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还沉迷于他的吻中,对他的话未作反应。当他将她搂在怀中之时,她才低声回道,“可否再过些日子?”
“为何?”他侧首,不解问她。
楚慈似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所处的环境,高顺帝便拉着她大步回御书房。等到二人回了内殿,都不必高顺帝再问,他自个儿便因一路而来的清醒而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服的药,不可同房!
呵,当真是搬石头砸脚了!
看着她垂首模样,高顺帝轻叹口气,“朕先去处理朝事,你若无事,坐朕身旁看看野志?”
楚慈自然点头。
身旁坐着的人甚至安静,就连那翻书的动作都不曾打扰到他。可他却是忍不住的偏眼去瞧她,看着她安静模样,看着她美丽的侧颜,总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恍惚感。
就这么看着看着,便是不满于怀中的空荡。当他一把将她搂了放到腿上之时,楚慈诧异的看着他,他却终是觉得少的那部分被填上了,满意说道:“没事,你继续。”
楚慈无声一笑,视线落到桌上的折子上,目光晦暗不明。
习惯,是很可怕的。当一个习惯如春雨润物一般代替了另一个习惯,那是一件更可怕的事。可是,新习惯给人带来的愉快与好处,却是让人忽视了它的可怕之处;进而缓慢的侵蚀人心,让人自然而然的去否定顺应习惯会带来的弊端。
温水煮青蛙,是在许多事上都能适用的原理。
高顺帝习惯了楚慈的陪伴,习惯了她每日的守候,习惯有她一起奔跑的放松,也习惯了她与他一同练剑的快乐。当然,他也习惯了批阅奏折之时,有她坐在怀中。更是习惯了,她偶尔的一两句箴言。
直到后来,高顺帝才发现,这个女子,她不仅在用兵之上有独道的见解,对于朝政的平衡之术,她的想法更是让他震惊。可是,她不显摆,不张扬;似偶然间在关键时刻给他一些提示,却又在解决之后道上一句‘圣上英明’。她不邀功,能认过,却又恰到好处的将她的睿智展现出来。
高顺帝一次又一次的在她安静看着野志之时,深深的看着她,就那么眯眼深深的看着她,也不知心底到底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月之久。高顺帝却好似忽然体会到了‘光阴似箭’的真正含义。当他听到池顾来禀,楚妃有孕之时,他只觉得这一个月的时间快到他还没回神,就已经到了又要行动的时候。
“圣上?”瞧高顺帝坐在椅上失神,池顾轻声说道,“方才娘娘在亭中显了孕症,太医诊过是喜脉。”
虽然知道是药物所至,可高顺帝此时却有种不该有的情绪。那一刹那,他好似忘记了楚慈不曾与他有过夫妻之实,那一瞬间的喜悦胜过了薛彦彤有喜的消息。
楚慈有喜,这消息传开之时,有多少人恨?又有多少人揪心?虽然知道是假的,可薛彦彤还是觉得有些担忧。毕竟,那些日子楚慈与高顺帝同吃同睡,相处实在融洽,融洽到,她都快觉得楚慈是真的有孕了。
“傻丫头。”看着薛彦彤欲言又止的模样,楚慈揉着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与他处在一起,是为了孩子着想啊。”
薛彦彤不明所以,楚慈却是笑的意味深长,“以后你就明白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要改变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得有一个够强的人去实施才行。所以,现在就让高顺帝来背负这个压力,强行把她整改的习惯流下去。既然打定主意要让薛彦彤的孩子继承皇位,就要乘着现在做些该做的。
而且,不这么做,如何得到她想要的呢?
楚慈的笑,很深很深,深到薛彦彤已经看不到当年那般纯粹的笑意了。这一刻,薛彦彤有些莫名的惶恐,只觉得她的楚慈明明在眼前,却与她有着一道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厚墙。她想走过去,却没有那能力。
楚慈有孕,许多事便不能与高顺帝一起做了。毕竟头三月很关键,可马虎不得。可楚慈却并没有借此机会喘气。她依旧每日雷打不动的前往御书房,还会认真与御厨学做糕点,只为那人下朝便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点心。也会在高顺帝晨跑、夜跑之时,在他身后缓缓的走着,以至于那人一回头,便看着她含笑的模样,看着她立于朝阳之中,眉目清朗;看着她立于月色之下,眸光盈盈。练剑之时,她便坐于亭中,素手煮茶,氤氲香雾之中,她就似桃园仙子,浅浅而笑,风华无双。在他收剑进亭时,温柔的拧了热巾,擦着他面上的汗,不疾不徐的递上一杯香茗。在他批阅奏折时,她乖巧的靠在怀中,神情柔和而宁静,让人的心也跟着变得极是平静,就似再大的麻烦也能在她舒展的眉宇中消去。
“又是贪污的案子。”心中本是烦躁,可在她抬眼看来时,高顺帝将折子拿到手中,也不怕她瞧着,“历朝历代,贪污受贿之事除之不尽,却是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
“人之贪欲,岂能除尽?”柔柔一笑,楚慈自然而然的接过折子,柔声说道:“贪欲如野草,烧之不尽。防患是必然,可事发之时也需当机立断,敲山震虎。”
她这话,虽是说的柔和,可她眸中的睿智光芒,却是让他肯定了她有想法。
搂着她靠上椅背,高顺帝问道:“有了主意?”
“倒也不是什么主意。”楚慈指着折子说道:“这人原本是在二皇子手下做事,上次之所以没被牵连进来,主要因为是二皇子的暗棋。虽然他是逃过了,可他却也怕皇上还没放弃牵藤,便想借着这机会捞一笔,得手之后便辞官回乡。”
高顺帝赞许点头。她只知道这人是二皇子的暗棋,便能推算出这些事实,果然是聪慧。“所以,你觉得如何能将他和下边那些人一网打尽?”
“这个说难也不难。”楚慈狡黠一笑,“就看皇上信不信得过委派之人。”
“哦?”高顺帝一挑眉,“有了人选?”
“唔,这个人必须善演戏,还得会功夫,最好是面容和善,插科打诨样样拿手;还得有点前科,让人觉得好收买。最好是让旁人觉得,之所以让他去,是因为之前对我有恩,我借着这机会求得旨意,还他恩情。”楚慈一点点的道出,高顺帝脑子里过了一圈,便是双眼一眯,“你还想着他?”
楚慈眨眼,“又不是失忆了,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忘记一个人?”
“你懂朕在说什么!”心里头忽然不爽,她对另一个男人竟能这般了解,让他极端不爽!
楚慈无奈一笑,“皇上,别闹了。”
这般娇软而含笑的几个字,瞬间让高顺帝觉得心里头痒痒的。也不知到底是为何同意,就这么让人召了岑子悠进宫。
岑子悠进御书房之时,楚慈正窝在高顺帝怀中看着野志。想来高顺帝也是有意为之,哪怕是岑子悠来了,他也不曾让楚慈回避。
楚慈倒也大方,朝岑子悠微微点头,那人忙跪地行礼。
虽只是撇了一眼,可岑子悠心中却始终有些恍惚。许久未见,她比之前更显耀眼。特别是她窝在高顺帝怀中的乖顺模样,让他妒忌的慌。
相爱相杀:二嫁绝境恨意生 0487:与如柳合作
啧,以前就想这么做了,怎奈那丫头总不配合。这下好了,窝别的男人怀中了。她自个儿也膈应得慌吧?早知如此,当初也该对她霸道些,说不定还能在高顺帝之前把她拐了做媳妇儿呢!当了他媳妇儿,可就没机会进宫了。
直到出了御书房,岑子悠都在遗憾着当初没早下手。出了宫门之时,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摇头离去。
哎,手慢无,手慢无啊!
岑子悠被委派密查贪污案之事,被太子在宫中的眼线给透露了出去。这一路,可谓凶险万分。经过几次刺杀之后,收到了楚慈的亲笔信,便觉得再辛苦也值当了。
“小丫头,看在你为我谋划的份上,我也送你一份大礼!”低语间,将那信贴身放着,嘴角勾着一抹愉悦的弧度。
“信皇上也看过了。”楚慈一脸的无奈,“再正常不过的信件。”不过就是交待一些要事,至于这么摆脸色?
高顺帝睨了她一眼,“投石问路,欲擒故纵,瓮中捉鳖。这么简单的提示,不怕他看不懂?还是当说,你与他真是默契啊?”
啧,好大一股酸味儿!
楚慈眨巴着眼,轻叹口气,“到底是合作过的,自然是有些默契的。况且信上也不止这几个字啊,有些脑子的人都当看的明白的。”
高顺帝还是有些不太高兴,楚慈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别闹了,走吧,出去散步。”
啧,这一声软语,让他瞬间没脾气了。
“皇上可还记得那九曲坊?”走在夜间的小道上,四周是夜虫的鸣叫,楚慈轻声问道:“就是游湖那日遇着的九曲坊,皇上可还记得?”
“有些印象。”转眼看着他,对她双手挽着他手臂,微微靠来的习惯性动作很是喜爱。“怎么了?”
“有些喜欢她们的曲子,在宫中也呆了不少的日子,想让她们进宫唱唱曲儿。小彤在景华宫也呆了好些日子了,挺无趣的。”抬头看着他,楚慈眸中是小女儿的期盼姿态,“可以让她们进宫吗?”
看着她这模样,高顺帝眸子便难以移开。每日都瞧着她,怎么就是瞧不腻呢?怎么就越瞧越好看,对她的亲近也是越发的喜爱了?正常来说,他的耐心不会在女人身上超过三个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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