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凤景澜对她的言辞不置可否。可是顾倾颜却是心中一喜,有时候不表态其实就是认同,遂接着道:“太子殿下。若是能够借楚家的势力除去杨家,那么户部尚书的位子就能够空出来。到时候太子殿下大可以慢慢安排自己的势力顶上,反正又不用费多少功夫,不是吗?”
凤景澜微眯着双眼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从没有想过顾倾颜身在深宫之中,她的心机和目光却是已经放到朝堂之上,不禁暗想:若是轻尘先生见到顾倾颜此番的模样,听到这些话,会不会对顾倾颜有所改观?
“可杨家在朝堂上多年,你觉得怎样才能将杨家除去?”凤景澜身子微微前倾问道,竟是不知不觉中,将顾倾颜当成了他重要的谋士一般。
“此番楚侧妃堕胎与杨聘兰脱不了关系,甚至可以说楚侧妃的胎儿就是杨侧妃害去的,既然如此,若是让楚家那边稍微明了,臣妾想不需要殿下动手,楚家就会替太子殿下除了杨家这个心腹大患,而且…太子殿下难道就不觉得有个杨聘兰在宫中搅合着难免太碍事了些吗?”顾倾颜浅笑着,一字一句说起来不像是要除掉一个人,反而温和的让人心悸。
凤景澜忍不住再好好审视眼前的顾倾颜,挥袖大步回到案边坐下,道:“你此次来除了除掉杨聘兰,心中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臣妾只想少一股对着自己挥刀的势力,臣妾在太子府中人微言轻,若是真被算计在别人的股掌中,兴许要脱层皮才行,臣妾倒是不畏死,但臣妾惦念着宫外的父母家人。”
听着顾倾颜这番话,凤景澜点了点头,顾倾颜比他想的还要聪慧深沉得多,这个人看起来不争还好,若是争起来,又会让这后宫乌烟瘴气成什么模样。
凤景澜不敢细想,但心中对顾倾颜的城府和隐忍多少有些佩服。
“顾倾颜其实你就是个蛇蝎。”
顾倾颜没有反驳的点了点头,道:“就因为臣妾是蛇蝎,与蝼蚁毫无分别,这世间有臣妾能杀的死巨兽,也随处可见能踩死臣妾的巨爪,为此臣妾也只等亮出那有毒的尖牙了……”
凤景澜看着顾倾颜的樱唇道:“张开嘴,让本宫看看你那有毒的尖牙可真是那么锋利。”
顾倾颜微启双唇抬头,凤景澜冷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拍了拍身边的席坐道。
“来本宫身边座下。”
相邀下,顾倾颜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凤景澜身边坐下,任由着凤景澜的覆上寒冰的双眸在她的身上不断打量着,顾倾颜只是淡定自若的笑着,并没有被凤景澜身上的威严打压。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子。”
“太子殿下谬赞了。”顾倾颜客气道。
凤景澜朝着顾倾颜眼前罢了罢手,道:“那你可有想好怎么对付杨聘兰了吗?”
“楚娇柔身边有一香囊,她全因香囊的药物而导致今天这样,太子殿下应该比臣妾明了吧!”顾倾颜道。
“顾倾颜,你是打定主意凡是都要与本宫过不去一回吗?”凤景澜深吸了口气说道。
看着他这番模样,顾倾颜浅笑着摇了摇头,道:“臣妾观察过那香囊不是宫中寻常的布料。托殿下的福,也在雅兰居找到了同样的布料,如今总算是已经处理好了。”
想到真要让人把栽赃给她的布料找出来,她和顾家将要面临的后果,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平静了一下心绪,又道:“其实香囊里面有一味香料更为不寻常,想来两样东西凑在一起。最多只有一两个人可同时拥有。”
凤景澜一直对香囊暗害楚娇柔腹中孩子的事按兵不动。正是一时之间找不到证实是杨聘兰下手的确凿证据,没想到却被识得药理的顾倾颜看出些端倪来,那现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借着香料与布囊将杨家一口气推入万劫不复。
事实上。凤景澜早就对杨聘兰在宫中的作为不满,却又看在杨家的面子上不好对杨聘兰下手诊治,若说真正让太子府那段时间天翻地覆的,杨聘兰一定是罪魁祸首。
“那顾良娣可有什么方法。不伤及太子府让杨聘兰此事败露。”
顾倾颜想了想终究是摇了摇头,道:“这也是臣妾一直在思虑的事情。楚家的人个个老奸巨猾,若是稍有不慎,这孩子的事情楚家就怀疑在了太子殿下的头上。如若臣妾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时日楚家的人看上去觉得对楚娇柔这件事释怀了。可还是不断朝着太子殿下施压。”
“你怎么知道?”凤景澜微眯着双眼问道。
“以臣妾对楚家的了解,楚侧妃在宫中受了委屈,楚家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不过楚侧妃没有说出如何落胎,楚家无从查起。”说道这里顾倾颜一顿。目光直视着凤景澜的面颊,道:“楚侧妃强忍下这个委屈,大概也是怕牵连太子殿下。”
“你在帮楚侧妃说话吗?顾良娣。”凤景澜只以为顾倾颜心机深沉,不过是善于勾心斗角,倒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有如此见解,惊奇地问道。
顾倾颜浅笑着摇头,道:“楚侧妃的地位和身份都不需要我为她说什么,何况这一生只要楚家仍在,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太过冷落楚侧妃的。”
凤景澜太为震惊地道:“顾倾颜啊!顾倾颜,你告诉我!你这一颗心为何非要看的如此清明?”
“臣妾想活着,好好的活着……”此时顾倾颜的眼中装满了她所坚持的一切。
平日里若是顾倾颜在宫阁中被凤景澜找上也就罢了,可如今顾倾颜亲自去了一趟凤景澜的宫阁,还未曾被拒之门外,让楚娇柔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顾倾颜倒也看的淡然,自与凤景澜一番商量后,便在雅兰居内好好待着,若换做平日顾倾颜还可能会与楚娇柔走动走动,可如今的楚娇柔已不是当年识得的故人,顾倾颜本就喜清静,这大多的时日便留在雅兰居过好自己的清闲日子,与楚娇柔之间便是再无瓜葛。
真应了那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顾倾颜看得开,绿萍却看不开,想着那时的顾倾颜如何对楚娇柔姐妹情声,楚娇柔却受一个外人摆布对顾倾颜如此态度。
那一巴掌还算好是落在了杨聘兰眼前,若是让跟多的人看见岂不是闹了笑话,曾经都恨不得挤一条罗裙里的两个人,如今这幅相对的模样,任谁看来都是这太子府中天大的笑柄吧!
绿萍杵着小脑袋坐在顾倾颜的面前,那张脸就算消了肿,看在绿萍眼中也是另一番我见犹怜。
“主子,那日楚侧妃下手真是狠绝,差点主子就破相了。”
“一点小伤罢了,说是会破相难免夸张了些许。”顾倾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自是不当这件事是事。
“主子就不怨楚侧妃吗?在杨侧妃面前给主子掉了天大的面子,好好的姐妹说翻脸就翻脸,还是在外人面前,说出去这胎儿的事,本与主子没有关系,一时主子都难免脱不了身了!”绿萍不乐意的说道。
“她滑胎气急也是应该,所有的人说是我干的,三人成鬼,若是换做我,我恐怕也会相信。”顾倾颜倒吸了口凉气。道:“你呀你,就莫要跟一个侧妃计较,我现在已无大碍,你这些话可不得到外面疯言疯语,若是被旁人听见,我指不定还保不住你。”
绿萍笑眯眯的朝着顾倾颜吐了吐舌,看起来就像个暗不经事的孩子。带个孩子在身边头是得要疼些。不过也就这样的孩子护起人来傻乎乎的从不为自己的后路着想。
顾倾颜起身,拿起案上的宣纸在风中晃了晃,宣纸上的兰亭序娟秀漂亮。绿萍笑眯眯的往那字上看,虽然看不懂顾倾颜在纸上写了些什么,却也觉得纸上的突然好看的打紧,手指着纸上的字夸奖道。
“这太子府里恐怕没有一个人的字。能有主子你写的这般好看。”
“你就知道夸我,这字便是慢慢一笔一划的练出来的。这宫中独身自有独身的好处,不然我恐怕无法在这些闲散之事上花心思,要学其他姐姐一般对镜梳妆。”
听顾倾颜这么一说,绿萍蹙了蹙眉头道:“主子这字又不好看了。不知为何奴婢总不希望看见主子这不争不斗的模样,明明这宫中就寸步难行,主子还时常一副独身便也清闲的模样。这遇见了什么事,谁又来帮一把主子你。”
又喃喃地嘀咕道:“如果主子肯将鼓捣药膳和写字的功夫花在梳妆打扮上。何愁太子殿下不对你魂牵梦萦?”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反正又没有人欣赏,打不打扮又有什么区别?”顾倾颜说着神色有些黯然,接着又道:“况且我既然求的是清闲,谁又来找我的麻烦。”
“太子殿下驾到。”无奈那喉咙尖的内侍道。
顾倾颜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还真应承了前言,她起身用手抚平衣裙,见凤景澜大步进来,笑的疏离的朝着凤景澜行礼,那模样看起来还有些厌烦凤景澜为何会此时到来。
心思虽然不是写在脸上,但对凤景澜的疏离感却是从始至终的清清楚楚,凤景澜无奈的看了看顾倾颜。
“本宫来你宫中,你能否笑的谄媚些?总是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厌恶本宫到来一般。”凤景澜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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