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一来是道谢,二来还是道谢。
谢清韵治好了他的腿疾,更谢清韵治好了沐清凌,让她能怀上他的子嗣。
得知这消息,清韵也是高兴不已。
其实,早在几个月前,沐清凌的身子就恢复了,可是就是没有好消息传来,老夫人着急呢,虽然定国公府是答应她三年之内不给沐清凌纳妾,再加上她现在的身份,沐清凌走在哪里,都是人们巴结讨好的对象,可是出了嫁的女人,生儿育女是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说呢,早早的生了,也是颗定心丸。
二夫人没少劝老夫人,怀孕生子这也是要靠缘分的,母子缘分到了,自然就怀上了。
如今,缘分是到了呢,老夫人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看着顾明川,清韵道,“可惜了,我如今身子沉,不能去看大姐姐,大夫说胎儿可好?”
清韵不忌讳什么胎儿不满三个月,不宜出门的说法,但是其他人是很在意的,甚至有怀胎不满三月,都不向外吐露风声。
顾明川连忙回道,“好,太医检查了,说胎儿一切安好。”
初为人父,让他看起来愈发成熟稳重了,只是还有些拘束,想到当初清韵给他治病那股子剽悍劲,他说话总放不开。
同样是姐妹,清凌不论是容貌还是性格,都一直那么温温柔柔的,不像宸王妃,温柔之中带着坚硬,你软,她也软,你硬,她更硬。
顾明川坐了会儿,楚北就和他去书房说话了。
清韵去了小库房,给沐清凌挑贺礼,自打怀了身孕起,吃的补品就不知道有多少。
清韵觉得,要是真把这些吃下去,会补出毛病来的。
是以,有些补品,她拿来入了药,调制成药丸,放在铺子里卖。
还有不少,就留下了。
如今,一股脑的让青莺和喜鹊装起来,送去定国公府给沐清凌养胎。
青莺装着药材,一边替沐清凌高兴,一边又担忧,“那铺子怎么办,这些天,大姑奶奶画了不少首饰图,这一怀了身孕,应该就不会再画了吧?”
这还真是个问题,清韵有些头疼了。
铺子虽然也有专门负责画图的,但一整套的头饰,多是出自沐清凌的手。
画图挣钱,哪有腹中胎儿来的重要。
不过,她那大姐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估计肯定还会继续画图,劳心伤神可不好。
清韵让秋荷去找顾明川,告诉他,等沐清凌把孩子生下来之前,不要她再画图纸了。
屋子里,清韵在绣小肚兜。
楚北打了帘子进屋来,见她摸着绣着祥云的肚兜,笑容闪着光芒,有些晃眼,还有些无可奈何。
他不止一次说过,不要她绣什么肚兜,府里有绣娘,宫里更是有一堆,要什么样式的小肚兜,吩咐一声就行了,就是不听,而且是绣了一件又一件,像是上瘾了。
用清韵的话来说,大冷的天,不许她出门,看书又看不进去,不找点事做做,坐在那里两眼望天,发呆吗?
楚北想了想,道,“你还可以给我做身衣裳。”
清韵当时就两眼瞪直了,这厮居然吃自己孩子的醋,敢情给肚子里孩子绣肚兜,没给他做不乐意呢。
清韵看着肚兜,嘴角闪过笑意道,“我现在只想绣肚兜,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给你绣一件。”
楚北的脸顿时黑如锅底。
他一个大男人,要什么肚兜,何况她自己都不穿。
青莺几个,死死地捂着嘴,忍着憋不住的笑意,一溜烟出去了。
刚走到珠帘处,就听清韵摸着肚子,道,“又踹我。”
楚北的怒气就消了,挨着清韵坐着,手摸着她肚子,道,“乖,别踹你娘。”
清韵听得一笑,赶紧把他的手拂开了,“每次只要你一开口,他踹的更厉害了。”
楚北就盯着清韵了,瞥了她肚子道,“你是说他想踢我?”
清韵微微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还没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这意思。
楚北不信邪了,手摸在清韵的肚子上,没一会儿,就感到手摸到的地方有动静,仿佛要把他手给踹开一般。
清韵看着楚北,见他一张脸臭的,好像要教训儿子一般,忍不住想笑。
这还没出生呢,就要父子结怨了?
清韵摸着隆起的肚子,转了话题道,“你将大姐夫找去,聊什么了?”
楚北抬眸看了清韵一眼,他和定国公府大少爷能聊什么,不过是看她一直盯着顾明川看,心底有些不舒坦,寻个理由把人支开而已。
当然了,这话他是不会跟清韵说的,只道,“许久没有下棋了,正巧他来了,所以在书房下了一局棋。”
这话听的,真是叫人心疼,清韵拿了块糕点往楚北嘴里塞,笑道,“一天不落的上朝批阅奏折,感觉如何?”
糕点是甜的,楚北心里却是苦的,尤其还有个幸灾乐祸的,“越批阅奏折,我就越害怕父皇回京,到时候一丢手把朝政全加在我身上。”
一听这话,清韵眼睛一亮,“父皇快要凯旋而归了?”
楚北听后,斜了清韵一眼,“还早呢,少说还要半年时间,就看父皇想要打到何种程度了。”
这个程度就不好把握了。
是就此灭了北晋,还是打到北晋求饶,然后收兵归朝。
“能一举灭了北晋吗?”清韵问道。
楚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有些难,就看老天爷站在哪一边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雪崩
宸王府的日子,随着清韵身子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平静。
平静的日子,清韵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看奏折。
知道清韵无聊,楚北把奏折搬到内屋,一边看奏折,偶尔歇息的时候,就陪她说说话,有时候还会询问她。
清韵是贤惠的,看着小山高的奏折,楚北一坐就是许久,实在不忍心,就拿了奏折帮着看着。
起初只是帮着把奏折区分开,有时候一件事,好几个大臣会写奏折发表意见,比如弹劾哪位大臣,御史台能送七八分奏折来,夹在一堆奏折里,有时候看了别的,拿了一本,又是弹劾的。
清韵看两眼,就帮忙分开,如此一来,楚北看奏折,处理起来速度就快了许多。
区别奏折很快,清韵坐在一旁很无聊,就拿了奏折帮着看了。
她不是纯古代大家闺秀,这些朝堂大事,她也是能说上几句的,比如修建河提,挖渠引水,帮着出了不少的主意。
尤其是那年年夏天就会发洪闹水灾的地方,清韵更是关心,她笑道,“这些地方,十年里有七八年会出现水灾,种的那些粮食,收成有时候还不到三成,年年靠朝廷赈灾也不是个办法,我看不如明年就直接免了这里的赋税吧,让每家每户,出一个月的劳动力,让工部出个章程,开春了就着手挖一条引水渠道出来,虽说不能全部缓解了灾情,好歹能提高点收成。”
楚北伸手,接过清韵递给他的奏折,他道,“洪山县,我记得父皇两年前曾经让工部挖过渠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了了之了,回头我问问。”
清韵关系过的地方,楚北格外的重视。
他一重视,工部就更看重了,这可是未来的储君,当皇帝的,在初登基时,总是格外的励精图治,为了能青史留名,后人称一声明君,后来,习惯了当皇帝的滋味,顾不得后世人看他的眼光,及时行乐,这才走到了昏君一列。
宸王如今还不是皇上,只是监国,就更要做出点名堂来了,他如此重视,工部要是敢马虎,没准儿宸王就拿工部立威了。
几乎是命令下达的第二天,工部就将洪山县历年来的水利方面的资料送到了宸王府。
楚北是没什么时间看这个,都是清韵在研究。
两年前,皇上的确让工部在洪山县组织人开挖渠道,可是洪山县多山石,开挖起来就格外的费力,朝廷给的钱财不足矣支撑耗费,就停工了,打算等明天国库充裕了,再拨给洪山县一点。
清韵看到这个,脑子里就一个想法,“石头阻拦,不能炸开吗?”
楚北看着她,问道,“怎么炸?”
青莺在一旁,嘴快道,“用油炸吗?”
原谅她吧,炸东西,她只听说过用油。
清韵,“……”
清韵就给楚北解释了下什么是炸弹,楚北听得眼睛都亮了,激动的问道,“真的有这样的东西?”
清韵两眼轻翻,“我骗你做什么?”
想到炸弹的用途,清韵觉得她愚蠢了,她居然没想到把炸弹用于战争上!
只是她对炸弹的了解并不深,只知道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来制的,也知道大约的比例,但具体怎么制,她是不知道的。
不过,就是这样,也足够楚北兴奋的了。
他望着清韵,问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火药的?”
清韵最害怕的就是楚北问这话了,不过她有办法糊弄过去,她道,“炸药,自然是医书里记载的,有大夫在炼制药丸时,出现了差错,把一间屋子都给炸飞了,命名为炸药,威力无穷,因害怕记载在医书里,为有心人所用,危害他人,所以并未详细记载,又担心流传不下去,所以记载了主要部分,供人专研。”
清韵这样解释,楚北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