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山在此事中扮演了不为人知的角色,清风阁以后便需要小心云山了。云山老怪会不会查出阁主还活着?
“夜枫,我总觉得不管阁主在我们面前如何掩饰,可她内心一定很苦。要知道,她一直很敬重逸王爷。”书彤有些无奈,“阁主年纪不大,心思却太重,什么都藏在心里,我不知要如何宽慰她。”
“她会好起来的。”夜枫揉揉书彤的头,“我们好好筹办婚事吧。阁主心中的苦太多,让她快乐一些。”
“看着我们,她会不会触景生情?”
“不会。”夜枫摇头,“孤诺和孤希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得到幸福!”
“可她何时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书彤的话音有些哽咽,“这么好的姑娘,老天怎么不开眼?”
“阁主一定会幸福的!”
……
一月后,柳曼槐已可自如行走。
这日,她和阿英上街,看上一张古琴,刚要付钱,旁边一个男子伸手将古琴抱了去。
“这位公子,这琴是我家姑娘先看上的。”阿英一急,连忙上前理论。
“看上没付钱,有用么?”那男子笑着放下一叠银票,“不好意思,本公子也看上了这琴,钱也付了,所以这琴是本公子的。”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阿英气得瞪着那男子,刚想再骂上几句,却发现眼珠都不会转,更别说开口骂人了。天啊,这世上怎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男子五官俊美,细长的双眼暗带桃花,鼻梁高挺,薄唇嫣红,唇边蕴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坏笑,眼里却闪过一丝精光。看似多情,实则无情。
他身材高挑,一身蓝色锦缎长袍滚着银色玉兰花镶边,却没有系腰带。长发披散,恣意中又添了几分妖娆。
阿英连吸了几口气,小手掩住嘴巴,才不至于惊呼出声,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个妖啊!
觉察到阿英的异样,柳曼槐也回头看了看男子,刚好对上他的桃花眼,无视那红果果的挑衅,淡淡地开了口,“原来买琴也要讲速度,本姑娘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一旁的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位木音公子是本店的老主顾了。这琴也是他托老朽专门为他去寻的,还请姑娘割爱。若你看上别的,老朽给你打八折。”
“我家姑娘就喜欢这琴!”阿英总算是回过神来,不敢再直视那男子,转身气呼呼地看着老板。
“姑娘若是喜欢古琴,店里还有几把,老朽拿出来给你选如何?”老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我本是看看,并非要买,老板不必介怀。”柳曼槐淡淡一笑,“若我没看错的话,这张琴是残琴,有两根琴弦被人换过。虽然换的人手艺精湛,为不被人发觉,连琴弦都特意做旧,但我猜想音质肯定不如另外三根。”
老板闻言,脸色一变,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行家。木音也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怀中古琴,却怎么也辩不出哪两根是新换的琴弦。
阿英噗哧一笑,“弄了半天,是残琴啊。有些人喜欢抢,那就让他抢好了,我家姑娘不稀罕!”
说完,阿英扶着柳曼槐,“姑娘,我们走吧!”
柳曼槐点点头,和阿英一起缓缓走出了店铺。
“这位姑娘,请留步。”木音抱着琴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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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红粉伶人
“在下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看得出姑娘精通音律,不知能否帮在下调试一下琴弦,使其恢复原有的音色?”木音看着柳曼槐,那抹妖气已经隐遁。
柳曼槐眯了眯眼睛,扬了扬面纱下的下巴,“公子,这琴虽是残琴,却也价值不菲,我怕……”
“姑娘,在下相信你!此琴对在下来说意义重大,若姑娘肯帮忙,在下愿赠以‘流泉’。”木音语带急切。
“‘流泉’?”柳曼槐一怔,“公子是在说笑吧,‘流泉’可比这‘鸣玉’值钱多了。”
“姑娘果然是高人!”木音笑着拱手,“在下言出必行,还请姑娘相助!”
“那我尽力一试吧!”柳曼槐也想见识一下两张古琴。
“姑娘,请!”木音抱琴在前面引路,不觉走到了一处红粉之地。
“姑娘,可进不得!”阿英一抬头,看到“烟霞楼”三个字,吓得拉着柳曼槐倒退了好几步。
难怪这木音看起来有些妖气,原来他竟是个伶人,阿英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变了味。
“怕什么?我们是木公子的客人,进去有何不可?”柳曼槐拍拍阿英的手,大方地看着木音,“公子,走吧!”
木音没想到柳曼槐如此坦然,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抬脚走了进去。
未到正午,烟霞楼里除了几个小厮和粗使丫鬟在打扫之外,倒也安静。
“哎哟,小音音,你又去买琴了?”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扭着猫步窜了过来,手里的绢帕对着木音一抖,一个媚眼抛了过来,“今晚李公子包了你的场,你等下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一身藕色纱裙,将女子保养得当的肌肤衬得娇嫩,胸前的柔软随着扭动忽上忽下,几欲挣脱薄纱的束缚。那眼神,那调调,那风情,充满了成熟的【魅或】。
阿英哪里见过这样的场合,当即羞红了脸,躲在柳曼槐身后死活不肯上前。
那女子好奇地转身过来,视线落在柳曼槐的美眸上,顿时眼睛一亮,“这两位是?”
“玉妈,她们是我的朋友,来帮我看琴的。”木音扬扬手里的古琴。
“真是个琴痴!”玉妈摇摇头,扭着身子走开了。
木音领着柳曼槐和阿英转到后面一个单独的园子,这里比前面显得雅致,一丛青竹掩着门,推门进去,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弯弯曲曲,一旁是竹林掩盖下的一套竹桌椅,一旁是一汪小小的泉眼,引出一条回旋的清渠,几尾锦鲤欢快地游着。
小径的尽头是一间竹屋,屋檐下挂着一串竹制的风铃,颇为别致。
竹屋里入目都是清新的淡绿色,就连床榻的帷幔也是淡绿色的轻纱,颇有几分闺房的味道。长塌的方几上摆着一副棋盘,黑白云子晶莹剔透,靠窗的桌上放着一张琴,旁边花瓶里插着绿萝,淡淡素香袅绕着轻烟,更添了几分淡雅。
“姑娘请坐。”木音将怀里的“鸣玉”放在圆桌上,提起茶壶给两人倒了茶。
“公子好雅兴,没想到烟霞楼里还有如此特别的地方。”此时柳曼槐看向木音的眼里多了几分兴趣,此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伶人。
“姑娘说笑了,再雅致也是卖笑之地。”木音转身走到屏风后,只听一声闷响,仿似开启了什么机关,随即抱着另一张古琴走了出来。
“只要姑娘将‘鸣玉’调试好,‘流泉’就是你的。”木音将“流泉”放到柳曼槐面前。
“公子真是大方,这等绝世好琴这么随意赠人。”柳曼槐扫了一眼,端起茶盏品了一口,“嵩山银针,好茶!”
“姑娘懂得不少。”木音笑了,“在我看来,再好的琴都不如‘鸣玉’。”
“‘流泉’清脆,‘鸣玉’清亮,两者都是世间少有的好琴,只不过音质略有差别。相传‘流泉’乃涉归所制,而‘鸣玉’乃舞阳所制,因涉归是舞阳的师父,所以,世人皆认为‘流泉’胜于‘鸣玉’。”
柳曼槐放下茶盏,静静看着眼前两张古琴,似乎要透过它们,看着两个绝世高人。
“姑娘,既然是师徒二人造的琴,为何外表差别这么大?”阿英细看了一阵,发现两张琴都是仲尼式,但“流泉”的造形较为浑圆,颈、腰内收的地方都作了圆角处理,而“鸣玉”则采用了肩耸而形狭的式样,形状比“流泉”略微扁平狭小。
“舞阳刻意为之,是为了向涉归表达敬意。”柳曼槐的声音有些飘忽。
“其实,涉归和舞阳不但是师徒,还是一对恋人。因是不伦之恋,所以这份情只能藏于心底,通过琴音来表达,但终究被世人所察,涉归抛下舞阳隐居大华山,立誓终生不再下山。舞阳便在大华山下建了一间木屋,每日对着山中抚琴,表达永不改变的爱恋。”
“涉归因病辞世后,舞阳封了琴,发誓余生再不弹奏。而‘流泉’和‘鸣玉’却在每个月圆之夜自动弹奏《长相思》,如泣如诉,引得舞阳心碎流泪,没过两载,便也随涉归去了……”
不知是否这两位前辈的情感太凄惨,柳曼槐的讲述也带着几分凄凉,让人心生唏嘘。
“还有这等事?”阿英显然又吓到了,“那这两张琴如今在一起,是不是也会如此?”
“不过是传说罢了,不可全信。”柳曼槐淡淡一笑,虽被面纱遮着脸,可那弯起的美眸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姑娘知道的真多,在下历经千辛万苦找到这两张琴,却也是今日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受教了。”木音也听得入迷。
“‘流泉’和‘鸣玉’分开几百载,如今因公子而重新团聚,舞阳和涉归若是在天有灵,定当欢喜。所以公子还当珍惜,不要再将它们分开了。”柳曼槐说着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