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婢女连连磕头哀求:“请公主帮奴婢向汗王求情,汗王最喜欢吃这种浆果,一定不会饶过我的,公主你也看到了,浆果并非我弄坏。”
“你起来吧,我会替你在父王面前求情,毕竟是小贝子干的,与你无关,”塔娜转身对小贝子说,“以后不准你再调皮了。”
小贝子吐吐舌,跑出厨房。
塔娜对贴身婢女说:“你现在就去找那送浆果之人,不管用什么方法先把他带到宫里来,不能让将军知道。”
“是。”贴身婢女立刻召人出宫。
塔娜又对厨房的婢女悄悄几语,婢女点点头。塔娜转身对珏隐说:“珏隐,跟我去见父王。”
塔娜公主再次与阿努丹对峙于可汗大殿中。
阿努丹说:“听说公主找到证据来证明珏隐的清白,如果再是你的小丫鬟证明珏隐不在场什么的,可汗需要休息,我也有很多公务要忙,就不要耽误可汗我们的时间了。”
塔娜说:“我既然来找可汗,就一定有十足把握,来人。”
只见厨房的婢女端上一大盆白醋,“这就是你找的证据?”阿努丹一脸茫然,凑过鼻子闻闻,不禁蹙起眉头,“这么一大盆白醋,你到底想干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公主神秘的笑容,令阿努丹一头雾水。
正当时,塔娜贴身婢女将送浆果的男人押入殿里,阿努丹看塔娜冷冷一笑,惊得一身冷汗。
塔娜对运送浆果之人说:“你敢把你的手放到醋盆里吗?”
“有...有什么不敢!”那人将双手放入醋盆,双手立刻泛起红斑,那人吓得惊声大喊。
“好了!”塔娜制止他的喊叫,“一擦就下去了。”
可汗疑问:“塔娜,这是怎么回事?”
塔娜向大汗解释蓝色浆果变红的缘由,阿努丹虽然已经心虚,但口中依然强硬:“回大汗,此人确实运送浆果入宫,但厨房里给您制作浆果的人也可以接触到浆果,他们也有嫌疑。”
塔娜呛回:“虽然厨房里的人也可以接触到浆果,但是在珏隐衣柜旁发现了浆果的叶子和白霜,只有运送浆果之人可以接触到。”
大汗问运送浆果的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那人瘫跪在地:“大汗饶命,是将....”看将军凶神恶煞的眼神,怯生生地收回欲出之语,“是我做的,我承认,都是我做的。”
“你...明明就是有人指使你,你根本就没有理由诬陷珏隐。”塔娜怏怏不服。
“我...”那人语噎,“反正就是我干的。”
“父王...”
大汗抢话:“罢了罢了,既然匕首没丢,阿努丹,看守宫殿是你的职责,你既然没守卫好,那就是你失职,罚你一个月的俸禄,来人,把这人带下去依法惩办。”
“是,大汗。”阿努丹对公主傲然一瞥。
士兵将运送蓝莓的拖走,塔娜心有不甘:“父王!”
“好了,本王事务繁忙,不想再管你们这些琐碎的小事。”汗王失去了耐心,“还有这人,”他指着珏隐,“你也不要留在宫中了。”
“父王,他是我的人,不能让他走。”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更何况你是我和硕特的公主,怎么能随随便便嫁人。”
“父王...”
汗王再次抢话:“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见汗王语气坚决,塔娜也不再敢张口辩解。
阿努丹趁机说:“大汗,修葺监狱的地方正缺人手,我看珏隐身强体壮,武功了得,何不派他到工地一展拳脚?”
“那也好,你去给他安排个职务,本王累了。”汗王起身离去。
塔娜看阿努丹得意忘形的样子,悲愤填胸,圆睁的大眼好似要吃了阿努丹一般,怒道:“珏隐,我们走。”
阿努丹拦住塔娜:“公主,珏隐现在是我的人,不能再跟你走了。”
“珏隐...”塔娜决然带他离开。
珏隐说:“公主,这是汗王的命令,不敢不从。”
塔娜气急而走。
☆、第14章 初入和硕特(3)
珏隐被阿努丹手下带到修葺监狱的地方,一彪形大汉端坐营帐中央,正是这里的营长。手下在营长耳边喃喃几语,营长点头,挥手让他下去,对珏隐上下打量一番:“看来你也有个来头,将军让我们对你特别照顾,哈哈,好,既然将军发话,那做属下的当然要服从。平时我们这里每人每天要抬五十担石料,今日天色已晚,我就让你抬一块石头。”
“多谢大人。”珏隐表面依旧淡然,但内心中隐隐不安。
营长挑眉示意士兵带他去看石料,只见一块五尺见方的巨大石料呈现在珏隐眼前!珏隐重重吞了一口口水,难掩怯色,只能拉起缰绳一试。他卯足全身力气,纵然裂眦嚼齿,脸红筋暴,石料岿然不动,围观的士兵纷纷嗤笑讥讽。
营长走出:“珏隐,我们这里的规矩,抬不完可没有饭吃,你可得抓紧。”说完,他便和士兵们在一阵哄笑声中离开。
暮色渐渐暗淡,夕阳的余晖下,珏隐的影子被拉的细长,豆大的汗珠滚滚滴落,重重摔在这干瘪的土地上,高墙大院内只剩他一人,纵使他的肚子已经严重抗议,但他仍不想放弃。
“哎,拿给你的。”珏隐闻香回头,见一人端着一碗香喷喷的菜饭,珏隐接过,“谢谢!”便张开倾盆大口。
“哎哎哎,懂不懂规矩,说是给你吃的吗?我们老大已经说过,抬不完不许吃饭。这是送给监狱里,”那名士兵指着监狱的一个门口,“最里面那个犯人的,你去给他送过去。”
珏隐嘴里噙满的口水只能咽回肚里,他进入监狱,见两名狱卒正在喝酒,刚想开口说话,一狱卒醉意朦胧地挥手道:“去去,快去快回,不许和犯人说话。”珏隐只好乖乖送饭。
“营长,我亲眼看着珏隐把饭送进去了,”给珏隐送饭的那士兵回营禀告,却不免好奇,“可营长,将军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营长说:“将军做什么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做属下的照做就是,出了什么事反正有他负责。”
监狱里,犯人吃得狼吞虎咽,自语道:“妈的,终于给老子改善了一顿伙食。”忽然,感觉吃到了坚硬之物,从嘴里吐出,才发现是一把钥匙,“钥匙?”犯人惊得起身,瞥见其他狱友都已睡去,狱卒也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他将钥匙插入牢锁内,果然打开了。还有这等好事,庆幸之中来不及多想,他便悄悄溜出大牢,只感觉院内的巡卫也少了许多,越发感觉事有蹊跷,心中不免嘀咕:不对呀,一定有人在搞鬼。他警觉地从另一侧墙头爬上城墙,借着月光,侧目远视,果然在城墙外埋伏着一众士兵,“妈的,就因为老子不招供,就想害老子,老子也不让你们好过。”犯人气急败坏,直奔军帐大营,一把大火点燃军营的粮草。熊熊大火漫天而起,营长在叫喊声中惊醒,还没来得及下床,一把利刃已然架到他的脖颈上,“为什么要害我?”犯人质问。
“我...”营长语塞,不知如何辩解。
犯人质押着营长走出军营,士兵将其团团围住,“放我走!”犯人面目憎恨,利刃越发吃紧。
营长吓得浑身颤抖:“你们都让开,放他走。”
犯人挟持营长步步退出军营,士兵只能远远跟随,不敢靠近。遽然,如烈风过境一般,犯人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根木棒正中他的后脑,犯人只觉头脑一昏,一股热血喷流而出,竟然没有倒下。营长趁机挣脱,犯人大喝一声,冲向手持木棍的珏隐,珏隐看着手里断裂的木棍,以为遇到了强劲的对手,谁知只是脑壳坚硬些,轻松几下,犯人就被制服。
士兵押住犯人,营长这才骄横起来:“哼!你以为你会铁头功,我们就不能把你制服吗?把他押入死牢!”他见珏隐武功高强,便嬉笑上前,勾肩搭背,一改白天的脸色。
珏隐看他一身虚有其表的腱子肉,付之一笑,撇开他的胳膊,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
忽然,营长的妻子哭喊着跑来:“大火蔓延到了毡帐,我们的儿子还在里边。”营长听此,发疯似地疾步而去。毡帐是士兵家眷生活的营帐,由于士兵都在竭力扑救军营之火,却不料军营之火已蔓延至此,老弱妇孺缚鸡无力,自顾不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海吞没他们的帐篷。
“你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管儿子!”营长对妻子大吼。
妻子抽泣着:“我在厨房给儿子做酥油饼,我出来的时候毡帐已经烧起来了。”
营长只顾着发火,瞪眼看着大火干着急。珏隐却毫无犹豫地冲进火海,救出了火海中晕阙过去的孩子,胳膊被砸伤。
珏隐默默回帐包扎伤口,营长带着妻儿进到账里,重重跪在地上,满脸愧疚和感激。珏隐搀扶他们,营长决然不起,自责道:“珏隐,你大人有大量,我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直刁难你,给你难堪。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儿子这条命也是你救的,你就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们一拜!”三人一记响头。
珏隐扶起他们:“举手之劳而已。”
营长说:“珏隐,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有事尽管开口,大哥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定当帮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