起在嘴角的笑意一下子僵硬了。
衡水不禁伸手扶了她一下道：“你怎么了？”
莫离眼睛睁的大大的，突然一手狠狠掐上了自己，掐的她的胳膊已经出血了都没有停下来，衡水一手就拽过了她的手道：“你到底怎么了？”
莫离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她还是眼睛睁的大大的，就像是一只被人操控的木偶似得。她呆呆的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是不是又做梦了？为什么我还是掐不醒自己？”
衡水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刚说你师父，天玄宇，他就要大婚了。”
大婚了，大婚了，大婚了……衡水的话就像是回音一样不停地响在莫离的耳畔，响在她的脑海里，她就那么一瞬间浑身就僵硬在了那里，感觉自己完全动不了了。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她退后一步，在退后一步，在退后一步，突然一口血就从莫离的口中喷出，她直接晕倒了过去。
等衡水的这几天，因为心事过重导致练功的时候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可是这一下子的心理上的冲击让她有些受不了，反而将心底积压的淤血吐了出来，还算是救了她一命。可是尽管如此，她当时那么暮然吐血晕倒下去的模样也把衡水吓了一大跳。
莫离是在一天后醒来的，醒来时的看到衡水第一反应是闪躲。衡水手上拿着水有些尴尬的道：“这是傻了吗？我是衡水呀，你不认识我了？”
莫离却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为什么也还在这里？那明明不是一场梦，咳咳，梦吗？”说着梦，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衡水走了过来将水递给她道：“你师父大婚你难道不开心吗？为什么会如此害怕？难道说你喜欢你的师父？”
莫离伸手就打翻了衡水递过来的水，她居然直接激动的喊道：“你闭嘴。”
衡水这下子到没有因为莫离的失态而生气，反而道：“这么激动，看来是被我猜中了心事。”
莫离感觉自己怒不可遏，她一掌就朝着衡水打了过去喊道：“你再说我就杀了你。杀了你……”恶狠狠的模样，却因为一脸的苍白显得很是可怜。
衡水轻松地躲开了她的掌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都这副模样了，还是好好休养一下吧。”说着就又给莫离到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莫离又一次伸手就要打翻，衡水赶忙将水收了回来道：“还打，再打翻就没得喝了。胡说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勇敢的吗？怎么这种时候就只会乱发的脾气的逃避，发泄了？”
莫离瞪向衡水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呵，你以为我想管吗？要不是老子答应了那明若照顾你，要不是我娘教老子要一诺千金，老子早就让你自生自灭去了，你这个坏脾气的臭丫头，真是气死老子了。”
“哼！”莫离怒哼一声直接转过了头不理会他，可是心底却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让她几乎要丧尸理智，她想发泄，想要吼叫，心底那么痛苦。为什么在她一个人面临生死的时候她的师父要和别的女人成亲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知道这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她就是不能接受，她愤怒，难过，但更多确实痛苦。越想越痛，她还是忍不住痛苦的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哀。她叫的撕心裂肺，叫的满心无奈，叫的眼泪都从眼里滑落了出来，叫的整个人都感觉不是她自己了。
这还是那个莫离吗？那个莫离明明把一切痛苦都葬在心底，都藏在别人看不到的身后，可是这一次她却难受的无法忍耐，她想叫想闹，想把所有的力气都耗光，然后她也许就能把一切都忘了。
此刻的莫离就像一只受伤的小豹子，除了哀嚎，却等不到安慰。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莫离终于叫的没有力气了，衡水才刚开堵住耳朵的双手。看着莫离颓然的靠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和泪水，他缓了缓还是又把那杯水递了过去道：“发泄够了就喝点吧。”
莫离看他一眼毫不犹豫的便伸手又要打翻，衡水赶忙将水杯收回一些。莫离看他紧张的样子终是换了手势顺从的接过了水杯，安静了下来。她小小的抿了几口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和他成婚的女子是谁？”
“太湖畔医仙——安若乔月”
‘吧嗒‘一下，莫离眼角的一滴泪就落入了水杯之中，没想到最后还是她。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重回天亘山

一个人抱着水杯痴痴的看了好一会儿，想象着此刻遥远的北方之边那两人红衣加身的模样，心底闪过的阵阵潮湿让她始终无法平静的坐在这里，即使筋疲力尽，却还是那么不愿意相信。她轻声问衡水道：“他们什么时候成婚？”
衡水道：“三月初八呀。”
莫离咬着唇突然一把放下水杯从干草上走了下了下来道：“还有时间，不行，我要亲自回天亘山去看看。”
衡水一把拉住了她道：“你忘了你如今的处境了吗？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有的门派在天亘山下面设了埋伏吗？而且在天玄宇大婚之日肯定各门各派的人都回去，而你如今这个模样，这是想去送死吗？”
莫离一把就甩开了衡水的手喊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亲眼回天亘山去看看，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回去又能看什么？除了看着人家拜堂成亲你还能干什么？唯一能的就是把自己的小明就葬送在你的任性上。”
莫离冷笑道：“那又如何？让我一人凄苦的在这边不清不楚的想象，我宁可明明白白的痛苦。既然痛，那就在更痛一点。让我能彻底死心也好。”
衡水难得的一本正经的道：“那若是就这样死了呢？”
“死了？”莫离笑道：“呵呵，死了就死了吧，至少能让师父知道我一直在，至少还能让他再次念起我。”
莫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让衡水禁不住一尘沉默，终于他轻轻叹道：“真是好执着的姑娘……”衡水转身将斗篷拿起递给莫离道：“走吧，我这个小跟班只能再陪你闯一次人间地狱了。”
莫离接过斗篷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笑容，她道：“不要了衡水，这一次就让我一个人去面对吧，你真的没必要和我去冒这个险。况且，再怎么说也是师……也是天少主大婚的日子，那些人就算再怎么想要得到《天易心法》，也不敢就在婚礼之上明目张胆的夺取，而且，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需要别人一直保护的莫离了，我总有一天还是要出去的，不是吗？你要相信我可以的。”
“可是……”衡水想反驳却被莫离截口道：“没有什么可是的了，衡水。师父大婚，我这个做徒弟说什么也应该去一趟不是吗？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但是有些路我必须一个人去走。我不管你一直跟着我的理由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想去想你会有什么恶意，至少这段时间我是真的感谢你，也很感谢你在我晕倒的时候没有趁机杀了我拿走《天易心法》。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而你既然也想要得到《天易心法》，那我——就教给你几句终审受用的心法吧，虽然不能祝你雄霸天下，但是对你以后武功的精益都是很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