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军营中的夜夜笙歌?是……假的?”方晴没有拒绝,将脸颊贴的更紧。
“是的,钱姗姗出入孟府,军营,看似我极为骄纵她,实则,不过是让紫云城的大皇子知道,她狠狠的抓住了我的心,狠狠的抓住了孟家军的未来,抓住了云州城关口的重要军事势力。”
方晴缓缓的平复着心中的奔腾,钱姗姗那赤身**,泪眼盈盈的样子还犹在眼前,未料到竟是美人蛇蝎,“现在看来,那静心亭的相遇,那夜夜的私会,包括……你被家丁逮个正着送进衙门,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张网,将你,将孟家军,将孟家的势力,都牢牢的网住。”
孟青山没有再说话,翻身覆在方晴的身上,沉沉的喘息着,“晴儿,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方晴抿嘴一笑,“我可不是钱姗姗,能容忍你在外面招蜂引蝶,枕边有她人。”
“那天要你的时候,我便说过,从此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孟青山,“这是我的承诺。”
“对钱姗姗,可有过承诺?”方晴耳边痒痒的,躲开孟青山的湿热的鼻息。
“未曾,本想新婚之夜,对她说的,可是……只剩了带着愤怒的交融。”孟青山不深不浅的说着。
于方晴,却犹如一把剪刀,豁开了自己心尖的口子,喉咙中涩涩的发出答应的声音,心中如黄莲在心,将整个人灌的涩楚不堪,“对不起,青山,只怕,我要负你了。”
孟青山深吻长情,两个人从生涩,感动,情义难绵,渐渐融合在一起,天地之间仿若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和那份沉淀在心中的沉重。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千里之外,景国,墨金城,一行商人缓缓的驶向城门。
“什么人?下马,例行检查。”城门的守卫士兵挑着长枪,吆喝着,目光时不时瞟向身后的马车队伍。
薛子龙下马,比士兵高了一头多,从腰间亮出一块腰牌,鎏金的牌子边上,镶着一圈玉琉璃,赫然镌刻着四皇子的赵治的名字。
“这是……”士兵只觉得金牌上晃眼的很,一股威凌之意直冲上脑门。
“还不去通报?”薛子龙不耐烦的看了看墨金城城头上的城门牌匾。
士兵愣住那里,转身用求助的眼神看了看身后使尉大人。
使尉大人仰着身子,眯着骄阳下的眼睛,闲闲的晃着身子而来,站在薛子龙面前,接过金牌,细细的看了一眼,继而还给了薛子龙。
使尉向后欠了欠身子,脸上不卑不亢,恭敬的说道,“乌国皇子大驾,多有失礼,请随末将前往使君大人府上。”
“有劳。”
一行人躲过热闹的街市,避过人群,走了偏僻的小街。几个转弯,使君府,一个深居简出的庭落。
“四皇子舟车劳顿,还请先到寒舍休息,明日就安排四皇子进宫,与皇帝共商国事。”使君大人是个看起来朴实的官场人,五十岁了,还在这景国边镇做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自然没有什么背景。
赵治自从踏入了景国的地界,心中倒是平静了许多,虽然还会时不时的响起方晴,终究会因为沿途向后的风景,在心中不断掠过她的样子。
心痛了太多遍,便也麻木了。
……
景国皇宫,广厦宫阙,巍峨肃穆,四皇子一行,因为是秘密驶来,并未走正门,而是入了侧门的景仁门,被安置在偏侧的军机处的院落内。
景阳帝缓缓而至,眉宇之中丝毫没有君王的威严,反倒是落的几分人间的气息。
“乌国四皇子赵治见过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社稷安稳。”说罢,冲着身后的四管家使了眼色,“南海的夜明珠,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四管家抬着一个紫木锦盒,毕恭毕敬的上前。
“焦和,为四皇子看座。”景阳帝示意身边的太监,躬身上前,亦是规规矩矩的接过锦盒。
赵治只是随意一撇,望见那焦和的脸,一股巨大的熟悉感铺面而来,心中懵懵,“这人……怎么如此眼熟,像是,从哪里见过?”
容不得赵治多想,宫女们已经将座位抬了过来,赵治不失礼节的坐下。
“听闻乌国的四皇子,英俊倜傥,文武双全,被誉为乌国第一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人中之龙。”
“陛下过奖了,景国的男郎儿才是真正的勇者和智者,一路过来,经过之处广设学堂,轻徭薄赋,民众都口口夸赞,您是一位明君。”赵治谦谦公子的模样,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折服。
“身为君王,当为百姓着想,为苍生着想,这也是我们皇族之人的命运,不是么?”景阳帝笑了笑,示意赵治喝茶。
“景国能有如此明君,是百姓之福。可是……我乌国百姓,即将要陷入水深火热了。”说罢,赵治眉头凝起,一丝沉重掠过俊美无暇的面庞,周围的宫女都为之折服。
“四皇子,何出此言,我仁和公主今年才刚刚过去和亲,并为听到乌国有天灾**,四皇子是不是杞人忧天了?”
赵治重重的叹着气,仿若叹出了一座山的重量,“陛下有所不知,仁和公主久居深宫之中,知道的,不过是高墙深院的胭脂水粉,其实乌国,早已风雨飘摇。”(未完待续。)
...
☆、第一百零二章 俯首称臣
景国皇城,乾坤宫,是夜豪雨如注。
景阳帝沾满了浓墨的狼毫,在奏折上一笔一顿的勾勾圈圈,********焦和在一旁侍候着,侍女端正一杯参茶,交递给焦和,默默退下。
“万岁,喝杯茶,天色很晚了,莫要累坏了身子。”焦和肌白俊美,体态端正,若不是为宦官,怕是多少王公贵族之女倾心的男人。
景阳帝轻手放下狼毫,抿了口参茶,顿觉今日的茶,较之以往,竟多了份苦涩,“连这茶水也是苦,真是不让朕省心。”
此话一说,站立在一旁的侍女,噗通跪在地上,口中惶惶的说着,奴婢该死。
景阳帝半眯着眼睛,摆摆手。
焦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对那侍女说,“下去吧,万岁爷没怪你。”
待侍女出门的一瞬,天空中一阵惊雷闪过,刹那间将整个乾坤宫照的犹如白昼,细细的雨水斜织成密密的网子,争先恐后的跑进屋内。
“什么时辰了?”景阳帝慵懒的靠在龙椅上。
“已经是亥时了,陛下龙体要紧,该歇息了。”焦和在一旁不紧不慢的回道,眉目中却极为关切。
“南方倭乱横生,百姓民不聊生,北方大旱,各地都向朝廷请求赈灾粮,一想到边疆的百姓饱受战乱和饥饿之苦,朕的心里便不好受。”
焦和低眉略沉,转而笑道,“陛下心系天下,乃万民之福,天必佑景国。”
“好了……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拍马屁给谁看呢?”景阳帝微微扯起嘴角,缓缓而立,揉着酸胀的眼睛,起身要往外走。
“陛下……臣有一计,可解南倭之乱。”焦和立在原地未动,樱红的唇色缓缓而动。
景阳帝的步子停了下来,目中充满疑虑,侧身问道,“爱卿有何良计?”
“乌国的四皇子。”焦和淡淡说道,眸子中翻滚着无尽的漩涡,“四皇子想借兵夺权,便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乌国和景国虽相邻,但是千百年来,一直和睦相处,如果我们强行干预他们的夺权之事,势必会引起乌国皇室不满,而夺权的把握……又有几何?”景阳帝蹙着眉头,“多一事不如少一次,两国互通有无,和亲多年,还是不要伤了和气,遭殃的便是百姓了。”
“陛下,此言差矣。乌、景两国,虽为友邦,但是多年来,我国多向乌国进贡,并派公主和亲,说到底,还是先皇在世之时,乌强景若所致,如今……如果我们帮助四皇子夺权成功,那么……”说着,焦和的眼中浮起一丝狡黠。
景阳帝并不傻,自然读懂了焦和眼中的狡黠,停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这赵治,是乌国**夫人的儿子,**夫人又是晚晴皇后的亲妹妹,说来,这赵治,也是朕的亲外甥。”
“没错……若有一天,赵治得了乌国天下,必然念及旧情,唯陛下为尊,俯首称臣。”焦和眼角流露出一丝阴冷,转而笑道,“听闻乌国云州城内,有一支骁勇的孟家军,是南倭的天敌,如果我们出兵帮了赵治,那么,帮助景国消灭南倭祸乱,赵治又怎会拒绝……”
窗外的雨声更加急了,渐至滂沱,汹涌而下,隔着窗棂,仿佛金戈铁马,杀气铮铮厉厉,让景阳帝骰不够气,喘不过气。
两人静静的默立在乾坤宫内,良久,雨声倏然止歇,几声蛙叫,更衬得寂静的发寒。
“如此……焦爱卿觉得,如何不动声色的掣肘住赵治,掣肘住孟家军?”景阳帝站在宫内,一动不动,声音低沉,犹若蜀琴。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奴才认为,和亲,方显友邦,出兵,方显合理。”焦和的目光在烛光中隐隐而寒,“陛下,千古君王,成败之间,需的便是胆识,这四皇子,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为人谦和,却也透着睿智和冷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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