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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妃传 (小爱的尾巴)


  她所言皆是实的,便是这样的实话叫秦疏酒揪了心,她便晓得郑皇后非一般人,恐是当年丽德妃疑了她的身份,可是郑皇后的心思。秦疏酒的身份,便是她最致命之处,对于这致命之处她必须严保。郑皇后知了她的真实身份,秦疏酒一直都在猜思这一件事,虽说她实在不知郑皇后是从何处得猜,不过只要郑皇后手中握了这个秘密一天,她的命便会一直悬着。
  郑皇后必不可活,不单单是为了一族的血海深仇,同时也是为了自己,秦疏酒必定要取郑皇后的性命。如今之事下,郑皇后会选择孤注一掷,秦疏酒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这样多的证据确凿之下,她唯一能赌的便是璃清信自己。
  还是信郑皇后。
  郑皇后之语,甚是骇俗,便是林淑妃与余善的面色都已惨至极点,璃清不语,众人皆不敢出声,便是这般僵等着,候着陛下出语,也是等了许久,璃清终是开口了。
  看着郑皇后,璃清说道:“你说窈妃是倾氏余孽,可有证据。”
  “臣妾……”
  “没有证据,你何来的这等荒谬妄猜?”郑皇后顿言,便是没了确凿的证据,也是因着她给不出确凿的证据,璃清笑了。
  “丽德妃当年一直冤枉疏儿也就罢了,如今你还想重拿这一事说事?皇后?莫非你真觉着朕好糊弄?当娘逆贼入宫欲行刺,疏儿为了救朕险些没了性命,这一件事,你可是忘了?如果疏儿真是倾氏余孽,当年为何要救朕,刺向她的那一剑又为何那般狠毒。”
  倾氏一族举族皆灭,归根结底璃清也逃不得干系,如果秦疏酒真是倾氏一族的余孽,她为何要舍命救她?对于身上流了那样的血的人,断然不可能救下自己的仇人,倾羽君更加不可能真的险着要了她的命。
  秦疏酒救了璃清,便是最好的证据。
  她非倾氏余孽的证据。
  陛下信她,只要陛下信她,旁人多说也是无用的。
  已是话顿而后看着郑皇后,璃清再道:“便是皇后真的硬要道言疏儿乃是倾氏余孽,那么皇后倒是回了朕,为何这个世上还留有这一族的余孽。若是朕没有记错,当年这一件事可是郑太傅与宇文生一道处办的。如今你竟是道言这个世上还有倾氏余孽苟活,那朕是不是要治郑太傅一个失责欺君之罪?”
  这是璃清的旨意,郑太傅却未办妥,便是治了他失责之罪也是当的。
  璃清之语,意已明然,对于秦疏酒,他是信的。
  不若郑皇后如何辩求也是无用,怒而挥袖,璃清说道:“这一件事,往后朕不想再听到,至于皇后……”
  提及皇后便是一顿,随后看向郑皇后,璃清说道:“至于皇后,宫中之事甚是琐烦,想来整日处办这些事,皇后也是累了,便是好生在清宁殿修养吧。”

☆、第二七六章 连计而下

  郑皇后最终还是没有定罪,不过陛下之意也是明了,让郑皇后在清宁殿好生修养,便已是半弃之意。郑皇后毕竟还是姜国皇后,关乎的也是皇室的颜面,这样的事总不得泄露出去,便是禁了郑皇后,也是罚了。
  郑皇后事关国体,的确不可动刑,不过闵烟却不同,幽昭仪之死如何看来便是她所为,不若如何,总该给四皇子一个交代。便是这等妄害主子的没良心的东西,宫里头可是不能留的,纵是闵烟一直喊了冤枉,不过这事已是定了。
  将闵烟押入掖庭狱,由严公公亲自主审,不过一二天的功夫,闵烟也就全招了。究竟是否郑皇后主使如今已不重要,只要闵烟招了,承认幽昭仪之毒乃是她下,便是足了。
  妄是毒害后宫嫔妃,陛下未下旨连诛九族已是最大的宽容,闵烟自当留不得性命,而郑皇后那儿,便是禁于清宁殿内,好生修养。
  如今之事,郑皇后已败,便是前朝的郑太傅,璃清恐也当动手了。郑太傅之心,璃清自当瞧得清明,不若打的便是姜国江山的主意,想要扶持皇子登基,为的还不是待皇子继承大统后,由了郑氏幕后操控,倒是姜国的江山便是得改姓了。
  郑太傅心里头打的这一份心思,璃清倒是早就有所察觉,只不过先前因了前朝郑太傅盘枝纵横不易根除,后宫郑皇后又乃是国母关乎后宫安定,璃清不好动手。如今郑皇后私下害了嫔妃已谋私利,按律已是重罪,璃清也是暂且将其幽禁于清宁殿内,至于前朝郑太傅那儿,也可已此事稍做牵制。
  害命可非小事,郑太傅并非无脑之人,眼下这般既是不敢妄动,便是不敢妄动也就给了璃清一个绝好的机会。根根错节,一点一点的剥离郑太傅盘跟的错节,待到最后再对郑太傅下手,劝了他告老还乡,也就不是件极难之事了。
  秦疏酒后朝设计陷害郑皇后,璃清前朝倒是利用这一件事牵制郑太傅,以达到削减他权势的目的。郑太傅本就是秦疏酒不可忍之人,如今璃清要对他动手,秦疏酒自当相帮。前朝有着秦太尉相助,宫外绿无烟也是个极好的帮手,郑太傅的权势利益削弱不过时间上的问题。
  宫里头没了个郑皇后,秦疏酒倒也难着松懈下来,郑皇后一直都是她眼中的一根刺,若是不拔除总觉着寝夜难眠,恐着一个不甚就着了旁人的圈套,倒也叫自己落了个万劫不复。只要郑皇后一日权势仍在,璃清一日还信着她,秦疏酒就多了一日的危险。现下皇后已是落了势,她倒也难着可以松了口气。
  倒也是轻嘘叹着,便是瞧了她这一声嘘叹,南枝出声询问:“姐姐可是再叹什么?”
  “也没什么,大概是觉着郑皇后如今落了势,心中沉压的一个石头也跟着落了地,故而也就叹了。”没了这一块石头人实在是轻松不少,南枝也是如此觉着,当下也是应了头,南枝回道:“这般说来倒也是呢,往时郑皇后仍是得意,总是忧心着今日这一觉睡过去,明日是否又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如今郑皇后落了势叫陛下幽闭在清宁殿内,没人在暗处直勾勾的盯着咱们,倒也是轻松。”
  过惯了那等算计的日子,如今这般松然倒也叫南枝有些不甚习惯,当下便是轻了笑,南枝接着说道:“这一次能够拉下郑皇后,终该当谢的还是安平公主,若非公主作证,说实的,南枝还真不觉着能拉下郑皇后。”
  这一次最大的利处便是安平公主站在她们这儿,公主乃是养于郑皇后膝下,与郑皇后便是母女。这女儿指控母亲的话,恐是最真的事实,当安平公主愿意帮她时,就已定了郑皇后的败局,当下秦疏酒也是微了一顿,随后颔首说道。
  “这一次的确是亏了公主,若不是公主道言那些虚陷的话乃是她在清宁殿内无意间亲耳所听,恐是依了皇后的狡思,真不见得可以扳下。”
  “便是安平公主,平素瞧着也不是那等狠心之人,倒是没有想到她竟是承了姐姐之计,殿堂之上说得倒也跟了真的似的。”
  “她当然会承我之计。”便是话落而后一笑,看着南枝,秦疏酒说道:“这可是害母的大仇,公主又非不孝之人怎能弃了这一份仇恨?再说你真觉着公主从未疑过魏充仪之死无内隐?皇后的确厉害,不过公主在她膝下养了这样多年,纵然再如何的厉害总会流出点本性。公主性子是静,不过公主也承了魏充仪的心思,何人真心待了自己,何人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公主便是瞧不出来。对于郑皇后,公主只怕也无几分母女之情,如今我在与她说魏充仪之死恐与郑皇后有关,你觉着公主能忍下这一份恨意。”
  安平公主对于郑皇后的起怨,也不知一朝一夕便可成的,当年赵国使臣出使和亲时,郑皇后就不曾动过意想帮她,最后还是秦疏酒出手相救,当是她便觉着安平公主或与郑皇后并不如外人所道那般。因是留心,所以也一直留意着,倒也叫她察了这些,最终演变成了如今的挑拨离间,借手构害。
  秦疏酒最是算思,这一点只怕宫中还真无人能与她比肩,倒也怨不得南枝一直敬了她的心思,当是话落南枝接语说道:“姐姐倒是将皇后与公主都算清了,尤其是公主的心思,摸得也是清透。姐姐乃是能人,南枝一直清的,不过郑皇后也不能小觑,那日殿堂之上竟是几次险些叫她狡了辩,倒也叫南枝惊了心。”
  郑皇后一直都不是个简单之人,想要扳下她,该承当的风险也是必要的,也是闻了南枝这一番话,秦疏酒笑语应道:“她当然不是个简单之人,若不然何必叫我动了这样久的心思,步步将公主变成我手中的利刃。害了六皇子,叫公主怨了郑皇后,这些哪一件是简单的,还不是算足了心思,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最后还不是叫郑皇后看出破绽,知了这一切都是我设下的局,为的就是扳下她。”
  “郑皇后的确厉害,可惜老天爷终归还是站在姐姐这边,纵是她看破了又能如何,当时已是证据确凿,不若郑皇后如何解释,皆是一派狡思,没人会信的。“
  “她也算是算了一辈子,周遭的人全都算进去了,独独将安平公主给忘了。或许不是忘了,只不过在郑皇后眼中,也许这个无母的公主算不得威胁。谁会知道她最后竟是败在自己的女儿手上,倒也叫人为她起了几分怜意。”从未将安平公主放入眼中,便是郑皇后最大的失策,她恐是做梦都想不到,当初为了叫人觉了自己贤良一道借入膝下养着的孩子,最后竟会联了旁人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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