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子稍离,那地上的南异月才动了一下,微敛的眼眸中,都是彻骨的恨意,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近在咫尺的大祭司,面上有着惊惧。
“女…女儿,知道了。”咬着唇角,努力的将这句话说的完整。
“哈哈哈……这才是我的乖女儿,记住了,就像你之前一样,带着我给你的记忆,好好的蛊惑那人,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恐惧褪去,原本面上的恨意,也是隐藏在眼底,娇美的脸上,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憨傻与真诚。
夜深人静中,原本就无人把守的房间,传来阵阵的笑声,那笑里,充斥着邪恶。
……
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白色身影,覆着寒霜的睫毛微眨,随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便是直接的…走进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却是一直盯着走出来的那道身影,在他完全的离开后,浮幽才慢慢的微合眼眸,将身体平躺在雪地之中。
像是丝毫都感觉不出寒冷一般,空气之中的寒风阵阵,就如他现在的心情一般。
而墙角处,赫然有半张脸露了出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空无一人的空地之上,笑容诡异,然后,又没有丝毫顾忌的离开。
躺在地上的浮幽,挥了挥衣袖,侧着脸,看着不远处的房间,里面的烛火全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心一点点的下沉,就如现在的天色一样,一片黑色。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在她面前现身了,手指微动,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就要被耗尽一般,那上琉璃色的眸子,缓缓的闭上。
那抹明媚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本已经快要枯萎的世界,又似被春风拂过一般,注入了生机,站起身,紧紧的靠在一旁的大树边上。
“我会陪着你的……”
浮幽这一声,像是呢喃的话语,被寒风吹得四分五裂,而那带着颓废之姿的身子,也是靠着树边,没了动静,霜发遮挡住惊世的容颜,那画面莫名的有种伤感。
……
夜夕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好像没有因为身孕有半点的发胖,反而下巴越发的尖,素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小腹,这样的话,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可是脑里,突然,就想到了昨日那人,贴在她的小腹上,说的话,“夫人,放心,我的孩儿自然是健硕无比。”
甩甩头,将心里那些不安的想法,抛出脑后,那人都说了没事,自然没有关系,她又怎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太子妃,早膳已经好了,要不先用膳吧。”
夜夕颜转过头,看着早就站在她身后的灵儿点点头,因现在北冥羿已经被封太子,所以,她们的称呼自然是变了,好像的确是饿了,因,北冥羿需要上早朝的缘故,所以,她现在的早膳时间,也与他分开了。
用完早膳,夜夕颜结果灵儿,递来的锦帕,将嘴角轻轻的擦了一遍,面上出现了疑惑,“今日我怎么没有见到冬梅?”
灵儿听见夜夕颜的问话,随口的回复道,“好像一早就出府了,说是有什么东西要买。”
点点头,因为,灵儿与冬梅一直都跟在她的身边,所以,比平常的侍女,多了很多的特权,手里更是有出府的腰牌,可以自由的出入府邸。
……
脑里想到
tang昨日冬梅,对她的欲言又止,夜夕颜想,冬梅一向内敛,是不是又碰上什么事情了,便是对着要走出去的灵儿,追加一句。
“一会等到冬梅回来,就让她过来一趟。”
“嗯,好,那灵儿先退下了,太子妃有事就说,今日外面的天气不好,太子妃就不要出去了。”灵儿体贴的说完,便是将手里的托盘拿稳,走了出去。
看着房间又恢复了安静,夜夕颜便是走到了柜子旁,将里面的未做好的斗篷,拿了出来,刚一转身就看见一道,许久未见的白色身影,坐在了一旁的椅凳上。
夜夕颜虽然对他的行踪,并不感兴趣,然,眼眸落在他越发白到透明的脸上时,心里陡然有些难过,便是直接的脱口而出。
“这几日你去了哪里?”
将手中的佛经放到一旁,抬起眼眸,那双流转着琉璃的眼瞳,印着夜夕颜的面容……看到那里面难得有的关心,心有微暖。
“没事,我一直都在…只是你看不见罢了。”浮幽淡淡的开口。
夜夕颜看着说话的浮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面前的这人,竟然,有一种灯尽油枯的感觉。
嘴角微动,将想要问出的话,按与嘴边,感觉到有人靠近房间,这一次,没有等夜夕颜出声,浮幽就已经消失不见,素手微紧,只觉心头有些沉闷。
“靖王…不对是太子妃,你还在这里绣花啊……”南异月看着坐在床边的夜夕颜,满心熟稔的走近。
抬起头,看着没有打招呼就走进来的南异月,夜夕颜的秀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南姑娘…是不是在府里待得无聊了,若是这样,我也可以让灵儿带你出去走走。”
南异月听言,只是连忙的将手摆了摆,随后,又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夜夕颜的身旁,面上都是显而易见的亲近。
“没事,我就是想过来和太子妃学学绣花…”南异月说道这里,将头微微低下,话语之中难掩羞涩,“太子妃,千万不要笑话月儿,月儿还不会绣花呢…”
……
灵儿一走进来,就听见南异月这句话,当即就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南姑娘,若是想学女红,府里的绣娘多的是,奴婢这就带你过去。”
说罢,灵儿便想走过来,将这南异月带走,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南异月就是无好感。
南异月一听见灵儿的话,贝齿轻轻咬住唇角,带着几分小心的说道,“可是,月儿感觉与太子妃格外的投缘,太子妃切莫嫌弃月儿,月儿就是站在一边看着就好。”
这人……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夜夕颜自然是没办法再做推脱,灵儿也是一脸的提防的,站在夜夕颜的身边,而南异月则拿着一块灵儿找来的布料,在那里练手。
捏着针的夜夕颜,余光一直看着身侧的南异月,在看见她拿着针的手势时,眼眸微暗,那模样分明就不是生手,似乎是猜到了她的疑惑。
低着头的南异月,直接对上夜夕颜的目光说道,“我一个人住惯了,所以简单的针线,还是会的,只是不会像太子妃这样绣出花样。”
……
夜夕颜听言,便也没有再多说,剩下的时间,屋里也都是一片的安静,南异月盯着夜夕颜手中,不停翻飞的细针,眼底拂过一丝阴毒。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暗处,正在看着佛经的浮幽的眼中,几乎透明的指尖微顿,将视线撇到另一边,不能看…有些事情,他管不得。
将手捂住微微跳动的心口,里面有种压抑溢满了胸腔,缀着寒霜的睫毛微眨,他好像忘了很多的事情,可,唯一记住的就是……他要护她周全。
……
“南姑娘,初学的话,可以先打样,用朱笔在布料上画出,你想绣出的花样。”夜夕颜偏过头对着一直坐在她身旁的南异月,然后,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书桌,意味明显。
南异月听了夜夕颜的话,也是直接的起身,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然后,便是便是动手开始画了起来。
灵儿瘪了瘪嘴角,只觉这个南异月出现的莫名其妙,行为举止也是古怪的很,对太子更是丝毫不顾男女之别,还真是让人心生不喜。
还真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想的,就算这个南异月是南疆圣女,又或是那个睿王的
药引,怎么也不应该让她住在这里。
灵儿不知道,其实夜夕颜再见到南异月第一面的时候,脑里就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她想要弄清楚,这古怪…从为何来。
停笔,南异月看着绢布上…朱笔描绘的花朵,嘴角升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视线落在那床边的夜夕颜身上,收敛心神的走了过去。
“太子妃,你看看我这画的对不对,若是照这个,能绣好吗?”南异月的语气充满了羞怯,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的说着。
可是在夜夕颜与灵儿的视线,触及到南异月手中的绢布时,皆是一愣,灵儿的脑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花还真是熟悉的紧。
夜夕颜的脑里,也是有几秒中的呆愣,但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而身后的灵儿,显然是想到了在哪里见过这花,只是惊呼声,还未说出来,便被夜夕颜直接的出口拦住。
“这花还真是特别,我都没有见过,南姑娘是在南疆所见的吗?”
夜夕颜的话说的随意,让人只觉是随口问出的,可是对面的南异月袖中的手指,却是紧紧的攥住,面上也是染上了一层的红晕。
“这个不是在南疆所见,月儿若是说了,太子妃可不能笑话我。”说的娇嗔无比,再看见夜夕颜,不是无动于衷时,才继续的说了下去。
“这花…我在梦里见过,是在一个男子的脸上,太子妃你说这人世间,是不是有轮回之说,不然,为何我梦了那个人…那么久……”
任凭夜夕颜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南异月,会说出这一番话,心里的一根弦,却再这一刻微微的拉紧,只能继续听着南异月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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