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人,他阴啊。
好像不打赢我决不罢休一样,他看自己技不如人,竟然专指着我受伤的右手敲。到底是才过两天,伤口还没怎么愈合,被他这样咄咄相逼,躲来躲去我逐渐被疼痛牵制了速度。终于,在他折扇敲下来的一瞬间我没能躲开,他的扇面落在我的手掌上,力道有点重。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飞起一脚把他连人带扇一起踹飞了。
再看手掌,漫出的血已经将裹布浸透了。
顾笑之从地上爬起后立刻向我跑来。我以为他又要犯病找打,抬腿又是一脚。只是这一脚踢在了他胸膛中央,他却没反抗,而是有些急切的问:“你没事吧?”
我抬起手对着他,“你自己看。”
顾笑之从我的手看到他前头染了一道红色的折扇,默了默,道歉说:“抱歉啊霍姑娘,我下手重了。”
我叉起腰又发现腰间被抹上了血,顿时气的有点语无伦次:“我说你,不跪、不跪能死吗?非得有一个人要跪,我是触了你什么禁忌了吗?你非得这么玩我,是嫌生活太无聊想找点乐子?出了宫门往前过三条街左转就有香杏画舫,随便你玩去!但是请你不要在找我的茬了,谢谢!”
“霍姑娘!要不我赔你一身衣服吧?”我都走出好远了,又听他在后面叫。
“不用!”
“你这次不要,我下次可要过分了哦?”
“……”
此人,此人多半是变态!
小半个时辰后,我和顾笑之结伴从齐眉的仁医堂出来,脸上已经写满了认命。
这人……难道只有对我才时常充满恶意吗?为什么她和齐眉交谈的时候就能谦顺如翩翩公子,到了我这就成刀里藏笑啊?
“这瓶是齐姑娘嘱咐每日要换的外敷药粉。”他将药瓶子凑到鼻子下闻过后递给我,顿了顿,说,“你自己塞进去吧。”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胸口,飞快地用左手把药瓶抢了过来,塞进袖子,告诉他我不是什么都往那塞的!
顾笑之挑眉,又举起另一瓶,“这是隔两日服一次的,你看好,瓶子比那个扁。”说着动作十分自然的抓着我的右腕把胳膊往里伸,半晌又拿出来。
“好在你今日没穿上次那身衣服。”
“哦。”我以一个字回他。
“这地儿我还不熟,你带我去看看哪家店有合适的料子给你做身新衣服?”
“恩。”
“那请霍姑娘带路吧。”
“哦。”
此人阴晴不定,目的不明,我必须小心谨慎避开他随时可能布下的陷阱!
为了自己安全着想,我立刻带他去了一家之前熟悉的布庄。这布庄的袁老板虽然脸圆了点儿,人怪了点儿,但是布料和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特点就是贵。
我就不信他顾笑之一介布衣第一天上朝能带多少银子!
☆、26.你眼光提高了
进了门我就直接说:“老袁,有什么新来的料子都呈上来!”
老袁睁着他圆圆的眼打量了一番顾笑之,说:“你交桃花运了?”
“诶?”
“前阵子你领的可不是这位公子,这位公子明显要比之前那位贵气,你眼光提高了。”老袁朝我比大拇指。
“什么跟什么啊!”我哭笑不得,“他是对我有愧,来给我赔礼道歉的,所以你尽管把好料子都拿来给我们看看啊,我后面这可是当朝宰相,拿的差了丢的脸可就大了。”
老袁了然:“原来如此。但是霍小姐,新来的料子都是做姑娘家的衣服的,暂且没有合适你的。”
“噗。”
我脑袋一热,怒视顾笑之,“不许笑!”
“你不是说你穿的那个女装吗?”顾笑之仍旧笑的很开心。
“料子是男人用的,但是样子是女人穿的,不行啊!”我举起手,想着自己有伤在身,忍着没拍上去。
“行行行。”顾笑之止了笑,对老袁说:“那把那些……合适姑娘家穿的料子拿出来,我看看,应该会有适合她的。”
老袁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来回扫了扫我们两个,点点头,转身进屋了。
一个个精致雕花的长木盒被他端了出来,在柜台上排了一溜儿,光看上去就是大有来头的样子。盒子打开后,里面的绸缎更是让我这本来对绸缎不是很感兴趣的人都眼前一亮。
好美!
我忍不住惊喜的看向顾笑之,只见他眉头深锁,手指不断的摩挲着缎子。
我刚想说要是他觉得买不起的话也没关系,因为这店其实就是霍小五开的,老袁是他的分号掌柜。可是顾笑之却一把将绸缎提了出来,用力一抖,丢在柜台上。
“这布有问题!”
老袁当即就变了脸,一把护住自己的绸缎,挡着顾笑之的手说:“公子不识货可不要乱说,这料子是昨日刚进的,由我亲自检查,绝无任何问题。”
顾笑之如同小扇子一样浓密的的睫毛上下扇了扇,而后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看向老袁,说“我偏要说它有问题。掌柜的若不信,便与本相赌一把,如何?”
老袁也看着他,“赌什么?”
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自然是分不清这布内里是好是坏的。但客人强行说它有问题,有问题不解决就会坏了霍小五的名声。顾笑之好歹是当朝丞相,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问题,老袁之要和他怼上,那吃亏都是在所难免的。因着是熟人,我免不了帮老袁开脱一下,“行了行了,你们俩想争,那就来点小的怡情一下,若是这绸子有问题,就拿一匹店里其他的来给丞相大人,再为他免费做一件衣裳好了。若绸子没问题,也请丞相大人莫要再闹,让我早点回家,如何?”
没想到,他们俩人竟同时看向我,“我不!”
“你们都去死好啦!”
我坐在供客人等候的木椅上,双臂环胸闭上眼不再看他们,随他们斗去!
顾笑之说:“若我赢了,你得把这些料子的来源告诉我,然后再把昨日进的所有料子都免费制成衣裳打包送到丞相府。”
噫,这人好狠,有问题的都不放过,还一个都不放过!
老袁说:“若我胜,丞相日后所需的衣料只可到小店来买,且付价双倍。”
噫,老袁你更毒!
我闭着眼睛没去看,都能感受到从他们俩身上传出的森森煞气。
☆、27.它太适合霍姑娘
两个大男人也没多计较亏赚,当即拍板。然后就听着顾笑之说:“这料子名曰雪缎,是东面津淮国出产之物。多半是因两国素来交好,相互之间的贸易日益增加,才有商贾将这雪缎送往无征国销售。只是……这料子看似绝美可人,论质量来说却是平常之物,耐看而不耐穿,因此早时鲜少有大家会以贩售雪缎为主,售卖者不在多数。此料经过精心晕染后用来拉拢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再适合不过,她们多半不会将一件衣服穿许多次,也不会做什么大动作使料子破损,由此还衍生出了一句话来赞美那些可以穿着雪缎的贤淑女子,叫做雪凝肤而未融,巧入画竟有声。因这句话,雪缎的名声才逐渐起来,成为许多女子用来证明自己之物。”
一个布也能有这么复杂的来头?我忍不住抬眼看了下顾笑之,见他面带胸有成竹之笑,神采飞扬,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老袁显然被他不加思索的话唬住了,勉强承认:“进货时,卖主的形容与你无异。”顿了顿,他又说:“这也只能说明这料子不是适合霍小姐的,不代表它有问题?”
嘿我坐在这也惹着你了?
我差点拍桌子站起来,但想到我现在是闭目养神懒得搭理他们呢,只能忍着当做没听见。
顾笑之短促的笑了一下,说:“恰恰相反,这料子的问题,是它太合适霍姑娘了。因为”
在他故意拖长的尾音中,我没忍住又睁开了眼,看着他一根根掰开老袁护在雪缎上的指头,然后捞起雪缎的一条边,两头各握在手中用力一扯。
被扯在他手间的雪缎绷的紧紧的,丝毫没有破损。
顾笑之说:“雪缎之所以能买到比其他布料都要贵的价格,一因它柔软舒适易上,二因它在阳光下照耀会呈现独特的光彩泽,三呢,就是它被用力一扯便会破损抽丝,即使抽丝了,那丝絮也会参差衔接而不断掉,恰好可以遮掩住破损的地方,还会添一些妖娆妩媚之意,故而显得格外珍惜,开始被广泛使用起来。尤其是青楼的姑娘们,最喜用以引诱客人。而我手中这个,怕是撕都不容易撕开。它在选料上只是寻常的绸子,是染的时候多加了些什么,才导致它的颜与雪缎极其相似。但手感,细摸起来差距还是略大。至于成本么……可能要少个十分之七八。”
在老袁有些古怪的脸中,顾笑之扬起手中的绸子,“卖家一定在交货之前拿出过样品示范给你看,但货到了你手上,这么贵的货……你舍得扯开吗?”
半晌,老袁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舍得。”说着在几个木盒之间翻了翻,找到其中一个放在上面打开,把里面水的绸子呈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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