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李空竹点头,待她一脸焦急的过来扶她,就顺着她的手,也不顾烫的开始将那催产药给快速的吞咽了下去。
稳婆在她喝药的期间着于小铃烧了个火盆进去,说是如今虽已经四月不怎么冷了,可架不住昨儿个刚下了雨,屋子潮,为着保险,还是点个火盆的好!
待一切准备就绪,那边喝了催产药的李空竹,也很快的有了宫缩的镇痛。
产婆见此,就赶紧给她顺时针的揉弄起肚子,帮着她给肚中孩儿正着位。
“唔~”
已经不知了是第几次阵痛的李空竹,仰着头,紧皱眉头的开始大口吸起了气。
于家地在一旁打着下手,见她这会儿比着刚刚脸色还要白上一点,就不由得冲那稳婆问道“嫂子,这还得多久啊!”她这揉啊揉的,使那般大的劲,这让本就肚痛的姑娘也不知能不能撑不住。
那稳婆听得又揉了几把,“我看看地!”松了手,就去掀了女人的裙底。
见已开了四指多宽的宫口,就点了点头,“可以了!”说着,又上手揉着女人的肚子,“你顺着我的节奏来,别乱了,俺让你使力你才使,没让你使,就留着气啊!”
“婶子……你说!”女人咬着牙,点着头的让她开始。
稳婆听了,放在她肚上的手就是一个大推,“使劲儿!”
“嗯~”憋着一口气的李空竹听罢,当即深吸口气儿的顺着她的力道使着大劲儿。
那撕扯窒息的感觉,当即痛得她险些晕死了过去。
“好了,赶紧松气儿吸气~”
混沌中的李空竹听罢,当即就松了紧咬的牙,大口的吸了口气来。
可她这边还没完全平复呢,那边稳婆又是一声使劲儿的出声。
如此经过了不知了多少下,李空竹只觉得全身力气都使光了,那疼痛不但没消,且还愈演愈烈来。
弄到最后,她是大汗淋漓的再使不上了半分劲头儿,躺在那里,开始不停呼呼的喘着粗气儿,只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命非得交待在了这里不可。
稳婆见她这样,想起了华老交给她的小瓶子,赶紧拿了出来,着了于家地去化水。
“老三家地,醒醒,醒醒!”
累极昏觉着的李空竹感觉有人在拍着她的脸颊,睁眼来看时,就见一碗泛着药味儿的水正端在她的嘴边。
“赶紧喝了,好有力气!”
“嗯!”
李空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哼唧了声后,就张着嘴儿,任由于家地将那碗水给灌进了她的嘴里。
待半刻过后,觉着恢复了些气力的李空竹,睁眼看着那稳婆道“婶子,可以了!”
“可以了啊?那就好,来,咱们继续!”
“嗯!”
随着她的揉动跟用手伸进宫口的掰动,李空竹就着那撕裂的痛楚,一遍遍机械的随着她的叫喊,吸气呼气的用着生平以来最大的力道。
恍恍忽忽之间,她似看到了孩儿在招手,男人手抱孩儿的站在她面前,冲她笑得很是好看。
望着屋顶那双极漂亮笑得极温暖的男人,女人只觉得这八个多月来,所有的相思委屈,都不及这一刻来得那般浓烈。
见男人还在笑着,且越来越温暖着,女人忍着那下坠的痛楚,将所有气力拼命的朝着一个地方挤去,心情终是崩溃到边缘的大流着眼泪,冲那屋顶大喝一声,“赵君逸我操你大爷的……啊~”
“哇哇……”
响亮的啼哭立时传遍房间内外,这让等在外面的众人一面面面相觑着,一边又忍不住为之高兴着。
麦芽儿更是一脸泪水的抱着自家儿子,朝着那主屋门使劲的拍着,“于婶,我嫂子怎么样了?”
“大人小儿都好着哩!”
里面的稳婆利落的给娃子剪了脐带,再放在温水里给其净了身,待包进了温暖的抱被里后,那啼哭的小儿立时就安静了下来。
外面的麦芽儿在听说大人小儿都没事后,这才放了心,口中喃喃的抹着眼泪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里面的李空竹在小儿落地后,就彻底的泄了气,听着小儿的哭声,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等着稳婆将孩子抱来后,于家地掀了包被给她看刚出生的哥儿。
“是个挺漂亮的娃子哩,姑娘你瞅瞅!”
李空竹撑着沉重的眼皮,看着那皱成一团的粉色肉丸子,不由得皱眉哼道“比肉丸子还丑!”
“姑娘!”于家地无奈,哪有人这么说了自已儿子的?
李空竹哼唧着,在说完这话后,就再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边界正又将一座城池收归麾下的赵君逸,没来由的眼皮猛的跳动起来,心头儿也不知为何,跟着慌跳了好些下。
立在城楼处,男人眯眼盯着某处,不知怎地,心尽有些揪疼得厉害!
“将军!”
“嗯?”
转头见是副将拿着的一封书信,看那封口的字迹,男人眼睛眯了一瞬,挥手着那人呈递了上来后,就很是快速的打了开来。
“久别多月,终日盼归,本不愿给尔增烦,却矫情着想写些什么!多说亦无意,千言万语,唯盼君保重身体,早日归来——空竹”
“附家中小儿皆安,虽望你回信,却无强求之意,皆视尔情况自定!”
这封信,末尾附曾的那句,李空竹本是打着试探之心。
一句家中小儿皆安,就是想看了其是何种的反应。
可显然,并不知了情的赵君逸,拿着几月以来女人的第一封信,握纸的手都有些止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心内激动,面上却沉着的简单的交待了下属几句后,就下了城楼,挥鞭上马,快速的回了营地。
进帐,将磨研好,提笔之时,只觉有千言万语,却终是下笔写将不出。
想着几月来的征战之路,虽他时刻都想写信与她一诉,可终究怕思虑过多,太过纠结于儿女情长,而使得自已心有顾虑,无法全心征战。
毕竟数十万的儿郎性命握于他手,稍有差池,便是几万几万条命的丧生,这个代价太大,他也不敢去偿试。
是以,他从进营的那一刻起,就全身心的尽量投入军营,不敢时时的去想她和她的一切。惟一能做到的,不过是偶尔从华老派来的人那里,知道一下她的近况罢了。
叹息良久,男人终只在信纸上写下一句,“吾一切皆安,亦盼汝一切皆安!勿念——逸之!”
写罢完,将信封好后,想了想,起身回到休息的行军床头处,拿出把前段时间剿城时,从敌军头领那缴来的一把精致宝石匕首!
转身出去,待重坐回上首时,男人用着腹语传音“剑浊!”
不过片刻,那隐在暗处的剑浊,快速的从营外翻飞了进来。
“主子!”
“将这信与匕首,替本将送去环城镇!”
剑浊听罢,当即起身上前,待拿过书信后,就抱拳一拱,向着帐外隐身而去。
赵君逸待他出去后,就起身转头看向身后挂着的地图来。
如今的靖国已有三分之一落入了他们的手中,再不多久,就可直取了上京了,待到那时,等他手刃掉仇人后,他一定会以着最快的速度回到赵家村,回到她的身边。
“且再等我一年!”男人喃喃,手磨着战袍衣袖,盯着那处地图,眼神深了起来。
李空竹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天黑之际了。
彼时守着她的于小铃见状,赶紧跑出屋去禀了她娘。
于家地在听后,很是快速的就端着补汤与一碗细丝面来。
李空竹在于小铃的搀扶下靠着软垫坐起了身,看到于家地进来,眼神又四处瞟了瞟。
没见到记忆中的小襁褓,女人不由得皱眉了下,“那肉丸子呢?”
“姑娘?!”见她还这么称呼了自家儿子,于家地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
将汤与细丝面放于小炕桌上,挪到了她的身边,见她还寻眼看着,就笑着解释道“哥儿好着呢,无先生怕吵着你,就令人抱去了另外的厢房了。还有老先生,还帮着找了个奶娘来哩!”
“奶娘?”李空竹偏头避了她喂汤的匙。听到奶娘二字,只觉浑身不舒服得慌。
“我们又不是了那什么大户人家,作么子找奶娘?”她又不是不能下奶,以前看电视时,那大户人家的孩子,都交给了奶娘,结果搞得孩子与了那奶娘,比跟自已的亲生母亲还要来得亲近。
她可不想让了自已的孩子将来与她疏远了。
正想着了于小铃去将人给弄来。
那边外面却听得赵泥鳅的敲门声传来,“婆婆俺听说三婶醒了呢,俺能不能进去看看三婶儿啊!”
李空竹冲于小铃点了个头。
其在收到后,就赶紧去开了门。
门外,除站着的赵泥鳅外,连着华老和那新买的奶娘也站在了那里。
几人齐齐的一进屋,赵泥鳅首先看到她的,快步的向着她跑了来。
“三婶儿!”
“乖!”李空竹笑了笑,眼睛却是直直盯着那年轻奶娘抱着的襁褓。
那奶娘察觉,当即就将那抱着的红色包被递了过来,“姑娘怕是想哥儿了吧。哥儿刚吃过奶,这会儿睡得正香哩!”
李空竹着她递了过来,待轻轻的掀了那上面盖着的帘子后,见入眼的小子依旧是红红皱皱的,脸圆嘟嘟着,还是怎么看怎么像肉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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