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倾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属于楚慈这个人的情绪,听着她轻松自在的道出那些过去,心底也跟着缓缓放松,好似能看到她以前是何等自在随性。
楚慈就那么捧着茶杯回忆了许久,等到回神之时,对上宋文倾浅笑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许久没去想了,这么一想竟是有些走神了,你可别笑话我。”
“怎提‘笑话’二字?”宋文倾轻轻的出了口气,说道:“有值得去回味的往事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至少,在她的回忆里,那些过去都是美好的。而他的记忆里,那些过去都是灰暗的。
楚慈有些懊恼的放下了杯子,那些过去说给这么一个没有童年的人听,不就是在炫耀么?虽然她也没有童年,可她有爱她的家人,所以她的童年比他好上千百倍。
楚慈的懊恼,宋文倾浅浅一笑,“小慈不要想的太多,我喜欢听小慈说话。”
特别喜欢她这么放松的去回忆,那种神情那种美好是他所没有的,可他看着甚是暖心。
楚慈笑了笑,说道:“对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坐直了身子,她认真说道:“王爷说,乔锦骞神智不清,每日每夜的练着乔家功法。王爷守了几日之后,便将乔家功法给学完了。在山中那些日子,王爷或许是觉得算计了我,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所以教了我乔家功法。我现在不太方便练剑法,所以专攻内力,练了半个多月,感觉还不错。”
宋文倾听罢,眉头微微一裹,“乔锦骞心性了得,只会越挫越勇,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而神智不清。”
“我也是想过的,之前也怀疑过他是装疯,可一想又不对劲。他若要装疯,没理由将乔家功法便宜了王爷。若他真疯了,是真受了打击,还是受人算计?”楚慈回到桌前,将方才补充那页纸叠到另几页之下。“若说受人算计,谁又有这本事?王爷将人藏得隐蔽,谁能下手?”
宋文倾走到桌前,斟酌道:“王爷本就怀疑银面修罗没死,自然会让乔锦骞指认,所以不会是王爷下的手。如此一来,莫不是银面修罗真的没死?真是那人下的手?”
楚慈提笔正准备沾墨,见墨干了,正准备放笔,宋文倾却是倒了水进去,慢慢的磨着墨。
莹玉指尖握着那黑色的墨,就似黑云之上那一抹莹色的月光,真是好看的很。
楚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的手,而后说道:“以前我的手也跟你一样的好看,修长,均匀;特别是提毛笔的时候,简直让我哥羡慕。”
宋文倾看了看她此时有些短的手指,笑着问道,“大哥的手难道不好看?”
“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他以前出任务的时候伤过手,手背上留了很长一道黑色的疤痕。”楚慈指着自己手背说道:“就是这里到这里。本来出任务留疤是光荣的事,可他的伤本来是不留疤的,是我在他药里加了色素,然后就一辈子都去不掉了。每次他看到我练字的时候都会羡慕的说道‘你这双手真漂亮’。”
宋文倾听罢,忍俊不禁,“想来大哥是咬牙切齿的羡慕你的手好看,看你的目光也满是愤怒幽怨。”
楚慈很不要脸的点头,“我哥总是那么凶神恶煞的,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兵一样的,哎,一点也不懂得温柔。我一直跟他说要以德服人,可他就知道动拳头。”
宋文倾磨墨的动作一顿,见她摇头晃脑的沾墨写方案时,嘴角的弧度缓缓放大。
以前没发现,她竟是这么的皮。他忍不住的在想,若是他大哥听了这话,会不会跳起来收拾她一顿?
“银面修罗若真没死,必然会杀了乔锦骞而不是让他疯颠。一个杀手不杀人反倒将人弄疯,怎么想都不合理。”一边写着,楚慈转回了正题,“我怀疑这后头有人有搞鬼,或许连王爷也不知道那人的存在。”
宋文倾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想了想,说道:“我让南易去查查。”
放下墨转身走了两步,宋文倾又折了回来,说道:“对了,南易五人是乔老岛主留给我的人,他们的功夫也比其他几人高,小慈往后若有要事,吩咐他们去办更放心。”
楚慈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诧异;在他转身之前,抬头问道:“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将他们都选中?还是当初你安排在黑市的人不止他们五个?”
“本来是想着,你能选中一个都是运气。却没想到,你真像我想的那般,只要能打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顾。”想到她当初小手一挥的模样,宋文倾忍不住的低眼轻笑,“说起来,当时小慈可真是豪气万丈。”
“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楚慈瞪了他一眼,说道:“当初是谁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有本事装委屈,你有本事过来哄我啊!”
宋文倾目光一亮,双手压在桌上,倾身靠近她,问道,“小慈要我如何哄?”
“这个也要我教你?”送他一个白眼,楚慈说道:“你脑子里的东西能少么?自个儿去想想如何哄我吧。”
在他开口之前,楚慈挥手说道:“行了,别说话,我要忙了。”
那人又是一副委屈模样,楚慈却是低眼认真的写着,完全不搭理他。
无奈,宋文倾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卷二:二嫁欲断魂 0304:和蜜糖打起来了!
宋文倾出去了,楚慈写字的动作却是顿住了。
那夜北易与她说的话,她压根儿就不信。如今由宋文倾亲口说了出来,虽然心里头不好受,可到底他没再骗她。
两个人从相识就是报着目的相互接近的吧?就像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只不过她的目的性强,他的目的被那副弱者的形象稀释。
说起来,他还真是善于伪装自己。其实那些日子的柔弱根本就是做给她看的吧?想想当初与他的相处,楚慈不免有些恼火,那时的他,应该是在嘲笑着她的自以为是吧?
越想,就越不高兴,总觉得那家伙扮小白兔骗她太欠揍了!心中想着,不管那人如何哄她,她都得稳住;被他耍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原谅?
半下午的时候,武馆的弟子们坐一起休息。如今五皇妃剿匪有功之事已是家喻户晓,人们闲来无事便喜欢议论两句。对于五皇妃领队剿匪之事,多数人还是持怀疑的态度。
一个曾经受人唾弃的女人忽然成了英雄,毕竟不实际,这个故事,更像是神话传说。是以,一些不知情的新来弟子对此十分不屑,大声说道:“传得神乎其神,谁知是不是王爷卖五皇子面子才如此大肆宣扬?之前便听说五皇子相貌丑陋,懦弱无能。更说五皇妃野蛮骄横,做事毫无章法。如今她竟是有了脑子,领着前锋剿匪有功?哄三岁娃儿不成?”
那人就在楚月泽前头慷慨激昂的表达不同意见,那些熟知楚月泽性子的,都将目光转向了楚月泽,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大家都在等着楚月泽跳起来与那少年唇枪舌剑,更不介意他们掳袖子干上一场。
可大家伙儿这么等着,却是奇怪的发现,楚月泽只是安静的靠着柱子坐着,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那少年的话一般。
封锦笙眸光转了一圈,坐到楚月泽身旁,笑着说道:“怎么了?今日怎的都不说话?楚大夫为了百姓受了委屈之事,我们都知道的,这会儿是还在北海养伤吗?”
楚月泽转首看着封锦笙,想了想,说道:“我姐早就回来了,只是伤得重,需要修养。”
方才那慷慨激昂的少年听得此言,微显尴尬。可瞧楚月泽安静的跟个泥人儿似的,便也不怕,梗了脖子问道:“五皇妃是你姐?”
楚月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未多话。
那少年只当楚月泽仗着有后台便耍冷眼,不由的一声冷哼,“今日才懂得何为一丘之貉。原本以为王爷是将军出身,不会行那龌龊之举。此时看来,怕也是碍于五皇子的身份,借着这机会给五皇妃渡金!”
说罢,还呸了一声。
一看那人说个话便是负手梗脖的模样,楚月泽便想到了自个儿父亲楚柯明。这完全是读书人自持清高的统一神态。
若按以前的性子,楚月泽就算不揍这人也得反唇相讥。可如今听得这话,他却只是转眼看着天空的白云,浅声说道:“流言止于智者。是与不是,时间总会证明一切。我姐有没有那本事,与她一同剿匪的人自有定论。”
这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楚月泽不同了。
不了解楚月泽的人,或许会认为他此时是在故弄玄虚。可知晓楚月泽性子的人,却发现楚月泽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沉稳不多话,就连性子也是截然不同。这少年好像忽然之间被人改了性子。
封锦笙看向楚月泽的目光闪过一抹诧异,却也在片刻之间恢复到笑容。
楚慈让宋文倾想法子哄她,那人一出去便一个多时辰。楚慈写完两页纸,第三页写了一小半之时,那人端着一个竹盘进来。
竹盘上是一个小圆盘,盘子里铺了一层白色的粉沫,粉沫上放着一个个色泽金黄的蛋饺。
楚慈正低头写着,那人端着盘子从她眼底慢悠悠的晃过。
被这东西挡了视线,楚慈表示很不高兴。一撇嘴,送他一个白眼,“拿开!别以为拿点儿吃的就能糊弄我!你当我是蜜糖呢?”
宋文倾抿嘴一笑,听话的将盘子给端开,却是夹了一个蛋饺送到她嘴边,一手接在下方,软声说道:“我也知道这点儿小东西赔罪是找骂,可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实在想不到的别的法子了。我做这些馅儿可花了大半个时辰,小慈就算不原谅我,也给个面子吃一口可好?就算是给个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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