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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妃传 (小爱的尾巴)


  “时候?”看样子到像是忘了什么事,如今余善入殿提醒反倒叫璃清惑了。圣上日理万机偶尔会忘了一些事也是难免的,当下余善便应道:“禀陛下,昨儿陛下承应了德妃娘娘,今日要上她那儿用晚膳,现时候不早了,陛下可是起驾?”
  余善这一提醒璃清猜记起正有此事,倒是与他方才之意相背了,秦疏酒深慧明理自当不会叫陛下烦心,当下便应道:“陛下既已承应了德妃娘娘,想来德妃娘娘那儿的膳食也是备好了,陛下还是快些起驾吧,免得叫德妃娘娘等了久到时晚膳可就凉了。”秦疏酒此话可是解了璃清的难,当下便是拉了她的手璃清说道:“朕过段时日在陪你。”
  便是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后璃清便摆驾去了德妃那处,而秦疏酒则是在身后叩拜直至璃清出了寝殿方才起的身。璃清在时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面色,到也一般无常,可如今璃清离了宫内再无他人,秦疏酒也是褪去面上的佯装露出叫人惑解神情。
  往着殿门处瞧了过去,随后又旋身看了身后卷起放妥当的画轴,这般瞧过一眼后秦疏酒这才出了寝宫。

☆、第九十二章 亭凉敬酒

  璃清摆驾出宫后南枝便在外头候着,也是等了好些会儿才见秦疏酒出来,方看到秦疏酒出来她便迎了上去,随后侍奉在秦疏酒身侧。圣上寝殿外头也不是能多言之处,纵然此时秦疏酒的面色看上去有些不对不过南枝还是强忍了下来,待离了这儿方才问道。
  “姐姐,殿内可是出了何事?”
  秦疏酒会这般总叫她忧了殿内之事,到也是问了,此询未得秦疏酒立答,而是装若无闻般继续往前行,方是行了好些会儿后秦疏酒才说道:“陛下让我赏画。”
  “画?”千思万思却是没有想到这般,惑后南枝问道:“何画?”秦疏酒回道:“柳荷泼墨。”仅仅这四个字却叫南枝的面色骤变,心也是狂跳不止,南枝忙问道:“姐姐,陛下可是察觉什么?”语中已然担忧,只是秦疏酒却摇头说道:“依我看来并未察觉。”南枝问道:“那好端端的陛下怎会绘那柳荷泼墨?”
  柳荷泼墨?看着虽然未有何不妥,可是她们心中却是明的,这一副丹青当年可是那人至爱。几是吐了一口不闻之气,秦疏酒说道:“虽说陛下并未察觉出什么,不过他此意我却也是瞧不透了。柳荷泼墨,这一幅画可是长姐挚爱,陛下为何突然持了笔?还有那画中的习惯,无一都是长姐的性子,那画中残留了那样多长姐的习性,陛下究竟何意?”
  璃清待长姐无情?必然是无情的,只是这无情之下为何还会残留她的笔触以及习惯,却叫秦疏酒不得明了。全然已是猜不明圣上心中的深意,秦疏酒只能蹙着眉在那儿烦着心。
  画以及那一柄扇。太多的地方叫她不得不多思,便是秦疏酒思着璃清此举何意时。南枝倒是察觉有人在附近。现已入了夜,园中一片黑茫,此时只要是那园中的一盏烛火能叫人远远瞧见。
  秦疏酒放心寻思心中疑惑,南枝则是替了她留意四周,当远着瞧见一处亭内有灯火时南枝当是提醒了秦疏酒,秦疏酒也是赶忙收了神。收神定于那儿朝着灯火之处看去,因是离得远加之现下天色又暗,即便是挺直了身子眺望也是瞧不清那亭内点灯之人,当下秦疏酒与南枝便朝着那灯火之处行去。
  顺着卵石路行了过去。便要靠近亭时秦疏酒看到有一人处于亭内,待再近上几分便是瞧清那人。
  此时亭中之人便是寒亲王,不知为何一人在这亭中点了数盏花灯,花灯随性的悬挂于亭内到也没个规则,而璃寒则是一人坐于亭内的横栏之上,手上提着一壶酒。似醉非醉到也叫人迷茫,秦疏酒虽也并非刻意的收了声,不过他也像是没有听着,直到秦疏酒入了亭后方才朝着她这儿看来。
  虽人提着酒。不过璃寒倒是一口未饮眸色异常清明,见此情形秦疏酒当下欠了身随后说道:“寒亲王。”礼行之后璃寒正色瞧明,当看清来者何人后便是笑道:“原来是窈美人,本王刚还在想是何人这般胆大竟然敢搅了本王的好兴致。”见璃寒这样一说秦疏酒当即便是陪了罪说道:“不知寒亲王至此。倒是误搅了。”
  “窈美人言重了,本王不过顺嘴一说窈美人怎就当了真?再说这亭子又不是本王一人的,本人也没差个十人百人在边上守着。美人顺了道也算不得误闯。”话是他说,现在倒好反倒是别人言重多了心。倒也几分无赖之样。
  璃寒与璃清虽是同胞兄弟,却也不得不说两人几乎没几处是相似的。也是秦疏酒这一番脾性才没懊了他这一番浑话,反倒是看着璃寒说道:“寒亲王君子风范自当不是那般意思,倒是我多思了,只是这深夜之下寒亲王一人在此,持酒而望月倒也雅兴。”
  秦疏酒这话刚落下却见璃寒笑了,笑得叫人有着几分惑然,便是这一番不明的笑后璃寒说道:“本王哪有这一番闲兴在这儿赏月。”话听着像是在打趣什么,只是秦疏酒还是从他的语中听出几分惆怅,那一分的愁异样深沉,沉得不若是听了他这一番戏言秦疏酒便觉得胸口说不上的压闷。
  寒亲王的话着实叫人费解,秦疏酒便是看着却未言问,倒是璃寒自己开了口说道:“望月,这样雅致的事可不适合本王,本王不过是在此缅怀故人聊以慰藉罢了。”
  “故人?”今日缅怀着故人之人也是多的,先前才在璃清那儿见其思怀了故人,如今见璃寒这一番神色倒也是对那故人牵了心,便是问道:“王爷缅怀故人,也是至交?”询问之后璃寒摇了头而后说道:“不是至交,也不是知己。”
  “既不是至交也不是知己,王爷为何如此缅怀于他?”也是叫璃寒的这一番话弄得起了在意之心,秦疏酒便是问了,璃寒则是笑道:“不是至交也不是知己,难不曾就缅怀不得,要知这世上需缅怀之人可不若这二人。”
  一语之下尽显忧愁,璃寒是个潇洒孑然之人,可即便如此一个潇洒的闲人君子心中也是有着自己不得言说的痛,而如今他口中这故人怕就是他心里最深层的痛。
  璃寒这一副模样,倒也叫人心升怜意,便也让秦疏酒忍不住开了口说道:“王爷说得极事,世间需缅记之人的确不限于这二人。”出语应可了璃寒方才的话,留意到他手中那不曾动过的酒,秦疏酒问道:“王爷手上拿的可是花雕?”话下叫璃寒诧然,这一次的看可是清了明的看,瞧过之人璃寒说道:“倒是不曾想窈美人也是识酒之人,倒也准了。”
  一语赞后秦疏酒笑道:“虽不是好酒之人,不过其特有的纯酿酱香却是突尤,倒也是一闻便明了。只是……”话至此略微顿后,秦疏酒续道:“只是王爷这酒好像不曾动过。”
  明明手上提了壶好酒。璃寒却是半口未动,便是那样提拿于手中望月而凝。闻其语到像是对自己手上这一壶酒有着兴致。璃寒举起那一壶酒朝着秦疏酒这儿递敬随后说道:“看样窈美人是对本王的花雕是有了兴趣呢。”笑凝而视,不过这笑意刚刚上了眸璃寒却收了色而后说道:“只可惜这一壶酒,美人恐怕是无缘了。”
  “这酒?”看来这一壶酒于璃寒而言是有意义,便是轻问却也不好细问,一声微询之后便见璃寒说道:“今日是我故人的生辰,这一壶酒是本王为她备下的。”
  言毕唇边便是溢起一番笑,璃寒觉着这一番笑潇洒,只是看在秦疏酒的眼中却是满满的伤愁,举了手中的那一壶酒遥举敬了月。璃寒说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只可惜却只有本王一人还记得她。往年她的生辰最是热闹,因家中年岁最小也是极得宠之人,所以她的生辰从来都是最热闹的,就算是本王也比之不了一二。然而现在,她的寿辰就只剩本王一人记得了,也不知那样好闹的她没了本王的相陪泉下可会觉得孤寂。”
  幽幽的说着,每一字都是那样轻然的飘出,字字叩在心上却也叫人明着璃寒心中的忧苦。今日是故人的生辰。亦只有他一人所记得的生辰,这样多年来一直仅有自己一人为其贺诞。明明已是这样多年过去了,可他却割舍不掉,纵然每记起一次心中的伤痛便会从袭一次他也甘愿。
  世间重情的男子甚多。可如璃寒这般却是罕见,倒也叫人伤愁之下多了几分敬佩之意。一人缅怀终归伤苦,只是这逝者已逝纵然再如何的怨天也是无可奈何。便是看着璃寒这番叫人瞧得心都跟着伤感起来,秦疏酒便是轻言劝道:“王爷重情。想来能叫王爷如此思缅之人也是那重情之人。纵然人逝去已不得往生,可是王爷以心待她。她也必然以心待王爷,必是不愿见到王爷如此。”
  “以心待本王吗?”宽慰的话,声声入了心,只是这入心的话语却换来璃寒的一声轻笑。轻轻的笑着,愁感都随了这笑溢了出来,璃寒说道:“以心,重情,呵,她哪儿会懂得这一些,她走时不过垂髫,哪会懂得这些。”
  故人离时不过垂髫,想来那时璃寒也是幼学,十余年过去如今还能情深记此,倒是不知该说其情深还是那人于他已入骨髓。垂髫小儿何知情为何物,便也只是留了璃寒一人在人世间记守这一份情,璃寒叹她不知情处,只是秦疏酒却不觉如此,便是看着而后轻言说道:“情自心处,于年岁并无干系,纵然离时不过六七可终归还是能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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