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弦宇的神色颇为不悦,眸色微沉,倘若时亓懿对司鸢的感情真的如此深,那么他们此番想要联姻的意愿岂不是完成不了了?
不,至宥王朝的男子一向三妻四妾,就算赶不走那个女子,也要让悦儿嫁给时亓懿,但他北辽的公主,只能做正室。
彼时,各有各的想法,思绪万千,已然没人理会躺在地上受伤的玉雅公主。她咬牙切齿地瞪着司鸢,满眸的怒不可遏,似是要将司鸢千刀万剐。
彼时的时亓懿清冷如月的眸光紧紧地锁住司鸢,薄唇紧紧抿着,竟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紧张,浑身的气息随着司鸢久久不出声而愈发的冰冷,犹如坠落冰窖般。
司鸢错愕过后,感觉气温不断下降,背脊一片凉意,承受着周遭的低气压,桃花眸望着时亓懿,见他似是在等自己的答案,先是怪异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尔后捂着良心答道,“是。”
她可是要在外与时亓懿营造恩爱夫妻的形象,彼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然要回答是!当然,时亓懿此番这般问她,恐怕也是故意令众人误会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话音一落,众人感觉低气压渐渐消失,只见时亓懿清冷的瞳眸柔和了几分,胸腔的郁闷更是减少了几分,薄唇轻抿,极为满意她的答复,但神情依旧波澜不惊,随即似是漫不经心般颔首,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旁若无人地揽着她走回了位置,感受着手中的触感,下意识地捏了捏,顿时司鸢蹙眉再次古怪地抬眸望着他。
“你干嘛?”他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吧······
“太瘦。”他清冷而简短的话语缓缓溢出,以往也没有注意这些,如今揽着她,那骨骼却是明显得很。
☆、第三十三章 欺骗我感情
众大臣已然想捂眼,不断地催眠自己,这不是那个手段凌厉的摄政王爷,不是!不是!
对于时亓懿这般的反常,皇帝是极为乐见其成的,他对司鸢的感情愈浓,便愈容易打倒,毕竟,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是百毒不侵,难以攻破了。
司鸢优哉游哉地吃饱了以后,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姬表演,终究愈看愈发的无趣,与时亓懿打了声招呼以后便溜出外面透气。
在鹅卵石的小道上轻轻地踩着,空气间蔓延着淡淡的花香,暗色间,稀疏的月光投下,落在那张清尘脱俗的小脸上,眉间的魅莲艳红了几分,轮廓的线条泛着淡淡的薄光,朦胧得近乎失真。
她吸吮着这夜间微凉的空气,感受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心神愉悦了几分,红唇不由自主地勾起。
“为何要骗我?”
倏然间,一道温润的声线含着几分质问响起,一袭若竹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支剔透的玉萧,折射出淡淡的光泽。面如冠玉,他温雅的容颜透着几分复杂之意凝视她。
司鸢闻言侧头望着他,思忖着他方才的话语,记忆飘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桃花眸微微一眨,流露出了一抹狐疑,“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那时候只是坑你而已啊!”
不就是稍微毁了一下他的名声,借助他逃了一顿饭嘛!居然说她骗他!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你杀了人,还欺骗我感情,妄图我放过你,无论如何,你都要受到应有的惩罚。”长孙容谨温雅的双眸流露出了淡淡的执着,即便他对面前这个女子有几分好感,但不代表他会无视法纪,将至宥王朝的律法抛诸脑后而包庇她。先前他不在皇上面前揭穿她是因为没有证据,没料到,不过是他去唤人来的短短时间内,现场已然被清理得一干二净,那时的他惊愕无比,如今看到她以王妃的身份出现,一切都可解释了,想必是时亓懿帮她毁灭证据,包庇了她。
“哈?”司鸢愕然出声,桃花眸瞪大望着他,软糯的嗓音流泻而出,“我说,丞相大人,即便我坑了你一次,你也不用诬陷我吧?”
“我亲眼所见,你以为你让时亓懿毁灭证据便可以不负一切责任吗?”
“卧槽!你别看我人小小,火气可是大大的,你这样污蔑我!我很生气。”见长孙容谨这般说,司鸢的火气已然上来了,桃花眸见染上了几分愠怒,没好气地看着他。
“本王的王妃,轮不到丞相教训。”清冷薄凉的声线在寂静的夜间响起,透着渗人的寒气。
月色下的面容更显清冷,一袭纤尘不染的锦袍,在夜色间显得异常的和谐,他薄唇紧抿,仿若要与黑暗融成一片般,大步流星地走来。
“王爷以为能护得了她多久?”长孙容谨无所畏惧地迎上了他渗着凉意的清冷瞳眸,余光瞥向了司鸢眼底复杂非常。
这个女子,危险至极!如罂粟般美艳而有毒!引得堂堂摄政王都如此包庇她!
顷刻间,夜色似是浓了几分,黑雾笼罩,司鸢眉间的魅莲微不可察地泛起了一抹红光,稍纵即逝,那出尘脱俗的面容瞬间判若两人,桃花眸更显妖艳,似有若无地流露着媚态,眼底一片冷清,没有一丝温度。
她唇瓣霍然一勾,迈着莲步轻盈地走到了时亓懿身旁,青葱如玉的手指缓缓抬起抚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缥缈的嗓音幽幽溢出,“王爷会护我一世,是吗?”
柔荑渐渐滑落到他的脖颈,仿佛他若回答的答案令她不满意,她便毫不手软地对他下狠手。
那缥缈得近乎失真的嗓音似是蛊惑一般,他凝视着她魅惑的面容,那眉间绽放的红莲熠熠生辉,勾魂夺魄,与方才清丽脱尘的气质尽不相同,他知道,她如今又是另一个人。
双花并蒂,魅惑生妖。
“嗯!”他鬼使神差地回答,如月色般薄凉的眼眸望着她眸光微微一闪。
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她满意地扬起了唇瓣,勾勒出了淡淡的魅惑笑意。还未等长孙容谨言语,她霍然身形一闪,没有任何预兆地舀出匕首拔出利刃刺向他。
☆、第三十四章 过河拆桥
长孙容谨感觉到了凌厉的杀意袭来,瞳孔微微一缩,眼见司鸢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桃花眸内浸满了骇人的杀意,他忙不迭躲闪,但始终未能及时,手腕被那利刃划过,衣袖划破,渗着艳红的鲜血。
“你要杀我?”
长孙容谨万万没料到她会忽然对自己下手,且没有一丝留情,那浑身萦绕的杀意显然要置自己于死地,顿时眼底浮现出了复杂之意。
“对我有威胁的人我绝不会留下。”司鸢的唇角扬起了冷笑,旋即眸光一凛,抬起利刃继续刺向他。
他抿着唇瓣一一挡下了她的袭击,但司鸢下手愈发的凌厉,那眉间的红莲闪着嗜血的冷意,长孙容谨暗暗惊心,这女子手段狠辣,如今似是要使尽浑身解数杀了他,那周身的煞气令人无法忽视。
即便如此,他的武功依旧在她之上,但他并不想伤她,只想制止她的动作让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时亓懿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如月色般淡薄的双眸流淌着淡淡的凉意,薄唇轻轻抿着,凝视着两人的交战,纤尘不染的宽大衣袍下,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一动,蓄势待发。
须臾间,不远处传来了淡淡的声音,扰乱了眼前的一切。
“前面似乎有打斗的声音。”
“好像是,可能丞相他们便在那。”
“走,去看看。”
说话声传入了几人的耳畔,似乎最后一声还是皇帝那故作低沉的嗓音。
司鸢潋滟的桃花眸微微一闪,余光瞥到了几道身影向此处徐徐而来,狭长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她停下了动作,将手中匕首果断利落地丢到时亓懿地手中,随即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把玩着自己倾泻而下的青丝。
时亓懿垂下的眸光落在了手中的利刃,上面还染着淡淡的血液,而后清冷的眸光扫向了司鸢坦荡的神情,倒是面不改色,大抵已是习惯了司鸢这般过河拆桥的性子。
长孙容谨还沉浸在诧异中,便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徐徐而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人。
“见过皇上。”几人微微行礼,背脊依旧挺直。
“平身。”含有一丝威严的嗓音流泻而出,皇帝淡淡地扫过几分,目光落在司鸢身上,眼眸染着晦涩不明的意味,言语间多了几分质问,“方才听宫女来报,王妃竟然要杀丞相?”
“是吗?”司鸢的桃花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时亓懿手中染血的匕首,唇瓣轻轻扬起,生出撩人心弦的笑意,“皇上可是要看仔细才好。”
彼时,皇帝的视线循着她方才瞥过的目光瞅了过去,却见时亓懿手中的一把利刃刺目得很,而后目光落在了长孙容谨淌血的手臂,瞳孔微微一缩,厉喝出声,“怎么回事?”
“切磋罢了。”时亓懿薄凉的嗓音响起,一如既往的淡漠声线,谪仙般的容颜波澜不惊,仿若在阐述一个事实般。
皇后的眸光微微一闪,略过了一抹狠辣,使了一个眼色给身旁的宫女。
宫女接收到了信息,眼眸微微一眯,而后赶在长孙容谨开口之前跪下,“皇上,奴婢亲眼所见,是摄政王妃欲刺杀丞相,奴婢绝无半句虚言。”
☆、第三十五章 假戏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