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长裙,熟悉的脸庞,她怎么会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还有她身后更白的长裙的蒙面女子,刚刚离开的人。
已然失踪的景染,她不是昏迷中,还被染花阁的人带走了吗?
虽然有疑惑景染会站着面前,可是既然染花阁中的人都能将她自己种在景染身上的绿未染种还,现在景染完好如初的在这里,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面前的景染,眼里没了平日中的温柔,那绿未染的事情,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吧,看不出她竟然也是如此能忍,忍着每日的喊她母亲。
“你下手的时候。”景染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回答,声音中剩下的,全部都是寒冷,闻者皆冷。
凌灵听到她的话,只顾着笑了。
她现在不会说假话,也没有必要,可是,她竟然从下手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她才几岁啊!
知道她对她做了什么,却只是继续伪装,装得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能在傅家骗过所有人。
“景染?你和染冉,一开始就打算将我们傅家毁了吗?”看着面前的景染,还有她身后的染冉,也知道,她们是一伙的。
在稍微想到这段时间里,瑾州发生的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只怕她们是为了那件事情吧。
“傅夫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景染仍然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凌灵。
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把匕首,走向坐在椅子上的她。
“景染,我傅家待你不薄,你竟然联合染花阁的人来残害我,枉费我这些年待你……”
傅夫人慌乱的说着话,人都是怕死的,她也不例外,之前染冉来,不过是种了绿未染,那绿未染虽然无法根除,可是也不至于致人死地,现在,景染眼中的杀气,是不会停止的。
“多谢。”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傅夫人没有看到景染动口,却没多想房间里另一个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
身子是动不了的,傅夫人只能干坐着,现在她的腰腹以上可以动,却不能救命。
手在挥动间,抓住了身边桌子上的茶具,朝前面的景染扔去,景染也不躲,由着她。
忽而抓到了一个茶盘,傅夫人已经用尽力气,仍然将剩余的力气用尽,甚至迸发出最多的潜力,朝景染扔去。
景染本就没有躲,由她扔,这一次,她是用了最后的力气,茶盘直接飞到她都右侧额头,发出很大的声响,然后碎了。
茶盘碎了,血丝开始从发丝间流了出来,景染的动作没有改变,也不在意是否受伤,脚步也没有任何的改变,只能继续。
“景染,你敢杀我!”傅夫人不再慌乱,似乎知道已经无法改变了。
……
“杀你又如何?”
景染的唇,终于开口。
傅夫人自知无人能救自己,看了一眼远处的染冉,她蒙着面纱,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有什么样的表情,是觉得可笑还是讽刺,不得而知,所以,她宁愿闭上眼睛。
看不见,触觉却更灵敏,可以感受到景染的身子一点点走近,她停住脚步,下一刻就能杀了自己吧,割喉,还是朝心脏一刀?
“啊!”不若预期的致命一击,但是疼痛由脖颈处袭来时候,傅夫人睁开了眼睛。
景染手里握着一朵白色的花,原本长在脖颈上的那朵,花在手里,还是流着血,染红了她的左手手掌,右手掌中的匕首也染上了血,一滴一滴流在地上,此刻的景染,看起来就像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
她不是说,欠债还钱?要杀了自己,可是现在是什么意思?傅夫人还在想着她为什么要把花割了,绿未染染在人身上,花在人在,花毁,人却不会毁,她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了自己曾经这么对她吗?
这个方式太特别,确实像还债。
“以人染花,花在人在,花毁?人却不会死?是不是傅夫人?”
一边的染冉突然说话,一直不走近。
果然,她知道,凌家的染花花谱上记有,以人染花,乃种入骨髓,即使割了,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但是她们的花,不同于凌家的,因为从她出现在房间中,就用其他的花,把她固定在位子上,下身不能动。之前临染也被定住,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能动了,她确实始终都动不了,时间一久,会觉得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你若要杀便杀。”她凌灵也是个染花人,若真的恨,要杀便杀,不必如此折磨。
景染真要杀了自己,那么她所在意的临染,是不会原谅她的,景染与临染之间的情感,不是假的,所以,她会亲手将两人之间的联系断了。
傅夫人再次笑了,她的死不会这么简单,定定看着景染,她此刻倒是不动了。
只是笑着笑着,傅夫人便察觉到不妥,好像,从脖颈处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她的脸也开始变得扭曲,变得畸形。
染冉看到这里才开口。
“我想说,那书上写的,已经过去了。”云淡风轻的几字,足以让傅夫人崩溃,睁大眼睛看着她,恨不得要杀了她。
“小染!”
傅夫人脸色一变,白如纸张,再没有一丝的血丝,像抽干了一样,眼睛确是想要蹦出来一般。
却有了其他人的打扰,一抹熟悉的声音传来,从染冉的身后,她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
染冉身后,去而又返的傅临染就这么看着三人,其中,两个人是他最熟悉的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唯独这个今日第一次见到的白衣女子,离得远远的,看热闹。
她看似是置身事外,可傅临染怎么觉得,她才是这些事情的幕后凶手,指使着所有事情的发生,然后冷眼旁观。
母亲身边站着景染,从他的位置看着景染,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这么熟悉,就算只是背影,也知道她就是景染。母亲对着自己,脸色苍白,快要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而她的衣服上,血被染红一片。他看到母亲脖子上的花没了,只有一片血色,那朵白花,就在景染的手里,她的手里,还有一把匕首。
已经不知道该想为什么被染花阁带走的景染为什么在这里,还是想为什么景染会醒,她的昏迷不醒,从来都不容易醒的。
心像被人拽着,一刀一刀的割着,痛到不能痛了,还有心底的怒气。
所以,他宁愿相信,此刻面前的景染,不是景染。
景染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她的转身,更是让傅临染不知所措,双手染满鲜血,额头上也流着血,一眼,就知道她是景染。
而他刚刚就在外面了,一直没有进来,甚至听到了母亲的厮喊,也听到瓷器落地的响声。
他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为什么这么惨烈,已经可以用自相残杀来形容了,一日之间,原本两个关系和睦的人,就这样在面前……
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待她如亲人的妹妹,傅临染不愿意看他们,相反的看着身边的染冉。
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她做了什么,让母亲与景染一时之间恨对方入骨。
“染冉,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离开后,所有人,包括他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她不会再回来了。所以都走了,因为知道母亲自己说的,这样的染花技术,她会,那么要解药,也可以自己做出来。
因着太过冲动,他又折了回来,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这一场面。
“染……”傅夫人看到儿子出现在这里,伸手想要抓住,始终不能如愿,她眼里的渴求,只有对着她的染冉看到,只是染冉看着她只勾起嘴角幅度,继续讽刺。
傅临染注意力全部都在染冉身上,甚至忽视自己母亲此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染。走吧!”染冉看着傅夫人的身子靠后,不再又任何的动作,手只能没力气的回到她的身上,此刻,她手上,身上,只要能看到的地方,白到与景染手里的花一个颜色。
这就是绿妒,不是原来凌家的染花,这花与人体染花的的过程一样,可是,只要花渗透到身体,就只有一种可能,死,原本,死是慢慢的,但是,把花割了,人会立刻变为枯死的花。
景染手里的花,现在是一个有生命的动物,早已不是原先的植物。
傅临染发现染冉要景染离开时候,也看到母亲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坐着。
母亲死了?怎么可能?要怎么相信?刚刚染冉说过的,不会死啊,母亲也是凌家染花人,怎么会死……
第40章 染氏姐妹
凌灵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而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站在那里的儿子,所以,她希望儿子能看到她已经伸不到的手,看到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可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傅临染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染冉那里,她已经听不到儿子在质问染冉什么,她的世界里,不在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之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声音,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不断的说着一句话。
“凌姐姐,你终于来了,我们好开心。”
一直重复的声音,明明是她一直不想看到的人,凌灵心里拒绝,动不了的身子也是拒绝的,她说什么也不要与染秋容有关系,自己与她 ,不可能是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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