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冉是不是来过了?”白婷雅走到那男孩身边,语气很不客气问道。
想当然的,男孩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白墨冉走到窗边,透过窗棂看到白婷雅脸上的表情很是阴毒,一个人站在花丛边上自言自语着,“不对,她肯定是来过了,母亲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可若是她来过,又怎么可能不中计?”
“是你阻止她的?”
白婷雅一想到这种可能,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再看到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在心底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巴掌当即就扇了上去,力度大的让男孩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果然不愧是贱人生的儿子,也是个贱胚!若不是你身上流着的是父亲的血脉,右相府哪里还能有你的位置?”
听到白婷雅说的最后一句话,白墨冉倏地冷了脸色,联想到先前绿绮的反常,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对着她严厉质问道:
“绿绮,她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六十六章 白婷雅之死
眼看着事情已经隐瞒不下去,绿绮蓦地跪倒在地,脸上尽是为难之色。
“小姐,不是奴婢们刻意想要隐瞒您,实在是他的存在从来都没有被右相府认可过,就算小姐您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更何况她太了解小姐的个性了,本来她自己在府中行事就已经是举步维艰,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弟弟,必定不会让他这样卑微的生活下去,到时候难免又生出些事端。
“他有没有被府中的人认可与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白婷雅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真的是父亲的孩子?”
白墨冉很想让自己保持平静,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在这种时候,她也只是个凡人,除了震惊以外,她竟然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境。
在见到绿绮点了头以后,白墨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才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
她的情绪很是复杂,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曾想过,在她的世界里,居然还会有一个弟弟的存在……她想起刚刚见到他的第一面,心里产生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大概就是所谓的骨肉亲情吧!
她与白婷婉三姐妹认识这许多年,对对方都没有生出半丝的好感,而她与他只是见了一面,便是觉得异常的亲切,这样心理上的落差,让她不禁感叹起缘分的奇妙。
白墨冉从窗内看着白婷雅愈发变本加厉的叫骂,秀眉不悦的蹙起,见她再次举起了手就要挥下,再也无法忍耐,一拂衣袖就往屋外走去。
“你先起来,等这事情解决以后,我再与你们计较!”
她在经过跪在地上的绿绮时,目光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扔下这句话就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绿绮咬了咬唇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白墨冉的背影,面上浮现出了些许忧色,她知道,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你和那白墨冉果然都是天生贱命,你是不是觉得你和她同病相怜所以才护着她?还真是有情有义!”
白婷雅一脚踩在男孩的手上,压在地上狠狠的磨碾着,声音很是阴冷恶毒,“你怎么也不想想,你把她当做姐姐看待,可她却是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对她这么好又有什么用,被别人看在眼里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起来!”
正在白婷雅洋洋得意之时,一道清冽的嗓音自她的身后响起,让她的身子瞬间一僵。
她猛地回头,在看到白墨冉从屋中走出的身影时,眼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愤恨。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她每天都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祠堂里面壁思过,白天倒还好,尤其是到了晚上,祠堂里安静的诡异,偶尔有风吹过烛火,烛光摇晃、风声呼啸,她神经紧张下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让她害怕的几乎崩溃!当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而让她沦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就是白墨冉!白婷雅在心中恨极了她,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都恨不得食其骨肉,才能以解心中之恨!
白墨冉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走到了男孩的身边,在见到白婷雅踩在他手上仍未挪开的脚时,连犹豫都不曾,一脚就踹了上去。
她这一脚没有留有丝毫的余地,不管是动作还是力度都极为的狠厉,换做在打斗练习时,足够踢断一根木头。
白婷雅本就是娇生惯养之人,那里受过这样的对待,顿时疼的眼含泪花,抱着腿就痛呼着瘫坐在了地上。
“起来!”
白墨冉再次出声,视线重新落到了男孩的身上,语调清冷中还带了些薄怒。
男孩听到她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她,便见到她紧抿着唇瓣,眼睛很亮,看着他的目光里隐约有火光在闪烁。
她这是在生气吗?男孩不解的皱起了眉,他不懂,受伤的人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生气?
不过他还是依言站起了身,他的衣服原本就已破旧不堪,在刚刚的拉扯中又再次裂开了口子,他却像是已经习以为常,只用手遮住衣服开口的地方,什么话也不说,捡起掉在地上的剪刀和石灰包就往屋里走去。
“站住。”
他刚踏出一步就被白墨冉再次叫住,回过头时还有些不确定的看了她一眼,在确认她是在和自己说话以后,不解的看着她。
“她这么对你,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恨?”
白墨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还在揉着腿的白婷雅,悉心注意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男孩听了她的话更是觉得奇怪,脸上尽是茫然,似乎根本就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怨恨?他为什么要怨恨?他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么过来的,难道有什么不对?
白墨冉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孩子,大概自小就生活在最恶劣的环境里,被下人们灌输着身为奴隶的思想,以至于连反抗是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了。
换做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她帮他到这一步都算是仁至义尽了,可面前的这个人,是她的弟弟,是她真真切切的至亲,尽管在此之前,两人的生活甚至从未有过交集,但是现在既然她知道了,就没有办法不去管他。
低人一等的这个观念已经在他的脑中成形,此刻若想要扭转,除了以毒攻毒再无其他办法。
既然他觉得自己卑贱,那么她便让在认识中觉得很是高贵的人,在他的面前变得比他更加的卑贱!
她转身看着从疼痛中渐渐缓解过来的白婷雅,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大概是人对于危险的事物一向有着敏锐的直觉,几乎在白墨冉向她望来的同一刻,白婷雅从地上站起了身,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倒退着向院外走去。
“白墨冉我警告你,这可是在府中,你要是敢欺辱我,父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这句话,白婷雅心中的底气硬了许多,抬高了下巴趾高气昂的看着她。
“欺辱?”白墨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发出了一声嗤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太抬举你自己了,你有什么是值得我欺辱的?在我看来,你本身就是一个污点,何谈欺辱?”
“你……”白婷雅被她这番话气的脸色通红,倒是忘记了继续后退,伸手指着她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绿绮,点了她的穴道,把她扔到花丛里。”白墨冉不想再和她多费一句口舌,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
“你敢!”白婷雅意识到她说什么以后,也顾不上生气了,转身就往篱院外跑去,边跑还边叫嚷道:“白墨冉,我怎么也是右相府的三小姐,你要是敢这么对我,父亲和母亲是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绿绮,还不快去!”白墨冉丝毫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瞧着身边久久没有动作的绿绮,目光中多了几分凌厉。
绿绮顿时倍感压力,她甚至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主动提出陪同,犹自挣扎劝解道:“小姐,她毕竟是……”
“若是有什么后果,一律由我来承担。”眼看着白婷雅还差几步就要跑出篱院,白墨冉不欲再多说,面上冷意渐浓。
绿绮见她下定了决心,知道多说无用,一咬牙,飞身来到了白婷雅的面前,在她惊惧的眼神中点上了她的穴道,携着她一同飞回到了白墨冉的身边。
“三妹,在这之前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白墨冉看着站在她面前动弹不得的白婷雅,神情缓和了些,眸光却仍旧冷冽。
“当初我回府本是抱着一心求和的态度来的,可是等到了府中以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简单,很多时候,就算我不去招惹别人,也总有些人会来招惹我,甚至一不留神,就会性命堪忧!”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既然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么我为什么要委屈我自己?就像今日,我并不知道你们母女几人在花中下了什么毒,也不需要知道!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从你的身上得到答案。”
“最后,三妹,你应该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自食恶果,所以不要怨我心狠,因为是你们的心,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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