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玉也怪可怜的。她怎么这么傻,还有几日便大婚了,这个时候何必见他?”
“单玉不傻,她不过是动了情。”白逸羽低头吻吻萧玖璃的额头,“动心的女人不都一样?明知道万劫不复,也要笑着上前。”
“难道单玉都明白?”萧玖璃又是一惊。
“如何会不明白?”白逸羽轻笑,“即使今日她不来相见,成亲那夜,六皇兄也一定会和她同房,她既然已经爱上了他,又如何愿意自己的喜床和新房染上血气?不过是个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她要的是六皇兄对她心存歉意,在未来的日子里真心相待罢了。”
“如此,都不容易。”萧玖璃也叹了一声。这世间,情字难解,皇家儿女的情字,最是难解。
就在这时,外面的侧厢房传来一声响动,白骏泽从里面跑了出来,身上沾着鲜血,一脸的懊恼和惊慌,“快,快传御医!”
白逸羽带着萧玖璃飞身出去。
侧厢房内,床榻上的单玉捂着小腹,忍着巨痛,感觉着一股股腥热从体内流出,听着他变了调的声音,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可她唇边分明漫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208.第208章 让他蹦跶蹦跶(出差)
好在是公主和亲,驿馆里也住着御医,折腾到大半夜,孩子没保住,单玉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一屋的人悉数退下,白逸羽拍了拍白骏泽的肩膀,无声地退了出去。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单玉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无力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白骏泽就坐在床榻边,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此刻的他披散着头发,染了血污的衣衫还不曾换,看上去显得有些颓废。有那么一瞬,单玉觉得自己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伤色和心痛。
“醒了?”白骏泽握握她发凉的手,声音很低,“还疼么?”
“疼。”单玉的眸子里像揉进了碎开的钻石,亮晶晶的,偏偏不一会儿就漫开了一层水雾,她闭了眼,可眼泪还是从眼角流了下来。
“别哭,是我不好。”白骏泽修长的手指伸到她脸上,指腹轻轻抹着泪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我会对你好的。
淡淡一句,却是最最实在的承诺,在这样的时刻,以牺牲骨肉的方式,换取未来的相伴。
看似简单,却又有多少艰辛,有多少决心,只有两人自己才知道。
单玉的泪淌得更欢了。
“别哭了,对你身子不好,小心哭坏了眼睛。”白骏泽说着将手放在她小腹处,一股热浪包裹着她酸涩发疼的小腹,话音里带着低低的忏悔,“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儿的。”
单玉不睁眼,手却慢慢握上了白骏泽的手,以后,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这异乡,她有他就好。
第二天早朝之后,白逸羽和白骏泽都被召去了御书房。
白伟琪黑着脸瞪着跪在面前的两个儿子,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书砸到白骏泽身上,“你做的都是人做的事么?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朕?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白骏泽不敢抬头。
“知错?一句知错就能挽回已经铸成的大错?就能让你的孩儿活过来?”白伟琪一拍桌子,怒火更甚,“你府上缺女人么?什么时候你变成这样的混蛋东西了?”
“儿臣只是,只是一时糊涂……”白骏泽伏在那里,低声为自己辩解。
“朕看你是鬼迷心窍吧!”白伟琪瞪着他,一脸的不赞同,随即,眸光投向一旁神色淡淡的白逸羽,“还有你,朕让你负责单玉公主在驿馆的安全,你却私下让你皇兄与公主见面,最基本的礼数你都忘了,你还算什么皇子?!”
“儿臣知错!”白逸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声音也淡淡的。
“的确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暗中偏帮老六,又如何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丑闻?”白伟琪太生气,以致咳嗽起来。
“父皇息怒啊!”白骏泽猛地抬头,一脸的担忧。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阿贵慌忙上前,轻轻捶打白伟琪的背。
“父皇何苦因儿臣的错大动肝火,坏了自己的身子呢?”白逸羽也抬起头,眸光对上白伟琪的视线,“儿臣甘愿领罚,父皇不必再生气了。”
白伟琪一愣,白骏泽也是一愣,随即附和,“儿臣也自甘受罚,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你们心中若真的在乎朕,就别再做这等蠢事。”白伟琪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些,他看着白骏泽,“今天起你好生陪着那单玉公主养病,朕可不希望半月后单国主到了京城找你麻烦。”
“儿臣明白!”
“驿馆交由宣儿负责,老七你回府闭门思过,除了早朝,平素一律不得出府!”白伟琪又看了白逸羽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都退下吧!”
“喏!”兄弟二人起身退下。
“七弟,是我连累了你。”宫墙下,两人并肩走着,白骏泽在白逸羽肩上拍了拍。
“皇兄,你我之间,无需客气。”白逸羽依旧是一脸的淡然,“你还是好好照顾单玉公主吧,你们大婚时单之峰可是要来观礼的,千万别惹恼了他,看得出,他对这个妹妹挺上心的。”
“大不了让他揍一顿。”白骏泽挠挠脑袋。
“皇兄,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单之峰最近到月国来得太频繁了。”白逸羽的声音低了很多,“虽然他这次是来参加婚礼和迎娶五皇姐的,但背地里他会做什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放心,我心里明白。”白骏泽皱了下眉,“只是,父皇罚你回府思过,白明宣这下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单之峰勾搭在一起了。”
“皇兄不必担心,有时候也该让他蹦跶蹦跶,否则,你如何才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白逸羽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还是七弟聪明。”白骏泽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
“二皇兄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听说还是老样子,二皇嫂如今和他在一起,倒好了很多,只可惜他们的儿子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你还想着让他们一家团圆?”白逸羽笑了笑,“蜂苑的环境不适合皇侄,他还那么小,养在外祖府上最安全不过了。”
“是啊,宫里留不得,二皇子府也不安全,还是尚书大人放在身边亲自教养最合适。”想起那日工部尚书抱着白尚儒的儿子离开皇宫的那一幕,白骏泽无限唏嘘,“说起来,皇侄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却连玉蝶都上不了,父皇似乎都没见过那小家伙一面。”
“皇兄不必伤感,好好努力,多为父皇添几个皇孙便是。”
“这种事情,得随缘。”想到昨夜单玉没了的那个孩子,白骏泽眸光暗了暗,当即岔开话题,“七弟以后可有什么打算?你府上总不能一直没有女人吧!”
“女人和子嗣,都会有的,羽不急。”想到萧玖璃,白逸羽勾唇笑了笑,掌门师父说了,她的毒能解,总有一天,她会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唯一的女人,还会为自己诞下子嗣。
这夜,白明宣住进了驿馆,他将自己最近的新宠带了来,也将小奴儿带了来。
敷衍了白骏泽和单玉几句,白明宣便回了自己的园子,而那小奴儿,则被他派去给白娉婷解闷。
这一解闷,自然解到了床榻上。完事后,小奴儿刚要起,白娉婷把他拉住,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哥哥这会子哪有心思管你,不如今夜你就留下吧。”
小奴儿心里一疼,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公主说笑了,奴儿怎么敢留下呢,这园子里虽说都是公主的亲信,可这驿馆人多口杂,别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可我想你留下来陪我。”白娉婷撑起半个身子,柔软紧紧贴在小奴儿身上,身上青红紫绿的痕迹让小奴儿呼吸又是一紧。
“公主,奴儿每晚都可以过来……”
“不够。”
“白日里殿下上朝的时候,奴儿也来陪你。”
“真的?”
“真的!”
“你真好!”白娉婷捧着小奴儿的脸吻了一下,自己翻身下了床,披了件纱衣,端来铜盆,准备亲自给小奴儿清理。
小奴儿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吓得轰地一下从床榻上蹦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比见到鬼还惊悚。
白娉婷一把将他抱住,“这一生,我做不了你名义上的女人,可是,我要让你知道,我比所有的女人都爱你。在我心里,我就是你的妻子,伺候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一瞬,小奴儿眼里突然冒出了泪花,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刁蛮的公主怎么就偏偏对自己上了心,而且,还爱得这么傻这么痴。
他猛地伸手将白娉婷抱住,重新压在身下,第一次,真真正正地、主动地享受她的美好,也全力以赴地带给她欢愉。
只是,当这一切结束,当小奴儿踏进白明宣的园子里,刚好看到白明宣揽着新欢一起在葡萄架下卿卿我我的时候,他满腔的幸福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酸涩。
白娉婷对他再好又如何?他真正爱的是白明宣啊!
“怎么才回来?”看着刚进园子就呆呆站在那里的小奴儿,白明宣蹙了下眉。
“奴儿陪公主说了会儿曲,忘了时间。”小奴儿低下头,掩去眸中的伤色,再抬头时,唇边已经挂着笑,“奴儿告退。”
不等白明宣说话,小奴儿匆匆退下,白明宣的视线在他背影上停了一秒。
夜里,小奴儿将脸捂在枕头里,暗自垂泪。突然有人走上前来拉走那枕头,“这是要把自己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