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奴婢没有!借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断不敢偷窃世子妃的嫁妆!”徐娘不顾地上的碎片,不断的磕头以示清白。
“你休要狡辩!”荣王妃怒斥
荣王妃怒斥。
“奴婢冤枉!王妃,奴婢当真是冤枉!”徐娘吓得魂飞魄散,坐实了罪名,她这一大家子就完了!
“若不是你,你如何拿出三万两银子?”荣王妃气绝,没有料到府中竟出了这等鼠辈!
“我……我……”徐娘却是说不出来。
一旁的采芙走出来道:“我的荷包被你抢走,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当时我没有注意,今日失窃才发现钥匙不见了。”
“没有!不是我!”徐娘见瞒不住了,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是从你荷包里面拿走了钥匙,原以为不是要紧的东西,被亲家夫人看见了,她问我要了去。我心想这肯定是世子妃的钥匙,见她很想要,我便诈她,狮子大开口,要了三万两。谁知道她给了我!叮嘱我不许透露了风声,不然便会找我将银子要回去。”生怕她们不信,举手发誓道:“奴婢没有半句假话,今日她把银子给我,我才去还了赌债。”她若是知道偷盗世子妃嫁妆,打死也不敢做!
“不可能!”三夫人霍然起身,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凤瑶一直盯着她,吗,没有错过她一闪而逝慌乱,冷笑道:“如何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三夫人紧紧的搅着手指。
“难道你知情?”凤瑶目光锐利的逼视三夫人。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三夫人心中慌乱不已,她今晨的确听了大嫂的建议,那个时候她只是以为她想要动凤瑶的嫁妆,她怕东窗事发,便严厉警告她不许轻举妄动。
眼下看来,她早已将东西偷走,今日不过是探探她的口风!
“我娘家大嫂压根没有来王府,她怎么偷窃?”三夫人觉得她反应过激,冷静的解释:“我那嫂子她虽然势利刻薄,可却是个没有胆量的人,她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凤瑶挑眉:“三婶娘笃定?”
三夫人触及凤瑶高深莫测的眼神,心里莫名的失了底气。
“三婶娘也不确定?”凤瑶咄咄逼人的说道:“我若是没有记错,前日她便来了荣王府,走的时候并不是前门。三婶娘也说她势利,自然也知道她爱炫耀,岂会不走前门走后门?你说她突然走了后门,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夫人哑然。
“做贼心虚,见不得人!”凤瑶脸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犹如冰冷的刀子,又准又狠的扎在三夫人的胸口:“方才您慌了,立即否定。显然你是知情,而且出乎你的意料,所以你才会失了镇定!”
三夫人心口一窒,无从辩驳。
“我说的可对?”凤瑶冰冷的目光宛如冰锥般射向三夫人,三夫人背脊僵滞,一片寒凉。
大厅里一片寂静,案上的香炉白烟袅袅而起。清风拂来,两边的纱幔飘飞。拂过她的脖颈,宛如刀刃拂过,吓得三夫人心猛然直坠,后退了一步。
这时,云宇齐脸色阴沉的进来。
小方氏战战兢兢的跟在他的身后。
“跪下!”云宇齐怒喝道!
小方氏扑通跪了下来,脸色惨白,手指紧紧的绞拧。
“伯母、大嫂,宇齐带着她来请罪。”云宇齐面带愧色,他做梦也想不到,偷盗嫁妆的竟然是他的妻子!而他拍卖来的东西,竟然是赃物!当真是讽刺!
“嫂嫂,我错了!我母亲迷惑了心智,我也昏了头。我们错了,请嫂嫂恕罪!”小方氏没有想到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当云宇齐拿着东西扔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浑身发软,眼前一片漆黑,只觉得完了!
凤瑶轻叹了一声:“只要东西都追回来,我既往不咎。”
小方氏惶恐,泪水落了下来:“嫂嫂,母亲她糊涂,上当受骗。东西被人骗走了,到手只有四万两银子。”看着徐娘说道:“拿了三万两银子给她,还剩下一万两子。”小方氏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两千两,抽噎的说道:“我这里只有两千两。”
“那些嫁妆都是从祖上代代传下来,许多东西都是绝品,那七八口箱子可谓是无价。”凤瑶苦笑着看着小方氏手里的银票,指着她身上的雪缎衣裳道:“你手上的银票,也就抵我给你的两匹雪缎。”
荣王妃眼皮子一跳:“那日她问你要布料,你给了两匹雪缎?”
凤瑶看着荣王妃惊讶的模样,便知那日她去送礼,荣王妃赏了两匹丝绸,想必是告状了。
“儿媳身上的云锦是夫君给做的衣裳,剩下的边角料早已做了帕子。想着手里的雪缎虽不及云锦,却也是上品,便送给了哥儿、姐儿做衣裳。”
荣王妃收紧了搭在扶椅上的手,竟不知她们婆媳二人挑拨她与凤瑶之间的关系!
那么原先关于厨房的事情,也是三夫人整的幺蛾子?
“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给你们半个月的期限,将瑶儿的嫁妆归还!否则,便将你们扭送衙门!”荣王妃冷声道:“徐娘归还银子,杖责四十,发卖出府!”
徐管家跪了下来,磕头道:“王妃,内子糊涂,请您念在奴才对王府尽心尽力的份上,饶了她一回。三万两银子对我们来说是天数,这辈子还不上。奴才自动请辞,家中那座宅子来抵。”
凤瑶冷笑道:“徐管家,不是不通融,而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我们若是轻饶了。这里在座的都看着,难免会心思活泛,一个两个的请求从轻处罚,日后这府
,日后这府中岂不是乱了套?”
徐娘双眼绯红,大哭道:“就是要了我这条命,我也还不起。”
“俗话说,父债子还,便让你们世代子孙后辈替你们还债,直到还清为止。”凤瑶冷酷无情的说道。
小方氏听后,吓得浑身发抖。
三夫人恨不得撕了小方氏,可到底是她哥哥的女儿,不能休弃她回娘家。凤瑶这股子狠劲,若是方家拿不出来,她定会逼死了大哥一家!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便如母妃所言,宽限你们半个月。”凤瑶为难的说道:“我是不希望咱们对薄公堂。”说罢,起身走了。
荣王妃让众人引以为戒,遣散之后,便也回了院子。
三夫人冲了下来,一巴掌狠狠的扇打在小方氏的脸上,怒骂道:“小贱人,若非你是我的亲侄女,早将你休出府!”
“母亲,接下来怎么办?”云宇齐脑仁抽痛,他素来胆小的妻子竟给他捅出天大的娄子。
三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命人去将东西找回来!找不回来的拿银子来凑!”狠狠的戳着小方氏的脑门说道:“事情解决后,让你舅舅将那贱人休了!”
“母亲……”小方氏想要求情,触及三夫人吃人般的凶狠目光,一时噤声。
**
凤瑶回到秦楼,云初已经回来了,此刻端坐在书案后处理公务。
凤瑶疲累的坐在榻上,芙蕖跪在地上给她捶脚。
“明日我会安排你过去,准备好了吗?”凤瑶对芙蕖说道。
“嗯。”芙蕖颔首,经过一下午的调整,恢复如常。“嫁妆的事情处理好了?”
凤瑶点头。
“你去收拾,我这里不用伺候。”凤瑶将芙蕖扶起来,看着与沈楚卿有两分相似的脸,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一直将你当成妹妹看待,你对我没有二心,但是你为了你的目地,会拿我作引。我不忍心将你赶走,你伺候好他,定也能得偿所愿。”
芙蕖一怔,点了点头,磕了三个响头,退了出去:“明日走的时候,奴婢便不与小姐道别了。”
凤瑶将一个瓷瓶放在她的手里:“母妃对你做的事我都知道,这药……”
芙蕖意外的看着凤瑶,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已不能生养,绝子汤对我没有用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凤瑶心中涩然。
云初仿佛感受到她的失落一般,抬头望来,眉头轻皱:“舍不得,为何还要送走?”
“她对你有偏见。”凤瑶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她怕芙蕖日夜见到云初,心里的仇恨愈发的强烈,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无妨。”云初眼底蕴藏着一抹笑意,漆黑的眸子深处,隐约藏匿着宠溺之色。
凤瑶但笑不语。
云初并未问她书房的事情,温和的说道:“你觉得对的,需要做的。只管去做,不必踌躇,不必观望,不必回头。”
也无须顾虑他。
凤瑶身子僵了僵,总觉得他的话暗藏深意。
云初握着她的手,轻声道:“莫要琢磨我的心思,仅是字面之意。”
“若我做的事情,伤害了你,你将如何?”凤瑶低头盯着他不染浮尘的洁白袍摆,鲜红的唇瓣微微抿起来。
“每个事件的发生,有它存在的理由。”云初不置可否的笑道。
凤瑶缓缓抬起头,盈盈看向面色冷清的云初,眼帘微微掀开,凤目中水波潋滟,蕴含着满怀柔情。
他的话,她懂。
正是因为懂,所以心才会忍不住悸动。
夏初的夜,月光皎白,晚风自窗子吹刮进来,重重纱幔飘舞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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