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江老太爷不是不愿意教二皇子,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二皇子就是要怪,也只能怪镇南侯,怪不到江老太爷身上。
清韵这主意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江老太爷却笑了,到底是他亲孙女,有手段,也够狠,“主意倒是不错,不过让外祖父挨镇南侯的拳头,外祖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谁知道那老小子出手有没有分寸,没得真把外祖父给打残了,外祖父是文臣,用的都是儒雅手段。”
清韵有些凌乱,在她看来,手段就是手段,还分什么粗暴和儒雅啊?
能行得通的就是好手段。
清韵有些凌乱,在她看来,手段就是手段,还分什么粗暴和儒雅啊?
能行得通的就是好手段。
清韵望着江老太爷道,“其实,要清韵说,事情没有外祖父想的那么复杂,皇上下了圣旨,让您教二皇子,你只是听命行事,听皇上的总不会有错吧,再说了,楚大少爷和楚二少爷都尊你为师,先来后到,二皇子勉强排第三,就算大皇子还活着,江家只要和镇南侯府同气连枝不就行了吗?”
江老太爷听得眼前一亮,点头道,“接着说。”
清韵耸肩一笑,“外祖父大可以认二皇子为徒,不过他要排第四,他有三个师兄。”
听清韵说完,江老太爷思岑了几秒,便站了起来,他捋着胡子,双眸泛光道,“清韵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或许这才是皇上真正的目的所在。”
第二百六十五章 摆布
就这样,一个困扰的江老太爷,让他头疼的问题,在清韵三言两语中化解了。
皇上让江老太爷教二皇子,不听命,那是抗旨。
以皇上那邪性,天知道忤逆他,会有什么后果?
顺从总不会有错。
可要是教了二皇子,后面的问题会更多,它涉及到江老太爷会不会扶持二皇子,帮他夺得储君之位的问题。
这是关乎江家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不可掉以轻心。
只是江老太爷和侯爷都太实诚了,他们不会撒谎。
江老太爷被贬了两年,这两年里,他先是收了楚大少爷做弟子,后又在侯府宴会上收楚二少爷做弟子,既然收了他们两个,那再收一个大皇子有问题吗?
做师父的要收弟子,谁也管不着啊,哪怕那人是皇上。
现在皇上让他教二皇子,他教便是了,可大家要知道大皇子也是他弟子。
大皇子若真的出事了,他自然而然只扶持二皇子一个。
可要是大皇子也活着,那他支持谁还真不一定了。
至少他没把后路给堵死,有了选择的余地。
可惜清韵是女儿身,不然安定侯府后继有人了。
此刻,江老太爷和侯爷心中都感慨万千。
皇上恢复江老太爷太傅官职,并下旨让他给二皇子授课的消息,一阵风传遍京都。
在满朝文武中掀起巨大波澜来。
这事,皇上未和任何大臣商议过,直接就颁布了圣旨,等大家知道时,已尘埃落定。
等小厮把这事告诉二皇子时,他正和安郡王把酒庆功。
挡路巨石大皇子已除,储君之位是安郡王囊肿之物,作为安郡王的左膀右臂,二皇子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了。
二皇子可从未想过皇上会扶持他,更没想过皇上给他铺了这么条宽敞的路。简直是康庄大道。
尤其当年,太后想江老太爷教安郡王,都被他给拒绝了,之后不多久。江老太爷就被贬了。
现在,皇上居然让江老太爷来教他,还是下了圣旨的。
江老太爷和镇南侯府联姻,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啊。
二皇子听得有些懵,“你再说一遍。父皇让江老太爷教我学识?”
小厮点头如捣蒜,“是呢,二皇子,你没听错,皇上已经下旨恢复江老太爷太傅之职,并让他教你。”
二皇子脑袋嗡嗡叫,幸福来的太快,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啊。
安郡王手里还拿着酒杯,脸冷如冰霜,一双眼睛阴狠的像是啐了剧毒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来这么一招,简直釜底抽薪,他不知道二皇子是他的人吗?!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离间他和二皇子!
不过,大皇子死了,接下来要继承皇位可不就是二皇子了吗?
越过他去立三皇子和四皇子也不妥啊。
看着二皇子震惊之后,脸上腾起的欣喜,安郡王脸更青了,“怎么,二皇子想与我一争高下?就不怕这是皇上的离间之计?”
老实说。二皇子还真有些怕。
他和安郡王打小就认识,他手段有多狠,对储君之位更是志在必得,与他为敌。十有八九不会有好下场,大皇子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先例?
可父皇难得对他觊觎厚望,让江老太爷来辅佐他,给他铺路,他若是辜负他一番苦心,父皇失望。定会撇开他,去支持三皇弟和四皇弟。
叫他如何甘心,他真的就甘心一辈子屈居在安郡王之下?
不过,现在的他还不宜和安郡王撕破脸皮,他笑道,“父皇让江老太傅教我,我敢抗旨吗?”
安郡王笑了,他轻晃杯中酒,“你不敢,不代表江老太傅不敢。”
这一点,二皇子不可否认。
因为江老太傅就曾拒绝过安郡王。
连安郡王都拒绝了,拒绝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倒是我痴心妄想了,”二皇子耸肩笑道。
只是眸光跳动,显然心有不甘。
安郡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二皇子笑道,“我还约了人,就先告辞了。”
二皇子走,安郡王并未起身相送。
等二皇子走后,他身边的暗卫阴森道,“爷,皇上此举,是明摆着不想传位给您,二皇子虽然没有和您撕破脸皮,心思却也明摆着了。”
安郡王眼睛尖锐如鹰隼,“看来皇上是知道大皇子离世的消息了。”
他话音未落,手上传来吧嗒一声。
酒杯被他捏的米分碎。
暗卫则道,“爷,二皇子知道你不少的秘密,就连这次……”
他没有说完,就被安郡王给打断了。
这里毕竟是外面,怕隔墙有耳。
刺杀大皇子,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他笑道,“这事,我就是借他十个虎胆,他也不敢吭半个字。”
安郡王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有多冷,暗卫见了都胆怯。
本以为储君之位十拿九稳,可谁想到皇上会来这一招,二皇子就算是郡王爷的走狗。
可九五之尊,帝王之位,又有谁能抗拒的了那诱惑,何况有皇上帮着铺路。
二皇子出了酒楼,当即骑马直奔皇宫。
皇上还在醉酒,他不敢去打扰,连忙去找了云贵妃。
他进殿时,云贵妃正在踱步,见他过来,连忙道,“皇儿,你来的正好,皇上让江老太傅辅佐你的消息,你知道了吗?”
二皇子点头道,“母妃,儿臣就是为此事回来的。”
云贵妃很激动,手都在颤抖,她望着二皇子道,“母妃从未想过,皇上会这样做,他这是给你争夺储君的希望啊,可是太后和安郡王那……若是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夺储,必定是要和安郡王撕破脸皮的,这不是件小事,母妃想了一个多时辰了,心一直在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云贵妃很清楚,她在后宫的地位。
太后不满皇后,才提拔的她,她就是太后手里的一粒棋子,专门给皇后添堵的棋子。
有太后做靠山,只要太后和兴国公府不倒,她这辈子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可现在,她这粒,一直是太后摆布的棋子,却入了皇上的眼,皇上也要来摆布她了。
她很清楚,皇上这么做的意图。
太后给皇上添堵了这么多年,皇上不满了,反过头给太后添堵。
她夹在中间,那是活受罪。
可受罪之余,也有天大的富贵等着她。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师父可不是白认的。
看着云贵妃激动的语无伦次,二皇子扶着她坐下道,“母妃,你先别激动,这事要先弄清楚再说,我都不知道父皇是真的想扶持我,还是只是想利用我和安郡王反目。”
大殿里,没有人,只有云贵妃母子。
他们可以放心了说话。
云贵妃笑道,“大皇子如何了,咱们心知肚明,难道皇上就甘心把皇位让给安郡王,他又不是没有儿子,可是大皇子死了,剩下的皇子中,只有你最有资格,最合你父皇心意,虽然咱们一直是太后的人,可你和皇上到底是亲父子,血肉相连,岂是安郡王能比的?”
“况且你要夺嫡,必定会和安郡王撕破脸皮,就算是和皇上站在同一立场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其实不用云贵妃说,二皇子也是这么想的。
不仅他这么想,满朝文武都是这么想的。
而且,今儿一天,他们就对皇上刮目相看了。
别看皇上处处受太后掣肘,举步艰难,可皇上到底是皇上,是那个在战场上呼风唤雨,叫敌人闻风丧胆的“疯王”,他要让太后难过,那是手到擒来的事。
皇上不过是小露了一手,就足矣扭转局面,纵然太后使出浑身解数的帮安郡王,那手段在皇上面前也是不够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