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狂歌酌雪/胭脂河)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狂歌酌雪/胭脂河
- 入库:04.10
在侧门后边的苏妫,又哭又笑地看儿子走上皇位,他不熟悉朝廷礼节,又在这么多人面前行走,还是有些怯生生的,不过还好,很顺利地走完这一段路程了。
在受完朝拜后,就是宣读新皇的第一道圣旨,加封安西王为摄政王,代皇帝处理政事;苏人玉为镇国大将军,列武将之首;王宾为宰相,位居文臣之首,三人共同辅佐皇帝。
次,择吉日下葬先帝。
再次,大赦天下。
所有人都涉及到了,唯独缺了德贵妃。元兰今日盛装出席,服衮衣,戴凤冠,一副太后娘娘的打扮,她见圣旨中丝毫没提及自己,轻咳了下,给底下的肃王使了个眼色。
肃王李祁忙出列,参拜皇帝后,朗声道:“启奏皇上,不知何时封贵妃娘娘为太后?小王记得不久前,娘娘可是认了您为子,先帝得知此事,甚是高兴呢。”
其实这话本不该在朝堂说,有些逼迫皇帝的意思:你这私生子,是因为有了贵妃的庇荫,这才能登九五之顶的。
“王爷此言差矣。”苏人玉一向护短,见不得这些人骑在宝贝外甥脖子上:“这是皇上的家事,我看不必在朝堂上说吧。”
肃王冷笑:“皇上的家事就是国事,为何不能在朝堂说。”
苏人玉朝肃王走去,打量着这儒雅的老头,心道:就算你是王宾的老泰山,我苏人玉还怕你不成?如今我寒儿登上皇位,你要是客气点,咱们都好说,要是不客气,那就试试看谁的头更硬。
“该封谁为太后,哪一日封,皇上与我们这班文臣武将商议后,自然会下旨。我看,用不着您这位前朝王爷来耳提面命吧。”
肃王脸登时羞地通红,他仗着女婿是王宾,倒也不怕苏人玉,哼道:“苏将军在圣驾前这般狂妄,是不是有些不妥。”
龙椅上的千寒见底下又开始了唇枪舌战,手不禁去揉发痛的太阳穴,他无奈道:“舅舅,”
千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人玉冷声喝止:“皇上,您怎么能在朝堂称下臣为舅舅,您该叫我苏将军。”
“好好好,苏将军,不要吵了好不好。”千寒眼里的不耐烦越发重了,他冷眼扫了圈底下神情各异的大臣们,最后问闭眼沉默的姜之齐:“摄政王,朕,朕想问你个问题。”
姜之齐慢慢走出列,淡漠道:“请皇上赐教。”
“当了皇帝,是不是就可以一言九鼎?”
姜之齐暗笑这根本是小孩子天真的想法, 回道:“皇上的圣谕,我们做臣下的自然得遵从,但这个前提您的想法是不是合乎天道,仁道。”
“那孝道呢?”
姜之齐笑笑:“百善孝为先。”
千寒得到 回应,起身看着底下的众位朝臣,他将常公公唤到身侧,道:“朕才刚收到夕月国王后的国书,常公公,你给大家念念。”
常公公如今做了内宫总管太监,也是有了体面,能随圣驾上朝。他忙上前,从皇帝手中接过那封所谓的国书,朗声念道:“听闻贵国皇帝陛下驾崩,我王悲痛不已,现借妾身之手,以表哀思,另祝愿新皇福泽延绵,与我夕月国永结友好,另,请新皇代我王给宗女德贵妃元兰问,问,问,好。”
常公公不敢再往后念,他吓得连忙合住书信,躬下身子不敢抬头。
而底下一片哗然,德贵妃明明是前朝的公主李月华,怎么成了夕月国的宗师女子元兰,究竟怎么 回事。
其他人不晓得,苏人玉和姜之齐等人却知道内里究竟的。苏人玉忙走到姜之齐跟前,悄声道:“王爷,这不对劲儿呀,从先皇驾崩到新皇登基不过几日的功夫,不语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给寒儿寄来国书呢。”
姜之齐冷笑:“连你这做舅舅的都不知道,本王如何知晓。不过瞧咱们小皇上的行为,倒是要收拾某人,给他母亲尽孝哪。”
这时,只见元兰从珠帘后走出,她一把从常公公手中躲过国书,撕了个粉碎,直面千寒,厉声道:“无稽之谈,这根本是夕月国的挑拨,皇帝该明辨是非,怎可在朝堂宣读这样的东西,真是糊涂至极。”
苏人玉虽然知道现在最应该与德贵妃搞好关系,可他见这女人竟然当着众人指责千寒,登时冷声道:“贵妃娘娘怎敢直斥皇上,皇上是九五之尊,说话行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娘娘这般疾言厉色,难道是心虚么。”
德贵妃一听这话,登时喝道:“苏人玉,你不要欺人太甚!”
“好了,好了。”
姜之齐笑着走出来打圆场,他想起那天晚上,苏公说这帮人只能暂时团结在一起,时间久了,必然崩裂,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然内斗了。
“贵妃娘娘和苏将军请稍安勿躁,咱们还是听听皇上有什么说法。”
苏人玉冷眼瞥了德贵妃一眼,拧过身子,不再看她。
只见千寒招了下手,从右边偏殿就出来个年约十五的小宫女,她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的直哆嗦,跪倒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柔儿,你告诉诸位大臣,你在贵妃娘娘的寝宫看到了什么。”
这位叫柔儿的宫女打颤了许久,才低声道:“ 回禀皇上,奴婢,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浇花的宫女,奴婢看到了,”
德贵妃只觉得这宫女有些眼熟,但叫不起名字,怒道:“胡说,本宫从未见过你,你能从本宫那里看到什么!”
这般雷霆喝怒,直把这个柔儿吓哭了。
“哎,娘娘不要这么凶嘛,看把这小可怜给吓的。”
姜之齐已经大致猜到接下来事情的走向,他一向是嫌事不够大的主儿,又成心的想分化这伙人,便温柔地搀扶起小宫女,循循善诱道:“别怕,一切有皇上给你做主,你只需坦白地说出来,你在什么时间,看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就好了。”
小宫女被姜之齐这一提点,瞬间就想起她该说的话,道:“启禀皇上,娘娘宫中有个宫女叫元兰,与娘娘长得十分神似,装扮起来,我们都分不清谁是谁。几天前的晚上奴婢因为下雨睡不着,便想出去走走,谁知却看见元兰正在花园埋贵妃娘娘的尸体。”
“胡说八道!”德贵妃气的从高台下来,她指着这小宫女,怒道:“本宫宫中从未有过一个叫元兰的人,你究竟是谁派来陷害本宫的。”
千寒冷冷道:“究竟是不是陷害,派人去贵妃娘娘的花园查看一番,自然了然。”千寒不给元兰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常公公:“带几个人,去翻一下娘娘宫里的花园。”
常公公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变故他压根不知道,可是皇上金口已开,看样子是肯定能从德贵妃那儿翻出什么了,罢了罢了,一个贵妃废了就罢了,皇帝那可是不能得罪的。
想通这层,常公公立马带了几个侍卫出去,不多时,大殿忽然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只见去德贵妃寝宫的常公公 回来了,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还抬着一具泡涨了的腐尸。
尸体面色青肿。头上有个很大的伤口,眼皮向上翻瞪,看样子才死去不久,因为泡涨了,看不清原来面目。
德贵妃见真的从她宫里挖出了尸体,她心一惊,想上前去辨认可又恶心的不愿去。
千寒问道:“柔儿,这具尸体,你还能认得吗?”
小宫女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她抑制住呕吐,忙道:“这正是被元兰杀了的贵妃娘娘。”
“胡说!”德贵妃大怒,她知道此番定是被人设计了,她的身份是先帝默许了的,根本不存在几天前的事,这肯定是有人设下的局。
“是谁陷害本宫,是你,苏人玉?”
德贵妃冲到苏人玉跟前,她见苏人玉不搭理她,又跑到了高台。
“是不是你,皇上!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和你何冤何愁,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你对得起先帝么。”
千寒淡淡一笑,用只有他和德贵妃能听到的声音,道:“对不对得起先帝,朕不知道,可朕知道要对得起我娘。”
说罢这话,千寒起身走到龙椅跟前的侧门,慢慢地打开一条缝,里面坐着的不是苏妫是谁!
“是你?!”德贵妃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苏妫这贱人怎么会是千寒的娘。她刚要走过去质问苏妫,就听见底下苏人玉和姜之齐同时喝道。
“来人!”
“来人!”
苏人玉白了眼姜之齐,意思是我妹妹已经和你一刀两断,用得着你多嘴么。
“这位所谓的贵妃娘娘身世可疑,本将军代陛下做主,先将此女子囚于禁宫,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决断。”
这些侍卫是苏人玉的亲兵,听见主子吩咐,连忙上去捉拿德贵妃。
“谁敢动本宫!”
苏人玉喝道:“休要让贱妇多嘴,捂住她的嘴,带走!”
“唔……”
侧殿里的苏妫始终处在吃惊之中,等到人将德贵妃拖下殿,她这才反应过来,喃喃道:“怎么 回事,寒儿为何不事先和我商量。”
金子听见他母亲说这话,冷哼一声:“跟你商量,黄花菜都凉了。”
苏妫发觉金子说这话时有些得意洋洋,她沉吟了片刻,冷笑道:“寒儿难不成开窍了,竟然有如此高明的主意,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