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折了两根尖锐树枝做防卫。
可这还不够,对方有刀有枪,他们并不能抵挡他们高端武器的进攻,所以南宛做诱饵引出一个分散开来寻找他们踪迹的杀手。
姜斐然的功夫其实很好,格斗速度也很快,一个手刀劈下去,顿时劈晕了一个人,可谓是快准狠。
南宛将他的招数记在心里,从杀手身上搜出一把手枪,一袋子弹,还有一把军刀。
她把枪弹给了姜斐然,自己留了那把军刀,然后开始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树林跋涉。
他们的计划是在树林里避过搜寻的杀手,然后走出去,设法找到一个交通工具继续前往千叶县。
但是有一个疑问是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林子外面到底还有多少大天门徒在等着他们,所以依照姜斐然的意思是,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如先找一个稍微安全的隐蔽角落歇一晚,等到养足了精神再冲出去干一架。
南宛同意了,因为他们现在又饿又累又渴,南宛的体力达到极限,就连多走一步,胸腔都带起一丝疼痛。
坐下休息的时候,南宛平复了一下喘得厉害的气息,猜测:“现在阿黎应该会派人救我。”
☆、119 杀戮
“我的人也应该在找我。”姜斐然说,“按照这个来推算,起码有两方势力在试图抵抗大天的力量搜救我们。”
南宛点头,“只要我们撑过这一关,走到千叶县,我们就没事了。”
她说话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幽暗寂静,如果不是姜斐然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怕是会觉得恐惧。
五月底的天,虽然不冷,可林子里虫子多,如果不点火驱赶,身上怕是会进一些小虫子。
“你有火柴吗?”南宛问。
“火柴?”姜斐然很好奇。“这个年代,怎么会有人随身带着火柴?”
他从身上摸出一款Zippo打火机。
南宛失笑:“是啊,这年头怎么会有人带火柴?可是阿黎他有这个习惯啊,他从来不用火机,只使火柴。”
现在回想起来,她在闵安见到薄黎用火柴点烟的时候就觉得熟悉,这种熟悉不是没缘由的,因为她曾经在西庄见过他用火柴。
姜斐然定定看着她,“阿宛,说实话,我走的那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南宛沉默,不回答。
姜斐然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答案,苦笑了一声,低头点了一些枯枝树叶在旁,试图驱散夜深带来的湿寒和蚊虫。
“对不起。”隔半晌,南宛才道了一声歉,“也许曾经思念过。”
姜斐然按住火机的手一顿,“信少主说,如果我知道八年前曾经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我就会明白我到底哪里比不上薄黎,阿宛,你告诉我,曾经你发生了什么?八年前,你见过薄黎吗?”
南宛点头承认,“见过。”
姜斐然笑了,用力按下火机,一簇火光猛地亮起,像一道吞噬空气的火焰似的,黄中带蓝,幽明幽明。
果然,他们有一段他无法触及的过往。
“夜深了,你睡一会儿吧,明天肯定还有一场仗要打。”
“姜斐然……”
“睡吧,我来守夜。”
姜斐然坐在她对面,背靠树干,用一根树枝拨弄微小的篝火。
明灭跳跃的火光映在他脸上,衬得他雪白的脸无比柔和而坚定。
南宛不再说什么,歪了头靠在一棵树上闭了眼睛。
四周很安静,姜斐然呼吸很平缓,一丝的声响都没有发出。
南宛闭着眼睛睡不着,却是一动不动。
她静静听着四周的风声和树叶碰撞的窸窣声,突然记起去年她离家出走在火车上遇到薄黎的那个夜晚。
那个晚上和今夜不同,那一晚嘈杂、闷热、混乱,她坐在硬座上,对面是一贯纨绔毒舌的薄黎,那个时候她和他还不熟,她却在后半夜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
独自一人,那般的安然和安心,当时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能如此坦然睡着,直到现在,她闭着眼睛和姜斐然坐在这片陌生而幽寂的树林里的时候,她才陡然醒悟,不管她有没有失忆,她从灵魂深处对薄黎就有一种依赖和放心。
她似乎明白,薄黎能张扬整个世界,却永远都不会伤害她。
思绪辗转间,她睁了一下眼,看到姜斐然正直直盯着自己看。
见到她睁眼,他弯唇笑了一下,笑容映着火光,透出一丝隐约的柔色和忧伤。
“睡不着吗?”
“睡不着。”南宛干脆睁开了眼睛,她其实很累,可就是心里不安宁,无法安睡,“我守一会儿夜,你先睡吧。”
“不用,我来吧,你就算睡不着,也闭着眼睛歇一下。”
“姜斐然。”南宛叹了一口气,“你在想什么?”
他刚才一直盯着她瞧,他心里一定在想很多事。
只是他一直对着她笑,她猜不到他的心思。
“我之前见过长秀。”姜斐然说,“我和他聊了一会儿话,我觉得他的一句话很让我触动。”
“什么话?”
“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南宛愣了一下:“俳句?”
“是,日本的俳句。”
“木之先生,思念谁?”
“思念他在乎的人。”
姜斐然知道,木之长秀喜欢皇信,皇信也喜欢他,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那次会面的时候,他们坐在一起喝茶。
院子里的樱花树绿枝繁盛,他们对着面前的原木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两个紫砂杯。
杯子里茶香袅袅,薄烟四溢,模糊了两人的眉目。
“我想她了。”姜斐然轻咳一声,五月中旬转暖的天气,他却拉拢了肩头的披风。
“我也想信。”木之长秀弯眉微笑,语声温柔,“我时刻在想,我离开了闵安,信会不会也想我,信其实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的思念不会表现在脸上,他会闷在心里,所以这个人啊。”
木之长秀笑着摇摇头,轻柔的叹息声融化在微风里。
姜斐然又轻咳了一声,眉间笼着愁意,“真羡慕你,长秀。”
“不要羡慕啊,斐,我的爱是罪恶的。”
“起码你们相爱,起码你们彼此知道心意,起码他接受过你。”姜斐然的咳嗽声掩住苦笑,“我永远也没有机会,阿宛是薄黎的未婚妻,更重要的是,阿宛爱他。”
“你什么时候爱她的?”木之长秀转头看他,眼光柔软而明亮,“我听说,斐好几年前就认识宛了,宛少年时喜欢过你,为什么没抓住机会?”
“那时候,不懂爱。”
“真的不懂爱吗?”木之长秀弯眉微笑,“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相对两相知,清如水兮明如镜,寸心澈而映。
姜斐然在心里反复念着这段俳句,深深动容。
可惜的是,他错过了相对两相知的机会。
“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寂寞何以堪。”木之长秀斟茶,“斐,你懂吗?”
姜斐然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眼底哀色更浓。
爱而不得的痛苦,只有寂寞来解。
木之长秀又说:“中国有一首诗,有两句是这样的: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姜斐然在他的话里重重咳嗽。
多情却被无情恼。
呵。
现在,姜斐然也掩住嘴重重咳嗽了两声,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南宛转过头去,淡淡叹息。
过了一会儿,姜斐然才问:“阿宛,你知道长秀喜欢谁吗?”
“谁?”
南宛不太熟悉木之长秀,所以并不知道他的喜好。
姜斐然笑意渐软,也渐深:“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他羡慕长秀和皇信,即便是同性恋,也比他幸福得多。
他无奈苦笑。
南宛看着姜斐然脸上显现出来的落寂笑容,终于无话可说。
她闭了眼睛养神。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阳光初升的时候了。
霞光从东面直直射穿密林,洒在长身而立的姜斐然身上。
朝阳带着最柔软的华光穿透姜斐然的背影,逆了满满的霞影,衬得孱弱而修长的姜斐然恍如神袛般圣洁。
“姜斐然。”她站起身唤了一声。
清晨的露珠从枝叶上洒落,扑簌簌落到南宛身上,她猝不及防,被露水浇得一身冷,打了一个寒颤,却是笑了。
“天亮了。”
“天亮了。”姜斐然回过身,笑看她,情绪一如既往的平淡祥和。
他采摘了一些野果,给南宛吃了,然后收拾妥当,提着枪和刀继续往外走。
他们都很清楚,一旦走出这块林子,杀戮会马上等着他们。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天的人狡诈,知道他们迟早会走出这片林子,所以在林子外面派了一批好手守株待兔。
大天虽然有规矩,但着装不统一,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南宛和姜斐然一走出去,他们便围了上来。
南宛看到他们手里都提着刀,腰间别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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