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嘴角微抽,治病哪是喝茶吃饭那么容易啊,她连病人的面都没见到,怎么知道是能医治还是不能?
虽然她医术还算不错,可也没父亲你这样自信的啊。
就算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没有这样医的吧?
见清韵神情古怪,侯爷又加了一句,“若是治不好,不必勉强。”
老夫人听得直摇头,“怎么就传的清韵医术高明了,都是谁传的,越国公的手那是陈年旧疾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吧,你让清韵怎么治?”
侯爷笑道,“定国公和越国公关系不错,十有八九是他告诉越国公的,不然外人传,越国公府不一定会信。”
清韵望着侯爷,问道,“我要见到越国公,看看他的手才能开药方。”
侯爷点头,“这事不着急,大皇子去前州赈灾,写了奏折回来,说前州官员贪墨赈灾银两,皇上震怒,派越国公去查了,要治病,也得等他办完差事回来再说,这些日子,你有空多翻翻医书。”
清韵睁大眼睛,大皇子真的去前州了?
城北军营,马厩。
安郡王、逸郡王,还有兴国公府大少爷在清扫马粪。
三人衣着光鲜,用白绸缎捂着鼻子,那模样,哪里像是扫马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扫珍珠。
可是扫着扫着,兴国公府大少爷就和逸郡王打起来了。
手中扫把乱舞,马粪乱飞……
敢扫的马厩,就又被他们弄脏了,甚至比之前更脏。
马厩打架,是城北军营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负责马厩的官兵早习以为常了,好在没几天,这几尊大佛就要移驾了。
安郡王虽然没参加,但是一旦打起来,谁也不能幸免。
这不,他胸前一坨马粪,还是兴国公府大少爷不小心弄飞上去的,躲都躲不开。
安郡王瞬间脸青了,他手中扫把握的紧紧的。
就在他要爆发的瞬间,一命黑衣男子骑马过来,跃身进了马厩,在安郡王耳畔低语了几句。
安郡王脸上的怒气散去七分,转而眉头皱紧了。
他望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点头,慎重道,“属下怀疑大皇子还在京都,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纳妾
大皇子什么时候离京的,去了哪里,根本没人知道。
找了大皇子两天,才发现大皇子在驿站留了书信,说他敬仰皇上,皇上在成亲之前,就为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他长这么大,也就跟着皇上离京过一回,他想在成亲之前,为朝廷做些事,加上前州发生水灾,他去帮忙赈灾了。
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大皇子去了前州。
那时,安郡王就派了人往前州方向追查大皇子,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前州和京都,还有途径的几个驿站,以及必经之路上,都有安郡王的人把守,凡是从前州送进京的人和信件,都过一一盘查,无一遗漏。
前州是有奏折送进京,可那都是请功的奏折,说赈灾进行的很顺利,那些灾民对皇上,对朝廷感恩戴德。
说白了,就是些宽慰皇上,顺带邀功请赏的奏折。
在他们防备又防备下,大皇子还把前州的灾情,写了奏折送到了皇上跟前,是他们办事太不利了吗?
暗卫不信,这不想了法子拿到了大皇子上奏的奏折,经过查实,奏折的确是大皇子写的无疑,不过那奏折用的纸,却出了些问题,那纸只有京都古墨轩才卖,虽不是宣旨,却比宣旨要昂贵的多,安郡王就喜欢用那种纸。
而且那纸的味道有些独特,他去古墨轩查问了,那纸五天前才售卖。
五天,除非大皇子长了翅膀,他才能飞到前州,又飞回来。
所以。暗卫断定大皇子还在京都。
安郡王听暗卫禀告,眼神晦暗,蒙着一层寒芒,寒芒中透着不解和困惑。
既然大皇子没有出京,为何要撒谎说去前州了?
难道他大皇子当腻味了,喜欢偷偷摸摸的做个普通人,脑袋被门夹了?
还送了封奏折回来。这显然是要告诉大家。大皇子人就在前州。
安郡王站在那里想着,逸郡王和兴国公府大少爷打的是不可开交。
两人没硬碰硬,只用手里的扫把打架。还离的有一丈远。
没办法,这样打架,不会伤及对方性命。
要是真动手,气头上。打的对方缺胳膊断腿都大有可能,要真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的,打架,也是要拿捏分寸的,谁也不想一直扫马厩。
安郡王站在那里想事情。暗卫在一旁,帮安郡王抵挡飞过来的牛粪和稻草。
也不到过了多久,逸郡王和兴国公府大少爷都打累了。又有人出来劝架,逸郡王重重一哼。然后跃上马厩,倒在马厩顶上粗喘气。
劝架的是个将军,他过来道,“安郡王也歇会儿吧,要不去换身衣裳?”
安郡王将手里的扫把一丢,转身便走。
暗卫亦步亦趋的跟着,问道,“郡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在京都寻找?”
安郡王抬手,道,“京都,天子脚下,不可轻举妄动。”
“容我想想,再行后事。”
“是。”
再说清韵,从春晖院出来,在花园小逛了一刻钟,然后才回泠雪苑。
她迈步上台阶时,喜鹊正从回廊走过来,手里拿了个药瓶子,道,“姑娘,药调制好了。”
清韵接了药瓶,打开轻嗅了嗅,道,“很不错。”
听着清韵的夸赞,喜鹊脸有些红。
清韵把药瓶子塞好,迈步进屋内。
进了屋,远远的,清韵便瞧见楚北坐在桌子前,端着轻啜。
青莺见了,瞟了喜鹊一眼,脖子一昂,写了三个大字:我赢了。
喜鹊朝她翻白眼,赢了就赢了,有什么好得瑟的,她又不是输不起。
两丫鬟眉来眼去,清韵看的清楚,脸不期然红了三分。
一大清早,两个丫鬟就打赌,说楚北今天会不会来找她。
喜鹊说昨天来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青莺说会。
两丫鬟赌注不是一般的大,赌了……一个肉包子。
清韵脸红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初了,楚北来习惯了,她脸也红习惯了,都这么熟了,见一回,脸红一回,她也不是什么薄脸皮的人啊。
清韵款步上前,将手中药瓶子放在楚北跟前道,“这是你要的药。”
“这么快就调制好了?”楚北接了药瓶,笑道。
清韵轻轻耸肩,坐下来道,“瑾淑郡主要不了几天就回京了,总不能她一回京,就眼睛不适吧?”
瑾淑郡主的眼睛病的不重,楚北可是大着胆子拾掇明郡王说她快要瞎了。
到时候让太医一查,不就露馅了?
太后还盯着呢,到时候一个欺君的罪名压下来,明郡王可承受不起。
到时候太后一路,没准儿瑾淑郡主再被贬一级,封地更加的偏远也说不一定。
为了谨慎起见,楚北问清韵可有什么毒,能让瑾淑郡主的眼睛看起来很骇人,但是对身子损害不大,但又很难治,最好是能难住那些太医们,医治个三五个月都束手无策。
当时,听到楚北提这要求时,清韵都睁大眼睛了。
楚北有些失笑道,“我这要求是不是太难了?”
清韵摇头,“难倒是不难,只是你不怕明郡王恨你?”
据她所知,明郡王的确很希望他们一家能回京,但他是为了给瑾淑郡主治病,而不是因为京都的荣华富贵。
若是为了留瑾淑郡主在京都,而让她一直病着,还病的骇人,甚至可以用见不得人来形容,可就有失本意了。
楚北眼神微黯了几分,“我也不愿意,但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清韵不解了。
问完,她想到什么,又道。“你是六年前中的毒,瑾淑郡主又是六年前被贬的,莫非你身上的毒和她有关?”
楚北失笑,捏着清韵的鼻尖道,“不要乱猜,瑾淑郡主温柔娴静,敦厚善良。我从未怀疑过她。”
清韵翻白眼。“人家善良,你还用那么残忍的办法留她在京都,这明显有问题好不好。就不能如实告诉我?”
清韵望着楚北,眼神坚定,写满了我想知道,或许我还能帮你分担。
楚北望着清韵。看着她清澈明净的眸底倒映的自己,他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漆黑的眸底迸发出光来。
眼前的人儿,即将嫁他为妻,有些事,应该让她知道了。
“瑾淑郡主不会害我。反倒她离京这事,十有八九是受我牵连,这么多年我一直查中毒的事。都没有丝毫的头绪,她或许是个突破口。我只能留她在京都,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再跟她赔礼道歉。”
清韵怔讶,她实在琢磨不透楚北了,他怎么竟认识一些高不可攀的权贵啊?
他一个外室所出庶子还能牵连到瑾淑郡主,连累她被贬?
要不是楚北戴着面具,清韵真想去摸摸她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在说胡话。
不过楚北眼神清明,还有逸郡王为他鞍前马后,为了帮他,这会儿还在城北军营扫马厩呢。
清韵轻点了下头,问道,“你是怀疑瑾淑郡主知道是谁下毒害你?”
楚北点头。
清韵倒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