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父皇,孩儿告退。”皎容依然如一颗卑微渺小的砂子,入不了皇上的眼。到底是为什么,就因为我生母是宫女出身吗?低微的人就算育下皇嗣也永远不会被重视吗?大姐一出生就有封号,我已经十三岁了啊,都没有人当我是个正主,我处处讨好,处处谨慎,处处逢迎,却处处遭人白眼,受尽屈辱。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啊,为什么我永远活该被厌弃?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多看我一眼?生母的地位真的就这么重要吗?嫡庶之分真的要如此明显吗?我要怎样做才能被你看重,才能像姐姐一样受你关爱疼惜,才能和你像一家人一样欢笑畅言?我什么都愿意,我真的什么都愿意,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皎容前后的变化都被程征尽收眼中,为远信作证时坚强果决,说到自己时就畏畏缩缩,远信究竟给了她多大的力量做支撑,在她心中究竟有多么重要,她一个柔弱的女子也有如此刚强的时候,程征心中感叹,这世人艳羡的皇宫,从来都给不了人幸福。
皎容出去后,远信没有参与盗窃已经明了,程征没有请求皇上释放远信,首先私造皇家器物,私闯皇宫的罪名是确定逃不掉的,再者案子还没结,先判了远信难免欠妥。至少他与盗窃无关,应该不会再审他了,早一天晚一天没多少差别。
程征请示皇上,“眼下远信盗窃的罪名已经洗清,但线索也就此断了。根据臣和查大人询问当晚参与抓捕的御林军,黑衣人从洗尘宫出来后往礼乐馆而去,随后误捕了远信。所以臣请示去礼乐馆后院查看,说不定会有遗留下的线索。”
杨舒也附和同意,否则真的无从查起。皇上有所顾忌,沉思片刻,随后问,“礼乐馆的掌事不是回报说,后院一切无异吗?”
杨舒拱手答话,“回皇上,掌事大人毕竟只打理礼乐馆内事物,并没有办案经验,难免有疏漏,查的重点和臣所问也不尽相同,掌事大人说的一切无异,可能只是说馆内并无东西丢失,所以臣请求亲自去查看一番。”
皇上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再无从下手难免在北国人面前有损颜面。“好吧,你们去查吧,但是除了你们两人不准带任何人进去,还有,不要靠近院内的几间房屋。”
“臣领旨。”
“谢皇上。”
皇上轻叹一声,“明安,带他们过去吧。”
程征和杨舒进入后院,已经两天过去了,还能查到什么呢,而且昨夜锦风也来过,并无任何发现,明显的痕迹估计早被打扫院子的下人破坏了。院内很静,四周空无一人,程征和杨舒分头在四周细细查看。
这一堆草不规则的趴在地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程征扒开这一处的草,露出被覆盖的泥土,能看到几处模糊的脚印,难不成当夜盗贼就藏在此处?若如此天亮之后也会被发现的,那他是怎么脱身的呢,姚珞说一直派人在四周守着,进出也都严加盘查,莫非是馆内之人所为?程征叫了杨舒过来,两人商议一番后继续往后查。
程征顺着这条道走到尽头没有任何发现,站在原地环视一周,目光留意在墙角的一块瓦上,明黄的琉璃瓦在墙内的一角有铜钱大小的缺口,这么小的缺口而且在不起眼的墙角一般人不会发现,程征走近去看了缺口处,洁白如新,应该是近几天断裂的。程征蹲下去扒开草和几片落叶,看到了这块如拇指甲大小的碎瓦片,捡起来抬头看了缺口,是吻合的。
可是这能说明什么呢,是如何用力才能使瓦片这样裂开呢?程征试图想象当时的场景,起身之际发现墙角处有一片死了的蚂蚁,蚂蚁中央是一颗小米粒大小的黑色药丸,程征迅速拾起一片叶子把药丸包了起来,塞进腰间,又拿两片树叶遮盖了这群蚂蚁。
程征起身向杨舒走去,问他是否有发现,杨舒说没有异常。程征点头,两个人继续在后院查探,直到黄昏之时才离开。除了一处被压过的草和模糊的脚印外,没有新的发现。
杨舒说,“盗贼藏身此处,可见是外人所为,只有再问姚珞当天清晨礼乐馆的出入详情了。”
程征问,“何以见得?”
杨舒老练的分析,“若是馆内之人,他回来后一定会潜回自己房中,何必蹲在草丛中。”
程征点头,“查大人所言有理。”
杨舒拿出了凛冽的架势,“所以盗贼在被人发现之前肯定会想办法蒙混出去,我们明日再去问姚珞,那日清晨都是谁进出,可有确切腰牌。”
“就依大人所言。”程征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不过他也想知道蹲在草丛里的人是谁,是如何脱得身。
(作者说:看官们留个脚印呗,来跟作者聊聊遥不可及的理想、聊聊苦逼人生、聊聊眼前的苟且吧~~~)
☆、第四十四章真凶
晚上,朗月回到落日洞,还没穿过石门,一支银针从侧面飞来,朗月察觉银针的走势并非想要她的性命,止步不前,银针贴着她鼻尖上的面纱过去。转身看到闻郁在石头后站着,朗月露出阴冷的目光犹如寒剑,怒道,“干什么?”
闻郁的语气甚为轻蔑,“门主的女人果然淡定,连暗器也懒得躲了,当真是有恃无恐啊。”
朗月上前几步,瞪大了眼睛露出黑色的眸子,“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闻郁冷笑,“你敢说你一进无上门就能坐上守风堂堂主的位置不是靠和门主的关系?”
“是又如何?”
“你承认就好,大庭广众之下就敢有肌肤之亲,背地里指不定有多少奸情。我倒是要看看这面纱下藏着一张多见不得人的脸!”闻郁说着持剑指向朗月。
朗月手中没有兵器,只得一路躲避,几招下来尽显下风。闻郁得意一笑,“靠关系走上来的果然没什么真本事。”
闻郁持剑欲再攻,还未发力便觉胸口一阵剧痛,慌忙按住胸口贴着身后的石头才站稳,“你……你居然对我下毒?”
朗月趁机夺过她的剑直指她的咽喉,冷厉的目光像手中的剑一般让人畏惧。感觉到朗月的杀意,闻郁惊恐,“你敢杀我?无上门内严禁内斗。”朗月的剑放的实在太近,说话间闻郁的喉头起伏碰到剑尖,雪白的脖颈间一片猩红晕染开来。
朗月占了上风,有恃无恐,“不是你先挑起来的么?”
“我只不过想看看你的脸罢了,我若真想杀你,多少暗器用不完,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闻郁情绪激动,又一股血沿着之前的血迹流下来。
“那我今日就成全你。”朗月揭开面纱,闻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是,你?”
闻郁还未回过神来,朗月手腕一用力,剑直插进闻郁的喉头,闻郁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这时程征进来,朗月慌忙蒙上面纱,弯身行礼,“参见门主。”
程征冷眼扫视一遍,并未言语,径直向内而去,朗月扔下剑也随着进入内洞。
程征在主位坐下,朗月立于一侧,随后迎熏和追缈进来,程征问她们,“锦风不是让你们去查姚梦涵了吗?有消息吗?”
二人低下头,“属下无能。”
追缈补充道,“属下查到当晚二爷并非只身一人入宫,据追风堂暗人所描述,和他一起的应当是姚梦涵不会错。”
程征惊讶万分,姚梦涵也进宫了?当时被擒的只有远信一人,那梦涵她莫非就是躲在草丛里的人?天亮之时被人带了出去?会去哪里呢?宫门每天进进出出运送东西的数不清,要查的话真是无从查起,有没有可能她仍在宫里呢?是谁把她劫走了呢?为什么要劫走她呢?难道真的是有人看上了她的不同寻常?从梦涵在救下杜若之时程征就怀疑她已经引人注目,但却想不出会是谁绑了她,若真如此,她的性命暂时无忧。程征沉思一会儿,心下有了主意,点头道,“继续查吧。”
“是。”追缈欲言又止,挣扎几番还是开口,“闻郁她……”
“我杀的。”朗月直言。
追缈愤愤不平,“就算闻郁她有错,你与她同为堂主,有什么权利私自处决她?”
“我杀她需要向你交代吗!”朗月冷冷质问道。
追缈一个哆嗦,自知不是朗月的对手,不再言语。
“你与她关系很好啊?”朗月走到追缈面前,看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追缈慌忙跪下,“没有。我只是见闻郁在洞内被杀害,心有疑问罢了。”毕竟刚升上堂主没几天,若说与闻郁交情匪浅,那就意味着早在追音为堂主的时候她就与闻风堂有往来。跨堂私交的罪名足以要她半条命吧。
朗月冷哼一声,轻挑眼角,“没有你紧张什么?”
追缈战战兢兢站起来,“没有。”
程征从腰间拿出一片里外折叠几重的叶子,递给朗月,“这个是你的吧?”
朗月接过去,打开一看,“是。”
“宝和明珠是你拿的?”
“是。”
程征勃然大怒,“就因为三颗破珠子,远信现在还在牢里管关着!”
朗月急忙解释道,“属下当时并不知道被擒的是二爷,属下要是知道的话,绝不会丢下二爷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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