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妃传 (小爱的尾巴)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小爱的尾巴
- 入库:04.10
如今她们叫太后幽闭于此,便是什么都做不了了,眼下南枝也只能将期盼寄于宫外,只是这一份期盼于秦疏酒而言却是无用的,便是听了她的话而后一笑,秦疏酒说道。
“纵是将消息传出去又如何,我们身在宫中尚且都没了自救的法子,更何况长姐她们身处宫外,就算有了思策也是鞭长莫及,如何能帮了我们。”
“这般说来便是再无翻身余地?”因是着急话也激动几分,话询之后见了秦疏酒收声定默,微顿之后方才说道:“世间岂有什么绝对,只要人还活着,就一定有翻身的余地,只是眼下机会未到。先前那事余温未消,太后心中必然还留有余怒,现下动手只怕事难成,到时叫太后更是恼怒,将是更陷难行之境。”
翻身,自然还是有机会的,只是这个机会必当寻准,若不然事半功倍于她们而言可就不利了。秦疏酒的意思,南枝明白,也是因了明白纵是心中百般焦虑,最终也只能强忍了。
白日中昙亭院已是处处渗了寒,便是这入夜之后寒意更甚了,虽说廖昭容佛性心善,私的给她送了些御寒的棉衣以及棉被,可在这久未经修的昙亭院内,便是将那棉衣棉被都盖在身上,仍是觉着冷风渗得很,辗转难眠。
秦疏酒已是极力的想要入睡,只是那森森渗入骨中的寒风刺得她连着骨子都觉着阴痛,更是沉不了眠,也是因着昙亭院内阴冷至极,眠睡不得的秦疏酒最终只能起了身,随后披了件棉衣推门上了院中。
她们这处的需备早就叫内侍省给忘了,便是廖昭容遣人送来的炭火也是焚尽,也是觉着躺在屋里头觉得阴寒得受不得,秦疏酒干脆起身上了外头,略微动了身子倒还能叫这阴了的身子暖些。推门而出便是因着不愿搅了南枝与帘儿的好眠,故而出行时秦疏酒是刻意轻了脚步,也是因了这段时日苦了那两人,倒也未将她们惊醒。
出门再轻了手脚合上屋门后,秦疏酒这才行入园中。
屋内虽然阴寒着冷,不过这屋外头更是寒得刮骨。刚刚行出时便叫外头的风冻得连打了几个冷战,忙着拢紧了身上披着的棉衣,秦疏酒行入雪中。漫雪之下昙亭院倒也别致得紧,虽然不似钟碎宫那般连着三四宫殿绵建在一处,仅有几间惨败了的旧僻院,不过这仅有的几间破败旧院在这皑雪之下倒也显得诗情画意起来,叫行入雪中探望的秦疏酒恍着宛若回到入宫前的那段岁月。
一下子从碉楼瓦砌的亭台楼阁坠入破败惨淡的林间小屋,当年的秦疏酒真觉着自己熬不下了,谁知那样至天入了地的惨遭竟然也不能夺了她自幼娇生惯养的性命。反是叫她在艰惨之中逐渐历拔起来,一点点褪去自幼便携在身上的娇气。褪去那打小便藏埋在心中的童纯和幻想。成就了今日鬼魅手腕的秦疏酒。
无人之下,昙亭院异常逸静,便是这样一份静逸叫秦疏酒记想起了种种,倒也觉了几分倦累。便是思寻之时人也是恍若不知向了何处。当是心中思顿忽的秦疏酒听到一声脆响。像是雪地中何人行时不慎踩了枯枝的声音。因是这声来得突兀。在雪地里又极其清楚,便是将秦疏酒的思绪从远处拉回而后惊提了心朝了声源处看去。
“谁?”厉声询了一遍,秦疏酒质询道。只是这出声的询并未换来回应,昙亭院的四周仍旧是安诡的静。刚才的那一声脆响绝非秦疏酒幻听,必然有谁入了这儿,因是心中起了疑秦疏酒忍不住朝着声源处行去,出了昙亭院的院门而后入了院外,秦疏酒站处在那儿朝着四周探望。
入眼皑皑白雪,除了那矗立在白雪之中已是因了寒风吹洗枯败的枝干,便是瞧不见旁的。明明脆响听得清明,可这外头却是瞧不见入经之人,秦疏酒这心里头免不得起了惑,不过就现下她这境地,也是莫要多事方是自保上选。也是因着看不见何物,秦疏酒便也没在行出正欲回身入屋歇息。谁晓这才刚移动了身子,竟是叫人自身后一手蒙住。
那从身后探出的手直接捂住秦疏酒口鼻,死死的捂压住,忽然的一捂叫秦疏酒的心直接沉压下去,下意识便是挣扎。可是那人手上的力道极重,身形看着又当是个男子,秦疏酒这样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至他的压擒下挣脱出身。便是不住的发出“呜呜”求救声,秦疏酒一面挣扎一面抬了手试图将那捂住口鼻的手掰扯开。
怎奈那人的手劲极大,意也是明的,秦疏酒实在无力挣开,因为口鼻叫人强行捂住,秦疏酒的意识逐渐涣散,手上掰扯的力道也是渐轻了,便是连着求救的“呜”声也轻了不少。那身后偷袭之人一面捂死秦疏酒口鼻,一面费了劲将她往着院外林中脱去,拖行之时秦疏酒涣着眸看着顶上飘下的雪。
刚才还无雪,可现在?竟然又落了。
点点散散如了棉絮一般,自天上落下,落于面上化开,冰凉的雪水顺颊滚落而后落入衣内,虽是冻了心的凉,可如今的秦疏酒却是感觉不到半分寒意,她的意识早已散了。便是这涣散之时,秦疏酒觉得自己好似看到儿时光景。
那时的自己还很小,无忧无虑不知何为仇怨,何为不公,无知而又纯童的在园内戏耍。那一日也是如着今日这般的雪,漫天大雪盖过整片园林,皑皑的一片美得紧,便是在那样一个皑雪覆盖的深冬,她看到了那个人。
忽的入了自己的眼,撞得那般悄无声息,便是忽见之时好似也是如着今日这般,天忽然降了雪。
皆说人在临死之前总会看到很多过往的回忆,而此时的秦疏酒,意识已是逐渐涣散,入了空灵。
颜阂乃是禁军统领,宫中一切危安自是由着他全权负责,虽说年关已过,可皇宫之内的安全仍不可松懈,便是入了夜有时他也是亲自巡逻心中方才可安。今夜也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觉着几分不安,便是叫心里头的这一番不安搅得不可安生,颜阂便是披上轻装而后入了宫中巡视。
宫中戒备森严,每个半个时辰便是一队行过,便是雪夜也当如今,为的就是保了宫中安平。宫中有禁军巡视,颜阂自当不用入了其中,一人在宫内巡逻起来,当是行时不知不觉竟是至了昙亭院。
昙亭院早就是一处荒废的宫寝,多年的未修叫这儿落败不堪,因是落败故而也未曾有人住在这处,不过这儿近来倒是迎入一人。因是涉嫌以魅惑之物争宠损了陛下龙体,太后震动之下将窈婕妤褫贬为美人,罚入这昙亭院静思幽闭。
这样一处败落之地并不能因了窈美人的到来多出几分生气,还是如了以往处处透露着败落的死沉,因为这儿并非什么要紧之处,禁军也从未巡视留意过这儿,倒也叫颜阂下意之识上了这儿。
行近昙亭院,那是下意之举,可当真的近了这处颜阂却止了步伐,并未行入而是处站在院外看了屋内。秦疏酒如今身份尴尬,纵是心中起了几分不安颜阂也不当入夜上了这处,毕竟这样的事要是叫旁人知了,他与秦疏酒皆说不清楚。
心中还是觉着几分不安,颜阂却还是止了行进步伐,便是看了一眼正欲回身往返,却是回时闻了几声异诡的呼声,那样的惊呼之声当即止了颜阂离行步伐,便是凛蹙了眉而后朝着那儿怒视过去,颜阂未语质询径直朝了那异呼之处急去。
便是入了昙亭院左侧的园中,不过跃过几处颜阂便看见远处疑了二人,一人身着黑衣棉裘形似男子,而另一人则是女子身量。那黑衣棉裘男子显然是下毒手之人,此时正手捂女子口鼻一路往着林内拖行,而那女子已不知如何,远瞧着人已无了明显动作。
便是看着这样林中鬼祟二人,颜阂的心登时沉压骤顿,便是觉着呼吸也跟着停了,当是心茫紧缩,颜阂高声厉道:“何人?”
这一声厉喝惊了那人,便是察觉有人至了此,那人已是心惊,当是顿了身形而后瞧了过去,便是见着有人急近之后那人也不敢多加耽搁,便是抛下拖行之人随后转身奔离。
四周皑皑白雪,行时极难,可是那人却是奔逃如脱兔,倒也叫颜阂的心更沉了。
这样一个人,显然是习过武的,宫中混入这样的人自当不妙,身为禁军统领的颜阂自然发现必然不能叫这可疑之人逃了,可当他追寻到那人抛弃之人所躺之处时,瞧了那女子容颜后,颜阂当是止了步。
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得了应验,颜阂看到了。
秦疏酒。
☆、第一七七章 侥幸保命
秦疏酒,那叫人抛丢在这儿的竟是秦疏酒,当瞧清了秦疏酒的容貌,颜阂那压揪的心直接沉至了底,当即也无心再去追捕可疑之人,颜阂立即蹲下身而后关询道。
“窈美人?窈美人?”
连着唤了几声,可那躺于雪中的人却无任何回应,便是明了情况不妙的颜阂伸了手触了秦疏酒鼻息。鼻息犹在却已淡若恍无,气若游丝已是将无性命之态,秦疏酒如今的情况极其糟糕,初诊之后的颜阂更是心急,当即也是顾不得这一些,便是连着礼教也是抛于脑后,直接抱起秦疏酒便往着昙亭院行。
昙亭院内静极了,便是入了内后颜阂都快觉着这昙亭院里是否只住了秦疏酒一人,心中惑疑不过也是那一起之事,便是惑后当是抱了秦疏酒入了院中,而后也不顾旁的径直踹了门随后唤了屋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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