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时亓懿亦然不想逼她,但往日都用了各种借口推搪过去,如今再不出现,恐怕她便会被怀疑了身份。
☆、第二十一章 一哭更丑
酉时······
这个时辰,时亓懿还是颇为烦恼,毕竟酉时已然接近夜晚,夜幕降临,司鸢便又要变成另一种性格的人。但此次皇上下令无论如何司鸢都必须进宫,无可奈何,只能见招拆招。
院子内沁着淡淡的紫罗兰幽香,渐渐地酉时即将到来,司鸢一袭月白色衣裙,戴着帷帽施施然从厢房内走出,浑身萦绕着优雅柔和的气质,步步生莲,遮掩容貌的帷帽更是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彼时的时亓懿已然在王府门口等候,看到她迈着莲步款款而来,清冷的眸光微微一闪,他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柔荑,轻柔地扶着她上了马车。
司鸢没有抗拒,毕竟在王府内她怎么胡闹都没事,因为王府中的人都受过严格的培训,但出了王府,人多嘴杂,若是将她与时亓懿貌合神离的消息传出去,便会惹来不少是非。毕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他为何会娶她,在外人眼里,时亓懿是万分宠爱司鸢的。
皇宫的宫灯已然点上,大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屹立在两旁,一群侍卫规矩地站在两排,见到了摄政王府的马车到来,眼底都流露出了崇拜的炙热目光。
马车停下,一抹纤尘不染的身影缓缓走下,尔后他站在原地轻缓地牵着一名女子下马车,清冷如月的眸光染上了淡淡的柔意。
温馨柔和的气息弥漫,夹杂着淡淡的紫罗兰幽香。却不料女子在下来之际还是摔了一下,猛然扑到了时亓懿的怀里。
当然,彼时也是个美丽的意外。
正常女子扑向男子怀里都会含羞带怯地垂首,奈何司鸢不是正常人,一把撞向那略硬的胸膛时,本性顿时揭露出来,不由地喊了一句,“卧槽!”
旋即她离开了时亓懿的胸膛,捂着帷帽下被撞疼的鼻子。
瞬间她那温婉的形象支离破碎。
侍卫们的眼底流露出了淡淡的惊愕,这摄政王妃望着那气质明明温婉可人,怎么性子如此······
“见过皇叔(王爷)”彼时两道嗓音缓缓响起,只见时路倪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们,眼底深沉,透着阴凉之意。而他身旁的师菱佩毕恭毕敬地行了礼,眸间望着时亓懿含着淡淡的敬畏。
师菱佩当年是肖想过时亓懿的,使尽浑身解数诱惑时亓懿,但时亓懿却压根不吃她那套,她才一气之下投靠了时路倪。
时亓懿的目光扫向两人,清冷如月的眸光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颔首。
而司鸢的目光触及到了师菱佩那熟悉的容颜,桃花眸在须臾间惊愕地瞪大,一段段短短的记忆如同潮水般顷刻间涌来。
“师鸢,是我告诉他们影月诀的弱点在哪,亦是我煽动他们来的,你们师家,根本不该存在世界上,你更不该存在这世界上。”
“为什么明明我比你优秀,但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有你?就因为我与他们没有那层血缘关系吗?”
“师家的继承人根本不该是你这废物,既然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不是我,那我便把它毁了。”
凶狠狰狞的神情,狠厉无情的嘶吼,一段段地窜入了司鸢的脑海中。
记忆截止在师菱佩带着其他古武家族来的那一幕,至于后面,她却全然忘记,不知发生何事,她不敢去想,害怕她的家族如同这个世界般被灭门。
她浑身难以抑制地颤抖了起来,离她最近的时亓懿发觉她的异样,眸光一沉,尔后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回到了马车中。
见状,师菱佩的眸光微微一闪,眼底掠过了一抹沉思,方才那个女子······
而时路倪却看不出什么,只是眸间的笑意浓了几分,以往说时亓懿宠爱他的王妃他还不相信,但如今他却是真切地相信了,时亓懿这样的人,终于有了弱点,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思及此,他勾唇一笑,没有注意到师菱佩怪异的神情,与她一并进了宫。
在马车内的时亓懿缓缓揭开了司鸢的帷帽,入目的却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通红的桃花眸氤氲着雾气,波光潋滟,噙着难以掩饰的伤痛。
她的柔荑紧紧地拽着时亓懿的衣袖,眼泪不断地絮絮落下,压抑着哭泣的哽咽声。
见状,时亓懿凉薄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心脏不可抑止地一揪,仿佛空了一块般难受。
他想,她或许没有全然失去记忆,恐怕如今依旧对当年的事无法释怀,否则如今不会见到师菱佩便如此伤心。
毕竟当年若不是师菱佩向宁王时路倪告发说太师握住了他的把柄,也就不会让时路倪有了倒打一耙的一计,害得他们全家抄斩。期间,师菱佩为了逃脱罪名,更是宣布与师家断绝关系,而她投靠的是宁王,宁王自然也不会让她死。
时亓懿思及此,竟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柔地为她拭去了泪水,目光与她那氤氲着雾气的桃花眸相交汇,心底更是软得一趟糊涂,清冷的双眸更是柔和了几分,缓缓地将她揽入怀中。
薄唇轻启,欲说安慰之语,一如既往凉薄的嗓音溢出,却道出了不合时宜的话语,“别哭,一哭更丑了。”
“······”对于他这种不懂安慰人的人来说,还是不出声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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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竹有毒!
☆、第二十二章 身份暴露
“说谁丑呢?”司鸢潋滟的桃花眸瞪着他,透彻的泪光盈在眼眸间,眼底的伤痛亦然因为他的一句话消散了一些。
望着她清澈不见杂质的双眸,时亓懿本想说出的话语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反而道出了违心的话,“我丑。”
闻言,司鸢这才满意,顷刻间看着时亓懿亦然顺眼了不少,对于师菱佩的事情释然了一些。毕竟那是上一世的事,最后的结果她并不知道,或许——她的家族并没有事也不一定。
“进去吧!”见她的情绪似是好了一些,时亓懿清冷的声线幽幽响起。
她颔首,施施然地戴上了帷帽,这才与时亓懿一并下了马车,泰然自若地挽着时亓懿的手臂走入了皇宫。
彼时,皇帝已然在上座等候着,他的眉宇间泛着淡淡的威严,但面容也不过十七八岁,略微青涩的容颜刻意板着脸,唇瓣紧紧抿着,双目沉淀着深不可测的眸光。
由此可见,他虽年轻,但绝对不简单。
“摄政王爷到,摄政王妃到。”一道掐着嗓音的尖声骤然间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同一处。
只见两人一并而入,就连步伐都是同步,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的温馨之意,似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一般。
而见司鸢戴着帷帽,据说这摄政王妃常年身体不适,虚弱无比,必须戴着面纱,否则容易传染他人,而如今,难不成病情加重?竟然戴了帷帽而不是面纱?
“见过皇上。”两人走到中央,微微俯身齐声道。
“平身。”皇帝淡淡的话语响起,旋即眸光略带深意地瞥向了司鸢,幽幽的嗓音含着隐隐的压迫,“成亲一年,朕见到皇嫂还是你们二人成亲,听皇叔说,皇嫂身子弱,极少出门,更不能吹风,怎么?如今身子还是没好,出门还要戴着帷帽吗?”
“回皇上,咳咳,臣妾身体无碍,暂时还是不能吹风罢了,谢皇上关心。”司鸢柔柔弱弱地行了个礼,身子若拂柳般,似是随时被吹走一般,期间还气若游丝地咳嗽了一下,宛若真的病了一般,就连时亓懿都不由地侧目,佩服她的演技。
骤然间,师菱佩却是霍然站起身来,轻轻地福身,尔后目光落在司鸢的身上,话语冷不丁地砸下,“皇上,王妃似乎看起来很像一个人。”
“噢?何人?”皇帝的眸光微微闪了闪,似是狐疑地开口,目光凝视着司鸢开始大量她。
“前太师之女——师鸢。”淡淡的一句话掀起了惊涛骇浪,众人闻言纷纷惊愕,不由地倒抽了一口气。
彼时的时路倪微微眯眸,眼底泄露出了浓浓的戾气,先前他解决了乔越明暗中送走的那个“师鸢”,如今却又出现了一个师鸢,这说明什么?他先前显然是被骗了。他是相信师菱佩的,毕竟她与师鸢相处了十多年,是最了解她的人。
若如今的摄政王妃是师鸢,那么一切便可以解释了,终于明白了为何师鸢会藏匿这般久不被人发现,也终于知道了上次她为何能够安然无恙地从他手下的人逃脱,原来,一切都是因为——时亓懿!
此次只要证明了这个摄政王妃就是师鸢,那么便可以重重地打击到时亓懿,安他一个与前太师通敌叛国的罪名。
思及此,时路倪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含着渗人的寒气。
时亓懿清冷的双眸微微一凝,眼角流泻出了淡淡的不悦,一抹锐利而冰冷的冷芒划过,冷冽的声线响起,“本王的王妃,岂容你污蔑。”
☆、第二十三章 摘下帷帽
彼时长孙容谨温润的目光落在司鸢的身上多了几分打量,毕竟第一次见那人,她亦然是戴着帷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