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干脆坐到床边,“母后这是要同女儿见外,还是不肯给女儿做孝女的机会?”随手又取得个枕头放在赵晚晴身后,好让她靠坐起来,“您就当心疼女儿,让我躲躲懒吧!”
“这是谁要躲懒?”景阳帝的声音传了进来,显然听到了方晴的话。
“父皇,儿臣好不容易同母后说句体已话,又给您抓到了。”方晴娇笑了一声,上去扶住了景阳帝。
赵晚晴瞧着这父女俩亲密模样,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一人的影子,心下一酸,眼圈就红了起来。
“见到朕过来,怎么倒哭了,”坐到床前的景阳帝笑问。
赵晚晴忙不迭地擦了泪,“皇上恕罪,臣妾不过起了一些感慨,如今过尽千帆,您同凤阳都能在臣妾身边,臣妾心里着实温暖。”
“你这性子啊,几十年都不改,一生气就哭,高兴了也哭,”景阳帝此刻心情极好,“幸好凤阳不像你,要不以后难道让她坐到朝堂上,对着群臣撒娇吗?”
方晴立时被逗得哈哈大笑,连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将头扭到一边,偷偷乐起来。
景阳帝用手点了点方晴,“今日朕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驸马之事,方才朕与几位重臣商议好了,比来比去,还是那位林状元最适合,家世清白,才华出众,而且脾气又随和,日后必可成为凤阳的助力。”
“这事你们就定了?”赵晚晴此时也不哭了,睁大眼睛问,“为何不选邵子倾,那孩子跟在方晴也有好几年,论人品相貌,这墨金城也无人能比得上他。”
“母后,这事是女儿自己拿不定主意,便请父皇代劳,至于邵子倾,”方晴看了看景阳帝,故作委屈地道:“邵老将军舍不得嫡外孙‘嫁’进后宫,亲自过来婉拒父皇,强扭的瓜不甜,您在后宫还不知道,人家如今早订了亲。”
赵晚晴眼中露出些许遗憾,替方晴打着抱不平,“是他没福气,我们也不稀罕,这么好的女儿,还怕寻不着好夫婿?”
“凤阳若是无异议,这两日朕便下旨赐婚,”景阳帝在一旁问方晴,“你要不要见见林胜?若觉得不中意,父皇再替你重选。”
“父皇亲自选的,必是一等一的好男儿,女儿也不见了,反正以后得相处一辈子,不急于这一时。”方晴淡然地笑了笑,自觉没有那个心思。
虽然赐婚旨意未下,不过没到几时,朝中上下,以至墨金城黎民百姓都已传开,凤阳公的驸马圈定了新科状元,并且是景阳帝钦选,景国皇宫很快要办喜事了!
今日恰逢休沐,吴起带着人刚将东宫的门打开,便见到外头笔挺着站了一个人。
“邵将军,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吴起忙上前见礼,却发现邵子倾灰青着脸,双眼却灼灼地望向东宫门楣。
“麻烦您帮忙通禀一下,邵子倾求见公主。”
坐在桌案后打量了来人好久,方晴注意到,邵子倾大概一晚上没睡好,不但挂着两个黑眼圈,神态中还有掩不住疲惫和颓丧。
“这么早过来见本宫,子倾可有急事?”方晴笑着问道。
邵子倾没有立刻回答,只愣愣地盯了方晴许久,良久才问,“公主要与林状元成亲,可是真心喜欢上他了?”
方晴被这问题给问得有些傻,最后哼笑一声,道:“身为储君,成家立业本是应尽之责任,何谈什么喜不喜欢,不过凑合着罢了。”话一说完,方晴倒被自己惊了一下,怎么脱口便同邵子倾说了实话。(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主帅之死
邵子倾紧绷着的脸总算有些松动,不过他显然没有尽兴,还在纠缠方晴婚嫁之事,甚至还着意提到了孟青山,“末将知道,公主与孟青山曾结为夫妻,当年在云州城,孟青山遇害,末将曾亲眼目睹公主为之悲痛欲绝,请问公主,那一段婚姻可也是凑合,如今您还记得孟青山那人吗?”
“你什么意思?”方晴双眼圆睁,觉得邵子倾的话中全是挑衅意味,“此乃本公主私事,为何要任由你这外男胡乱评议,”说着,她也不给人面子了,转头吩咐一声,“吴起,邵将军要走了,你亲自送一送。”
没料到邵子倾却一摆手,“末将自知唐突无礼,只是公主出降,乃景国臣民上下皆关心之大事,末将还请公主细细思量,切莫勉强了自己,免得日后因为婚姻不谐,而苦恼终生。”
“这与你有何关系?你怎知本宫今后就一定婚姻不谐?”方晴发现邵子倾真是挺好笑,闲事都管到了她头上,忍不住讥讽道:“莫非子倾此次未能雀屏中选,所以心怀怨恨,故意到本公主跟前搬弄是非,还是你已偷偷查出那位准驸马有些不妥之处,急着跑来邀功?”
“那林胜,末将的确查过,并无可指摘之处,”邵子倾倒是敢做敢当,马上说了实话,随后又摇摇头,“至于子倾……”他的喉头忽然哽咽了一下,“子倾自知配不上公主,以上所言均发自肺腑,并无任何他想,只是不希望公主后悔。”
“后悔?”方晴扪心自问,这一生是否有过后悔,却发现她唯一后悔的,便是当时自己没有挡在孟子青身前,以至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撒手人寰,独留她一世怅惘。
“公主?”邵子倾见方晴的话只说一半便停了下来,随后泪水便扑簌簌地往下流,他心头有些发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来这一趟?
“孟青山都没了,还有什么可后悔的!”方晴抹了泪站起身来,也不管邵子倾,便要离了书房。
一只手猛地抓住方晴胳膊,“公主,孟青山便是入了黄泉,心里也一直没忘了你,今世虽已无缘,下一世,还有生生世世,他一定会再来见你!”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方晴不由嘲弄了一句,将邵子倾甩到一旁。
还没有踏出东宫书房的门槛,方晴又听到邵子倾在身后道:“公主,家父突然病故,子倾不能耽误人家,婚事已然告吹,此后子倾会终身不娶,为公主守卫疆土,直到最后一口力气。”
“傅艺没了?”方晴吃惊地转过身来,只想着傅艺之死,却没有注意邵子倾后头的那些近乎表白的言辞。
傅艺死得过于突然,引来朝堂震惊,方晴奉景阳帝旨意,亲自前往将军府致祭。
一进到灵堂,方晴抬眼看到的,便是坐在牌位旁边的太师椅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人脸上并无什么多余表情,只是垂着一双深眸,便是如此,也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在一众哭嚎不止的男女中,显得颇有些独特。
陪着方晴走进灵堂的邵子倾走到老者跟前,俯身在他耳边道:“外祖,公主驾临致祭了。”
那老者并不急不慌,转头瞟了方晴一眼,才起身走过来见礼,“老臣参见公主!”
“邵老将军免礼,”方晴虚扶了一下,着意打量他几眼,心觉这位三朝老臣、护****的缔造者颇有武人威势,让人顿生敬畏之感。
杀场上打拼出来的人,便是已过古稀之年,邵庭远身上也看不出垂暮之气,只见他腰背挺直,行礼如仪,神色极是坦然,甚至看不出死了女婿的悲痛。
“傅将军为国为民,辛苦半生,却不想突然英年早逝,不但皇上,便是满朝文武,都为之怅然。”方晴喟叹一声,接着一脸沉痛地给傅艺上了香。
傅艺据说当年是邵庭远的徒弟,后来入赘邵家,想来此人乃一员猛将,景阳帝便曾亲口夸傅艺才干卓绝,不过他为人低调,不爱招摇,以至于接手护****多年,在众人眼中,他仍被称为邵庭远的女婿,竟或忘了,他是一军之帅。
“多谢公主亲临。”邵庭远抱了抱拳,算是谢过,从他语气中,方晴听得出来,邵庭远这人骨子里十分倨傲,所以这“谢”字也说得没多少诚意。
出于女性的细腻,方晴又注意到,灵堂中跪了不少女人孩子,个个哭得稀里哗啦,显然都是傅艺的妾室子女,能在老丈人眼皮底下纳妾生子,方晴暗赞,傅艺这上门婿当得倒是一点不拘束。
邵庭远的女儿早逝,只余下一子邵子倾,邵庭远这般纵容,看来还是挺宠这女婿,不过,傅艺一走,一大家子可就都留给了邵子倾,瞧着面前闹哄哄的场景,方晴少不得同情地瞧了邵子倾一眼。
“子倾,这里太吵,你陪公主到旁边厢房休息片刻。”邵庭远看来不太想继续应付方晴,便让外孙赶紧将人领走。
方晴也不介意,带着随行人等,跟邵子倾一起出了灵堂。
“子倾这几日辛苦了。”隔壁厢房里,方晴端起茶放到口中抿了一下,边听着旁边灵堂传来的哭嚎,边瞧了瞧邵子倾的神,深以为男人心肠都很坚硬,比如此时的邵子倾,便是死了亲爹,与平日也并无二致。
“谢公主关心。”邵子倾垂头回道。
方晴有些好奇地问,“傅将军可是得了什么急病?前几日本宫在朝堂上看见他,那精神头还好得很,口中一直说要请战抗倭,谁会想到这么快……真是可惜了。”
“家父本就患内疾……走得……确实突然。”邵子倾的话实在像在支吾其词,让方晴听得不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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