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狂歌酌雪/胭脂河)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狂歌酌雪/胭脂河
- 入库:04.10
苏妫柔声笑道:“三爷早都安排好了,季将军住进我家,尊贵的九苑公主在防守严密的驿馆歇息,其余将士则住军营里。”
苏妫丝毫不给季燃任何拒绝的机会,忙拉了金子过来,笑道:“你快带将军家去,就让他住进你语姐姐先前住的屋子,我早都打扫好了。”
金子不晓得这里边的事,听母亲这般说,当下便领了季燃将军 回家。其余各人,也各自都有去处,不一会儿,便都散了个干净。
纪大哥他不喜欢吃辣,待会儿给他炒几个素点的菜。
纪大哥喜欢吃鱼,正巧昨儿个金大姐送来了条,给他蒸条鱼。
苏妫盘算着怎样做饭,只觉得胳膊一痛,原来是姜之齐抓住了她。
“你早都知道他要来?”姜之齐冷冷问。
“对。”苏妫现在就连酒窝里都是笑。
“所以你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姜之齐牙咬地咯吱咯吱响。
“不错。”
苏妫冷笑一声,正准备走,谁知却被人狠甩了一耳光。
“你这贱人。”
有点疼啊,不过这就是你,装了这么多年,终于原形毕露了么?
“你别忘了。”苏妫指着姜之齐怀里抱的小女儿,冷笑道:“如果当年不是你,现在抱银子的就是他。”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破烂货?”姜之齐忽然将银子往苏妫身上扔,可失了准头,给扔到了地上,孩子当时就摔哭了。
姜之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他一甩袖子,大步朝家走去。
“娘,好疼啊。”银子哭的委屈极了:“爹爹他怎么了,好好的他怎么了。”
苏妫瞪着那已经走远的背影,冷哼道:“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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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回塔县的三月冷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季节的鱼总是很好吃,肉质鲜嫩细滑,入口即化。
苏妫用特意调好的汁子将鱼腌了一会子,再把葱姜等物切成长条塞进鱼腹中,如此便可上锅蒸了。
金子兄妹被她送去了利昭的家里,让利夫人帮着照看一下,有些事,孩子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苏妫将最后一盘菜端进上房。现在屋子里只有她,季燃,还有姜之齐三人,气氛有些怪,他们就这样坐在一张桌子的三个边上,谁都不说话。
“纪大哥,哦不对,是季将军。”苏妫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季燃碗中,又给他倒了杯花雕酒,笑道:“你尝尝我的手艺,是不是比以前要强多了。”
季燃心里好生纳闷,听这三夫人的意思,好像他们以前认识。是了,这次从长安走之前,皇上特意告诉他,你曾经和三爷交情匪浅,见着他说不定会想起什么也未可知。
男人依言尝了一口,闭起眼睛品咂了翻,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夫人也是倒了些果酒来腌鱼吗?”
“这还是你教给我的,你忘了?”
在桃园村的时候,我总是嫌弃鱼太腥,可巧那日你从镇上打 回一壶果酒,于是就往里面倒了一小杯,谁知做出来的鱼齿颊留香,咱俩吃的肚皮都鼓起来了。
苏妫见季燃好似在努力 回想什么,她忙接着问道:“你是不是曾经受过什么伤,这才把过去的事全忘了?”
姜之齐最怕提起八年前的事,阴沉着脸道:“别人的事,你操的哪门子心。”
“季将军好像不是别人吧。”苏妫冷笑:“他不是三爷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么。”
“啊?”
季燃一惊,他忙向姜之齐看去,他想问问清楚,可瞧见三爷面色不善,似乎对他颇有成见,这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进去。
忽然,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按上他的手,季燃一惊,三夫人她这是想做什么。
“你还没 回答我。”女人的眼睛简直能滴出水来,她的声音温柔极了:“过去八年你在哪儿,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
季燃一会儿看苏妫,一会儿看姜之齐,他在长安时就听过这位三夫人的鼎鼎大名,是个好了不起的大美人,帮助三爷做了好多大事,倾国倾城的容颜迷的三爷不要不要的,可如今瞧她这般不自重,就算曾经相识,那也不能随便摸男人的手吧。
“苏妫!你,你简直不要脸!”姜之齐都要气死了,可就在他大发雷霆之前,这季燃却一把甩开苏妫的手,冷冷道:“夫人,请不要戏耍在下。”
苏妫一愣,她哪里有戏耍他?
忽然,女人蓦地发现好像确实是自己有些太着急了,她忙笑着解释:“对不起,妾身刚多喝了几杯,有些醉了。”说完这话,苏妫举起杯,身子不自觉地往季燃跟前倾:“ 回塔苦寒,将军难道不喝一杯吗?”
女人身上好闻的冷香一个劲儿往男人鼻中窜,若稍微一斜眼,就能看到她隐隐约约的乳。沟,还有血红的曼珠沙华,这活色生香的美人,对哪个男人都是一种抗拒不了的诱惑。
可季燃实在是不喜三夫人这般举止轻浮,应该说相当厌恶。他想不通,自从两年前化解了夕月归坞二国之乱后,三爷就名动天下,他这样了不起的男人,怎么会钟情于这么一个不检点的女人。
“抱歉,三夫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季燃蹭地一声站起来,一张俊脸难看极了,额间的剑痕也扭曲的厉害,他头也不 回地往出走,到了门口忽然停下,冷漠道:“听朋友说,在下八年前是因为喝酒才重伤垂死,所以在下自醒来后发誓,此生滴酒不沾。若没什么事,我要去休息了。”
第181章 不识月
人走茶凉,所有的热情全部都败给了时间。
他走了,头也不 回地走了,他真的忘记我了。
手中的酒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到地上,苏妫就这么痴痴地站着,她看着门的方向不哭也不笑,良久,她才 回过神来:“没关系,他只是不记得罢了。”
“七娘,你这是何苦。”姜之齐起身,走过去拾起那只早已冷却的酒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你要清楚,你和他已经过去了,你们没有可能。”
“没可能?”苏妫猛地 回头,一步步走向几步外的姜之齐。“我倒想问问你,纪大哥方才说的重伤垂死,到底什么意思。”
苏妫仔细地看眼前的男人,他面色沉静,呼吸平稳,腰板挺得很直,虽说穿的是几年前的那件旧灰色棉袍,可干净平展,倒也不会显得特别寒酸。
“你不敢说?”苏妫冷笑数声:“当年你在酒里下了迷药,我醒来时纪大哥就消失不见了,可巧的是,刘神医也再没出现过。”
她终究知道了。
姜之齐将酒樽放到桌上,四个菜,只有蒸鱼动了一筷子,其他的一样未动。
“过来吃饭吧。”姜之齐坐 回椅子,他扫了一眼菜,只夹了一筷子炒土豆丝,就着还温乎的米饭大口吞咽。
“你还吃的下去。”
“我为什么吃不下去。”
自从纪无情出现后,姜之齐心里也梗的难受,他恨这条狗,平白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可他又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过去的八年没有一天不在想。
“好,你厉害。”苏妫舌尖舔了下发干的唇,她忽然将桌上的饭食一股脑全都拂到地上,盘子碗碎片散了一地。女人咬牙狠狠道:“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说点什么。”
“我说什么。”姜之齐忽然抬起头,他把手中的碗重重地放到桌上,看着他眼前的女人,冷漠道:“没错,当年是我把他打到重伤垂死,我怕他死不透,还捅了他几刀,你满意了吗?你现在要去告诉他吗?”
这个所谓的真相,过去的八年她已经猜中了无数 回,如今亲耳听到,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个男人如何。
“他迟早会记起我。”
“那又如何。”姜之齐盯着苏妫的眼睛,冷笑道:“我那会儿去了趟驿馆。”
“去做什么?”
“我同九苑公主商量了一下,彼此都认为后天就是良辰吉日。”
“我不同意。”苏妫脑子一片空白,她的纪大哥,她女儿的父亲,要娶那个脸上有刺青下手又狠毒的小姑娘?不,绝对不行。
“你醒醒吧,父皇恨透了你,所以才特意叫咱们给他主持婚礼。”姜之齐闭眼叹了口气,抓住女人的肩膀,柔声道:“你放手吧,无情这一生凄苦无比,若他能和九苑公主成婚,或许我们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不是吗?”
“幸福?”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咸,苏妫挥开姜之齐的手,一步步往后退:“我的幸福,早在十几年前就被你们父子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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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所有的无忧无虑,在长大的那天就会终结,我将快乐的过去留在了大明宫的记忆中,孤身一人周旋在姜氏父子左右。
忧来其如何?凄怆摧心肝。
在那个步步惊心、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我最大的快乐就是假装睡熟了,因为这时,你就会出现在我床边,静静地守护我,让我不再感到害怕。
今夜的月很亮,温柔地将它的光华撒向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