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二人关系亲密。陶财在案发几日后,才去府衙举报嫌疑人,这未免不合情理。接升前后到过两次皮影镇,都需经过此路,恰巧碰到了前来看相好的酒鬼。
“平时他定要留宿过夜,昨晚穿好衣服急匆匆地走了。离开之前,还说之前的那名贵人要和他翻脸,这次见面要好好谈一谈。”妇人哭得更加厉害了,抽泣不止。
她望了望躺着不动的尸体,居然一下子扑到了上面。众人目瞪口呆,两名捕快赶紧把她到旁边。
“人都不在了,你节哀顺变。”岳洋上前劝慰她。感情深厚到这种地步。
刚才她的手在尸体上动来动去,自己看得分外清楚。颜卿接着问她:“贵人是谁?想必陶财收了他不少好处,以至于把命都搭进去了。”
“我,也不清楚。那个贵人,我从来没见过,好处也没见着过。”妇人迟缓地回应,眼神闪烁不定。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丝帕,散发金色光芒,轻轻地擦了擦眼泪,又把丝帕收起来。
说谎的功夫还真是差劲,被颜卿一眼识破。“你说的可是实话吗?手帕利用金线缠边,上等真丝制作而成,想必价格不菲。”她冷冷地说着。
“这手帕是当初陶财为了讨好我,才花心思托人做的。这位大哥,我只是个寡妇,生活所迫,这才答应了他。”妇人掩面而泣,仿佛道不出万般委屈。
这时候,还不肯说真话。颜卿假装怒气冲天,厉声吼道:“大胆女子,岳捕头,立刻把她押回大牢,严刑逼供。方才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你想在尸体上找到什么呢?
妇人吓得倒在地上,连忙挥手:“不,不要啊,小女子知错了。他死了,我以后没法生活,便合计着捞些好处。这手帕,是他两天前送给我的,还说不能让别人看到。”
“你这妇人,糊涂啊。这么重要的线索,敢知情不报。什么好处?难道他随身携带着贵重物品吗?”岳洋感到羞愧,差点被一个小女子欺骗了。
“是价值百两的玉佩,带有白头鸟图案。我,曾见过一次。他说,那是贵人赏赐的,要随时放在身上。”她说得有点结巴,面露胆怯。
远处走来两人,正是那个去喊仵作的捕快。“岳捕头,尸体抬回去之后,还要派人到陶财家中仔细搜查一番。在他身上好好找一找,看到底有没有那块玉佩。”
岳洋自信地回答:“好,我这就着手去办。颜兄弟,你先回府衙休息吧。另一处凶案现场,我们下午再去。”颜卿点头应允。
“你也跟我们回去,接受审问,不要再隐瞒了。”他对跪地的妇人嚷道,总算有点收获了。
府衙的房间布置得很雅致,别有格调。颜卿刚想躺下,便听见了脚步声,一人站在门外。那人不吭声,静立不动。
她缓缓起身,快速穿好衣服。随后径直走到前面,把门一开。“请问你是谁?”是个年轻男子,身材修长,像一个儒士。
“徐秦是我的姐夫,在下文贤。这房间早年是故去的姐姐为我准备的。后来我外出求学,半年前才回来,不料我与姐姐天人永隔。”他有条不紊地答道,眼里露出言不尽的伤悲。
原来是占了他的房间,颜卿满脸歉意。“对不起,我之前不晓得这是你的住所。没想到,徐大人还是你的姐夫,失礼了。”
“呸,那小人不配当我的姐夫,卑鄙无耻。不好意思,我才是失礼于人前。今日并非是想打扰兄台,只是触景伤情,不忍离开。”文贤仰天叹息,惆怅不已。
此人对徐大人甚为不满,好歹是他的姐夫。出言不逊,貌似不太合适。虽然自己对那个徐秦也不太满意,可不会这么直接地谩骂出来。
场面很尬尴,“我是颜卿,你比我年长一点。我就叫你文大哥,不知可好?我有一事不明,徐大人在此做官多久了?”颜卿轻声询问,借此缓和气氛。
文贤笑意浅露,对着她说道:“当然可以,你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啊。适才遇到岳捕头,他说来了一个能人,想必就是你。徐秦是本地人,与我姐姐是青梅竹马。”
他停顿一刻,继续讲着:“那时我年纪还小,家境富裕,父母不同意二人的婚事。我爹认为徐秦永无出头之日,注定是个穷小子。我姐姐执意要嫁给他,娘亲无可奈何,便允了这亲事。”
颜卿一听,顿时明白了。富家千金嫁给穷小子,违背常理,难怪文贤对徐秦满腔怨恨。
“颜兄弟,徐大人请你前去品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走来,步子缓慢。他额角皱纹遍布,面相和善,手持摇扇。
文贤一见他,脸色大变,瞬间沉下来。“冯师爷,不对,您也曾是江湖相士。您怎么来了?姐夫还真是爱‘才’如命,挺会招揽人才的。”他不屑一顾地说,鄙夷地看着老者。
老人家一点怒气都没有,笑盈盈地答道:“我家大人爱民如子,我只是个跑腿的人。人才要主动去找,不能错失掉。文先生,你在书塾教授弟子,就是在培育人才啊。”
总觉得他的笑容,透着些许不自然。老人家这把年纪,还跑来当师爷,不简单。颜卿猜想,难道是徐大人的亲属吗?
惟恐再待下去,会勾起无限回忆。文贤走近颜卿,“今日认识你,是一件快意的事情。颜卿,这是个好名字,‘容颜如玉,卿非俗人。’就此告辞。”
他一转身,便又回头,对师爷大喊:“你回去把我的话传达给姐夫。‘金杯也成,入仕也成,自认好命。’这是我对他的嘉奖。”迈步离去。
师爷一笑,“他是夸我家大人,名利双收,一世好命。文先生难得说些让人舒心的话语,可要回去告知大人。”
这个师爷胸无点墨,显得文贤聪颖机智。颜卿听得懂文贤的话,很显然,是在骂徐秦“不是人”。
好一个数落人的高手呀!“杯、仕、认”去掉部首后,只剩下了“不、士、人”,连起来一读,就是“不是人”。
冷硕从早上开始,一直在靠地瓜充饥,不过还是很饿。一顶轿子朝这边过来,这么冷清的地方还有人涉足。
轿子在门前停下,一名轿夫跑来。他满头大汗,“您的朋友是不是姓‘颜’呢?他现在帮官府做事,本事大着呢。皮影镇的岳捕头,让小人们接你们去府衙住。”
君上什么时候会查案了?不该低估她,除了上天入地的神通和方向定位,没任何事可以难倒她。“你们等我一下,我把老奶奶搀扶出来。回去的路上,尽量平稳一点,老人家受不了大的晃动。”
他喜笑颜开,进入屋内。“颜卿和接升要让我们一起去看皮影戏,轿子在外等着呢。”冷硕拉起老奶奶的手。
“这些孩子,就会破费。看你们的穿着,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替接升谢谢你们了。”老奶奶急着道谢。
只有几件好衣服可以显摆了,冷硕眉头一皱。其实是真没钱,把衣服卖掉,也许可以换来盘缠。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死者复生,观内诡异
冷硕带着一肚子闷气回到房间,刚想去关门,一人进来了。
“果儿,严姑娘让我来喊你。我们要出发了,今天就可达到国都。”谷梁辉一股兴奋劲儿,望着面前的人,两眼发亮。
君上居然都没告诉自己这件事情。这么一来,逛街也是假的。他微感不悦,迟了一会儿,开口回应:“好,我立刻就去。”
看到谷梁辉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他好声好气地说:“谷梁大哥,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行,我在客栈门口等你。”貌似十分满足的样子。
齐城之内,宫欢城盯着“福源广”三个字。他昨晚一夜未眠,赫连秀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
“欢城哥哥,你来了,我正好要出去买东西呢。跟我来,有人要见你。”赫连秀难掩喜悦,拉着他回到客房。
贺兰平正坐着发呆,抬头一眼瞧见他。“你终于来了。”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她小心地合上门。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薛无痕的眼神很熟悉,宫欢城径直走到他前方。“是你要找我?九公主说的那个人就是你。我们以前有关系吗?”
贺兰平抬起头,哽咽着回应:“故人相见,分外感伤。你曾经讲过,父皇给我取的名字不好,一生平淡,碌碌无为。”
宫欢城既感到茫然,又觉得无比惊讶。“你究竟是谁?那是我和平儿说过的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冲口而出:“我是贺兰平,也就是贺兰王朝的三皇子,还是雪蟒组织的教主薛无痕。三年前,我并未葬身火海,而是隐姓埋名,成为了朝廷的死敌。”
“不可能。你和他长得很像,可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宫欢城转过身去,难道又有一个人活过来了吗?
“是真的。当年,我知道了父皇害死母后的真相,于是下决心要报仇。我连同宫外的师父制造了一场大火,顺利瞒过了所有人,包括你们。”
宫欢城把头掉过来,“先皇害死了你的母妃?我的确听过一些传闻,但你也不能肯定就是先皇下的毒手呀!你所谓的真相就是流言蜚语。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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