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渊和尘瑾本想立即动身去追查,“等等。”千宿却仍有疑问。
尘瑾问:“千宿哥,事不宜迟,还有什么不妥吗?”
千宿摇摇头说:“没有,只是看到这枚戒指,我想起了羽落。”
景渊拍拍他的肩膀,说:“哦?原来是触景生情呀,兄弟,感怀的事情等案件处理完再伤感也不迟,查案要紧。”
千宿沉默地摇着头:“那倒不是,看到这枚刻字的雕花戒指,我想到了一个地方,这枚戒指可能出自那里。”
尘瑾问:“哪个地方?”
“连理桥。”
“连理桥?”尘瑾一股莫名样儿。
景渊想起:“哦,我听说过这个地方,连理桥在宛平(今北京门头沟区)附近,之所以叫连理桥,是因为桥边有两棵千年古树的枝干连结在一起,就好像夫妻一样缠绵情深,所以那两棵树就叫连理树,桥就取名连理桥。”
千宿点点头:“没错,重要的是,桥旁有一家首饰店,专门打造这种刻着名字的戒指,看戒指的雕花,应该就出自那里。”
尘瑾满怀爱慕地向千宿眨眨眼:“哇,刻着名字的戒指,千宿哥原来还这么浪漫呀。”
景渊又学起尘瑾的口型:“这么浪漫呀,小屁孩儿懂什么叫浪漫吗!”
尘瑾向他撇嘴道:“你才小屁孩儿呢!你要是懂浪漫,也不会到现在还单身。”
景渊却不服:“浪漫和单身有直接关系吗?想我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迷倒万千少女,追求我的人多得是,我单身是因为我眼光高,看不上那些胭脂俗粉。”
尘瑾奚落道:“呦呦呦!看把你嘚瑟的,你那么能耐,为何连蝶城都追不到?”
景渊话赶话:“谁说我追不上她了!”
“嗯?”尘瑾向他扬扬眉,不禁嘲笑起。
景渊尴尬不已:“喂,谁...谁说我要追尹蝶城了,那个泼妇,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我...我才不喜欢那样的呢。”
尘瑾嘴角撇上了天:“脸蛋?还身材?庸俗的男人。”
景渊回呛:“你才庸俗!”
“你!”
“你!”
“你,你,就是你!”尘瑾吐舌撇嘴,景渊哭笑不得。
千宿对他们的吵闹已见怪不怪,继续分析案件:“你们难道没想过连理桥和鸡场、集市相距很远吗?”
景渊和尘瑾这下嘴,尘瑾想想说:“对呀,想想确实有段距离。”
景渊却说:“那可能是两个人去连理桥游玩买的戒指呢,每年去连理桥的游客很多,尤其现在春暖花开,正是出游的好时节。”
尘瑾疑问道:“那我们去集市附近寻找还是去连理桥询问?”
千宿说:“我觉得还是去连理桥,那家首饰店对每对购买戒指的恋人都有记录,然后送给他们一条红丝带绑到连理树上,从那里下手应该很容易。”
景渊也同意:“好,事不宜迟,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及早赶过去。”
——
三人驾马赶至连理桥,天色虽已暗淡,仍有数对小情侣在此游玩嬉乐。首饰店倚靠连理桥而建,老板见三人进店,上前热情招呼:“三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千宿微微一笑:“老板,我们不买首饰,就想麻烦你帮我们查下贵店一位顾客的情况。”
老板脸色耷拉着,自顾自的整理账册:“顾客的资料我们都是保密的,不能轻易给别人查阅。”
景渊本想掏出令牌,千宿阻止他,拿出一大锭银子,老板嬉笑着收下:“哎呀,这个季节我们这里每天要接纳上百名顾客,要查一位顾客也不是那么容易呀。”
千宿又推给他一锭银子,老板这才满足:“好说,好说,请问你要查的人叫什么?”
千宿说:“叫璎珞。”
“好,我帮你查查。”老板快速翻阅着一本本记录册,片刻后,“哎呀,有了,璎珞嘛,就是她了,当时我还夸她的名字好听来着。”
景渊问:“老板,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你们店买的戒指吗?”
老板看看记录册上的日期说:“去年的十月初吧。”
千宿问:“那和他同来的男人叫什么?”
老板将记录册呈给千宿:“你看,叫鹏达。”
“鹏达?好熟悉的名字呀。”景渊自语着。
尘瑾推推他:“你认识?”
景渊摇摇头:“只是名字有些耳熟而已,可能大众名字,叫的人很多吧。”
千宿继续问:“老板,你刚才说夸她名字好听,那你对他们两人还有其他印象吗?”
老板说:“他们两人经常经过这里。”
“经常经过这里?”三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老板却很平淡:“对呀,他们当时来我家店订购戒指,璎珞姑娘说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可能就常来吧。”
千宿问:“老板,这附近有没有人家?”
老板指着桥的方向:“过了桥,有家客栈,山脚下稀稀疏疏的也有几户人家。”
景渊问:“老板,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最近一次经过这里是什么时候?”
老板想想说:“不记得了,反正有段日子没见过他们了。”
正当三人无从入手时,一旁的伙计却幽幽开口:“昨天晚上我还见到他们的马车经过这里呢。”
景渊惊问:“昨晚?你确定没看错?”
“应该不会吧,他们夫妻二人很恩爱的,只要天气好,二人就来这里游玩,你侬我侬,简直羡煞旁人,他们的马车我记的很清楚。”伙计回想着,继续说:“昨天晚上亥时左右吧,我整理完账册,关好店铺要走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马车急匆匆的经过这里,那个时间,这种地方很少有人经过,我不会看错的。”
☆、第84章 双城计中计(2)
三人从首饰店出来,经过连理树,千宿却无心向前,驻足凝视着挂满树枝、随风飘曳的红丝带,又想起了和羽落游玩这里的美好时光,曾经的不离不弃,也经不住时光的敲打,一对美好的恋人阴阳相隔,千宿心中不断自责,他恨自己眼见心爱之人坠死山崖,却束手无力,他恨自己任凭仇人逍遥法外,却迟迟不能报仇...一切的一切,可能会是他一辈的无法抹掉的伤痛。
千宿缓步靠近大树,想起他和羽落挂红丝带的地方,但那里已经被无数条红丝带覆盖,他努力寻找,“千宿·羽落”字样的红丝带映入眼帘,他的心头漾起涟漪。“千宿”两个字还是羽落亲手写上去的,他轻抚着红丝带,感受着羽落遗留的温存,过往的种种掀起阵阵波澜,敲打着他一根根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哎呀,你戴错了!”只听身边一个女孩子在抱怨,“刻着我名字的应该戴在你的手上,刻着你名字的才应该戴在我的手上,十指连心,这代表你在我心里,我在你心里,我们不离不弃,不管走到哪里,我们的内心都要牵挂着彼此。”
男人及时纠正错误,轻吻女孩儿的额头,女孩儿立刻展露欢颜,二人手拉手甜蜜地离开。
千宿忽然大醒:“对呀,这件事情我怎么忘了,那只女人的断手上为何戴着自己的戒指?”
“千宿,快点吧,天要黑了!”景渊还是忍不住催促。
“好。”千宿收起红丝带,便和他们离开。
山脚下人烟稀少,零零星星的分布着几户人家,他们见两位挑柴的大爷正在树下歇息,便上前询问。
景渊问:“老人家,请问你们知道鹏达和璎珞住在什么地方吗?”
老人耳朵不好使:“谁?”
景渊提高嗓门:“鹏达和璎珞!”
老人摇摇头:“不认识,这里一共也没几户人家,所有人我都认识,没听说过他们。”
另一位老大爷张口道:“我也没听过他们,不过那边有座茅屋,总有马车进进出出,应该是外来人,我们都不认识他们。”
景渊问:“是一男一女吗?”
老大爷点点头:“对,就是一男一女。”
来到茅草屋,透过栅栏可以看到干干净净的小院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春天花儿开得正艳,貌似常常有人打理。
推推门,没上锁,景渊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片刻过后仍无人回应,他们便推门而进。
进到屋内,和院子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已经凌乱不堪,有明显人为翻动的迹象,地上和墙上沾满血迹,顺着血迹从门口走向卧室,有很明显拖动尸体留下的痕迹,床上俨然成了血泊。
景渊翻动被子,被子里包裹着一把杀牛刀,景渊说:“可以确定受害者应该是在这里被碎尸。”
尘瑾惊恐道:“啊,碎尸呀,好恐怖!”
“集市出现一只断手,其他部位应该也被藏匿了起来,一般情况碎尸、匿尸都是熟人作案。”
尘瑾疑问:“可是我们派人到处搜寻,也没找到其他尸块呀。”
景渊说:“案发现场离集市甚远,可以想象凶手应该把尸块零零散散分布在不同地方,自然不易找到。”
千宿却有不同看法:“如果凶手是为了掩人耳目,将尸块抛弃到四面八方,他应该把尸块藏得很隐秘,不会无端端的出现在闹事的一车鸡爪里,而且还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说?”景渊问道。
千宿推敲着:“凶手很可能是想吸引我们的注意,让我们故意发现尸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