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宠 (狂歌酌雪/胭脂河)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狂歌酌雪/胭脂河
- 入库:04.10
“问我要兵,我也没有啊,都派出去送那帮达官贵人了。”姜之齐低头思索片刻,咬牙道:“这样吧,我先派一千精兵,然后今夜就叫人去利州向贺连山调兵,粮草出了点小问题,我想办法在十日之内一定解决。”
那小将知道三爷说会解决,肯定有了妥当的主意,他朝姜之齐恭敬行了一礼,迅速退下。
“陆讎,你附耳过来。”姜之齐凑到陆讎耳边,窸窸窣窣不知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黑面将军陆讎脸色难看的可怕,他不禁抬头看向姜之齐,磕磕巴巴道:“三,三爷,您真要?”
姜之齐将额上的雨水抹去,冷笑道:“你怕了?”
陆讎听了这话,身子一颤,忙单膝跪地,坚决道:“末将万死不辞!”
“不错。”姜之齐过去扶起陆讎,眼里满是赞许,笑道:“具体事宜,你和苏人玉将军商议,此事只你二人知道,万万不可泄露出半点消息,否则功亏一篑,后果不堪设想。”
“是!”
陆讎果断 回答,正当他准备带人退下时,忽然被姜之齐喊住。
“等等。”姜之齐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粮草的事总要解决,你去把罗公子请来。”
小院又恢复了黑暗和沉静,苏妫看着姜之齐的背影,她忽然发现当年残忍可怕的小王爷,仿佛已经变成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姜之齐走到苏妫身边,他想拥着心爱的女人 回房取暖,忽然发现自己方才在雨地里站了会儿,身上已然湿成一片,他将胳膊放下,讪讪一笑:“你先 回房吧,夜深了。”
“为什么要向罗公子借粮?”苏妫不解,不是说粮草只烧了一小部分么,这些年的屯粮,不算小数,应该可以撑过这次的危局。除非,是姜之齐不想要这批粮。
“不是借,是买。”姜之齐难得顽皮一笑,他弯腰凑到苏妫身边,亲昵地咬耳朵:“先打个白条,买他家的粮。”
听了这话,苏妫不禁莞尔。得亏把罗公子留在 回塔县了,否则这招半讹半借的空手套白狼,还真没法使出。可还是那个问题,姜之齐为何要做出这种缺粮缺兵的假象。
苏妫绞尽脑汁想,实在想不通这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如此紧急时刻,一定要先赶着给戍边派兵运粮,怎么他这般推托。不正常,他一定在憋坏,可西州没他的对手啊,他究竟想对付谁?刚才听见他跟陆讎神神秘秘的说了几句话后,那陆讎就吓得大惊失色。
是了!
想通后,苏妫一抬头,谁知这男人这会儿一直弯着腰,凑近了看她,她没防头亲到了他的,嘴……
“哈哈哈。”姜之齐舔了舔自己的唇,色眯眯地笑道:“甜甜的。”
“笑什么。”苏妫甩开男人抓她的手,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哦?”姜之齐也来了兴致,他警惕地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后,不怀好意地捏了捏苏妫的下巴,低声笑道:“那你说说,说对了,今晚我就是你的。”
苏妫头撇到一边,道:“你当年用毒粮陷害姜勉之,他今日就派细作来火烧你的粮草。”
“恩,没错,其实我三年前就知道姜勉之安插细作在我身边了。”
怨不得姜勉之这么多年一直干不过姜之齐,姜之齐虽远在西州,可清楚姜勉之的一举一动。
“我记得你昨天早上也像方才那般,偷偷吩咐我哥做什么事,起先我怀疑你要对付贺连山,可又想着贺连山手握重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掰倒的。”越想越清楚,苏妫接着说道:“可方才我见你又这般嘱咐陆讎,我便猜想,你此番肯定要动贺连山了,是不是?”
“不错。”姜之齐点点头,淡笑道:“其实我就愁姜勉之不下手,哼,终于让我等到了。至于贺连山嘛,如果不拿下这座山,姜勉之还有机会当上皇帝。”
这话不假,只要有了外戚兵权的支持,可以说等于登上了一半的皇位。只不过贺连山久在利州,就连姜铄都忌惮他几分,凭你一个被贬的皇子,能动的了他?
许是瞧见苏妫眼里的不信与担忧,姜之齐笑着拉女人 回屋,他轻笑道:“别担心,你见我打过无把握之仗?别忘了,父皇还给了我一封密折。”
姜氏父子行事一向诡秘周全,苏妫不禁问道:“是什么?”
姜之齐扭头看了眼摇晃的白灯笼,残忍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第157章 生意
长夜漫漫,寒凉透骨,一口苦酒下肚,也能暖心。
姜之齐本就不善饮酒,才喝了几口就上了脸,可他仍是将樽里的美人关酒喝的一滴不剩,闭着眼睛慢慢地品味唇齿间苦涩的味道,笑道:“你酿的这酒,简直是天下最难喝的,跟毒。药似得。”
苏妫笑笑,她又给姜之齐满了一杯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她抿了一小口,原来真的很难喝。
瞧见美人眉头微皱,姜之齐笑着又饮尽一杯,打趣道:“不过后味里有点果子的清甜,你是不是拿你的洗脚水酿的?”
只要他俩单独相处时,他总喜欢调戏她。
苏妫叹了口气,她可没有姜之齐这般的悠然自得,案桌上正燃烧的蜡熏地人难受,外边的雨声更是没完没了的此起彼伏,一个晃神,酒樽掉到了地上。
“你说罗公子他肯吗?”苏妫懒的弯腰捡酒樽,索性一脚将这碍眼玩意儿踢远,省的心烦。现在的危局,就连她这个自诩冷漠的女人都感到紧张,更别提姜之齐这样核心人物了。
“六分同意,四分拒绝。”姜之齐拍了拍苏妫的手,他忽然发现她的手凉的吓人,忙将这对白嫩的小手放进自己的衣裳,贴在他的胸膛上。“让你 回去睡,偏不肯。看手冰的,不是惹我心疼么。”
温暖从指间一直往下蔓延,这个男人的心跳,很稳。
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尝试一下,不是吗?
苏妫忽然将手从男人的怀里抽出,她端坐正直,淡淡道:“他来了。”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大家都没怎么睡好觉,人人脸上都挂着疲态,除了心里欢喜的人,比如眼前的这位罗公子,气色好的让人忍不住想打他几下。
这罗公子衣白胜雪,唇若涂丹,头上绷着二龙戏珠的抹额,脚上踏着厚底小鹿皮靴,手持一把折扇而来,微笑着给姜苏二人见礼,端地惊才绝艳,风姿款款。
此番有求于人家,姜、苏二人忙起身迎了罗公子进来,苏妫笑着将罗公子按在自己方才坐过的椅子上,她从小火炉上提起刚烧滚的井水,提起袖子给姜之齐和罗公子泡茶。
“公子是见过世面的, 回塔县贫瘠,实在拿不出什么极品好茶来。”苏妫看着杯中上下翻腾的焦黄色茶粒,她用自己的帕子将杯身上沾到的水渍擦去,这才递到罗公子手中,笑道:“这是苦荞,戍边老百姓常喝的粮食茶,公子若不嫌弃的话,尽可尝尝。”
罗公子活了十几年,自问也是阅遍万紫千红的主儿,可他从未见过比苏妫更美的女人。现如今这倾国倾城的美人亲手为自己添茶,他又能闻见美人身上的诱人香气,如果能让他一亲芳泽,哪怕现时死在这儿都无怨。
“咳咳。”罗公子干咳了两声,他使劲儿地扭了下自己的腿,心里不住地暗骂自己方才失态了。罗公子连头都不好意思抬,凭着感觉伸手接过茶,干笑道:“小可何德何能,让夫人服侍。”他忽然觉得服侍这个字眼用的好像不太对,貌似有些猥亵了这天人般的美人,忙站起赔罪:“小可又失仪了,夫人见谅,见谅。”
这罗公子幼稚奇怪的举动,倒把苏妫给弄的愣住了,她与姜之齐互望一眼,立马明白过来。依照以往的经验,只要有自己在的场所,大多数男人都会晃神失态,看来这少年郎也没例外啊。
苏妫忙笑道:“你们爷儿们谈事,我去后面整点小菜来下酒。”
说话间,苏妫就轻移莲步,转出小厅,躲在木屏风后头,静静地朝里面看。
茶杯里的热气儿徐徐升起,小泥炉里上面坐着铜壶,炭火烧的旺,铜壶发出嘶嘶的响声。一阵冷风吹进来,姜之齐忙用手遮住蜡烛,以防被吹灭。
“小公子此番不远千里来参加美人关,能看的出来,你是很有抱负的。”姜之齐之所以是姜之齐,不光脑子好使,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弱,他看着罗公子,满眼皆是赞许,笑道:“ 回塔县接连发生这许多事,你没像其他达官贵人一般鼠窜离去,很有胆量。”
罗公子自小就佩服这位传说中的三爷,听得三爷这般夸自己,他激动的鼻子有些发酸,磕磕巴巴地竟不能说出整话:“三,三,三爷,我,我,”
姜之齐早将罗公子这番神色看在眼里,他心知这事或许成了七八分了。
“公子莫急,喝茶喝茶。”姜之齐人高胳膊长,他也不用起身,直接将小铜壶勾了过来。他又给罗公子添了些水,忽然收起笑,一脸的无奈之色:“公子夺了美人关头筹,我和夫人原本打算宴请公子,畅谈天南海北,谁知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乱上加乱,哎,都怪我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