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你一个刚进门的,竟要比亲姑母知晓的还多,这话说出来,可是不好听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私底下私相授受了呢!
沈良书自是听明白了,脸色尴尬的拱手行礼,温声赔罪,只是话里话外,多是为孔芬儿开脱的话,对着沉香更是一句赔礼的话都没有。
沈苏梅听着沈世书,左一句“芬娘年纪小,不懂事!”又一句“芬娘为人单纯,性子直爽,最是不会拐弯儿,您是我嫡嫡亲的姑母,往后还要您多帮衬着,省的叫人……”
啧啧,听得沈苏梅嘴角一抽一抽的,再忍不住的抬手打断,道: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先回院子吧!等会儿我吩咐厨房,让他们把饭菜送到你们院子里去,有什么事儿还是等你爹回来再说罢!”
说话间甚至不乐意瞥孔芬儿一眼,说实在的,这孔家的人,着实恶心的她够呛。
一想到兄长头上发绿的颜色儿,她这手心就忍不住痒痒儿,若不是使劲儿忍着,她真想抽死这孔家的女人!
也就她这侄儿,心大的很!
沈苏梅拉着沉香自顾自的回了,只留下沈良书一行人面色不定,僵在原处,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到这会儿,沉香算是彻底死了和睦相处的心思。
到第二日一大清早,听得丫头来报,说是孔芬儿到后院里吵着要拜见婆母却被人被拦在外头,沉香叹了口气,心里再不起波澜,
只是觉得,这小两口实在太急了些!
这会儿国公爷刚出家门,不得不说这孔家女人倒是把握的好时机,沉香对来报信儿的人道:
“去同世子妃说,这事儿我做不得主,她若是一意孤行,等国公爷回来,她自个儿去问去求便是。只是这会儿,没得国公爷的吩咐,我是不敢胡乱做主的。”
丫头出门回话没一会儿,孔芬儿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一路进到屋里,指着沉香一脸的鄙夷,责问道:
“是你不让我见婆母?”
沉香忍不住摁了摁额头,只觉一通话全都喂了狗,淡淡的开口,道:
“我已派人告知世子妃,这事儿我做不得主,须得由国公爷点头,世子妃才能见人。门口那些个人,听得亦是国公爷的令。世子妃若是责问,怕是找错了人。“
孔芬儿却是指点着沉香,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姨娘好本事,只拿公公来压我。呸!你说的话我一字不信,公公原与婆母何等恩爱一对璧人,若不是你这贱婢从中作梗,迷得公公弃嫡妻于不顾,我婆母又怎么被关在那院中受苦,你又凭什么享受着般荣华富贵,踩着我婆母得了这许多便宜,你倒也不怕做了这些个亏心事儿,夜里可睡得安稳?”
沉香只觉一口闷气憋到喉咙口,眯缝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孔芬儿,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看来沈良书对这个表妹新妇也不如何啊,竟是一点儿实话没告知她,只让她做个冲锋的枪头儿。
啧啧,这可是——
沉香拦下正欲回嘴,一脸通红的圆儿,清淡淡的说道:
“看来世子妃并不知晓其中内情,我劝世子妃降降火气,都说祸从口出,世子妃还是回去,同世子问清缘由,再来责问不迟。”
沉香好声好气,哪知孔芬儿毫不领情,反倒面色更加难看,指着沉香鼻子,骂道:
“贱婢,你休想离间我同世子,婆母被你害的如此,如今你连世子爷不放过?你安得什么心?”
我怎么跟这么个蠢货费功夫?沉香深吸口气,再不乐意应付这个听不懂人话的东西,况且,这一口一个“贱婢”,实在叫人心里不爽的很。
“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扶手上,沉香豁然起身,眯着眼走到孔芬儿跟前,手一抬,揪住孔芬儿的领口,毫不费力的将提留起来。
而一旁孔芬儿带来的丫头婆子想要上前阻拦,被早蓄势待发的圆儿一人一巴掌给扇了回去。
孔芬儿双脚离地,不住的扑腾挣扎,满面惊恐的尖声叫道:
“你,你想干什么?”
沉香微笑,脚下步子不停,一边儿往门外走,一半儿和气的说道:
“不干什么,只是送世子妃一程罢了。”
“你敢?世子不会饶——啊——!”
话音刚落,人就到了门口,沉香稍一运力,手臂一抬,孔芬儿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划过半空中,落在浓郁茂盛的丛草之中,剩余半截话飘散的空中,再无了声响。
沈苏梅听到消息,连忙赶来,朝着沉香竖起大拇指,敬佩的道:
“壮士!你真行!”
沉香恹恹的半躺在炕上,撑着脑袋,斜斜瞥了眼沈苏梅,瞧见她幸灾乐祸的模样儿,不由翻了个白眼儿,打了个哈欠,道:
“你倒是站在一旁看的好戏,说来也是奇了,你那侄儿瞧着一表人才,又有名师指点,按理说该是胸有丘壑才是。可瞧他这看女人的眼光,啧啧——”
也不知是膈应她们多些,还是膈应他自个儿多些!
沈苏梅半点儿不客气的上了炕,闻言撇了撇嘴角,道:
“他这是怄气呢!不过婚姻大事儿,让他如此草率定下,往后他自是会知晓,这一个好媳妇儿,三代好儿孙。反之,娶了个孬货,有的他愁的!”
说吧,冷哼一声,接着道:“不过,这是他自个儿咎由自取,本就存着歪心思,拿自个儿媳妇儿当炮仗使唤,也不知最后炸到谁手里?”
沉香叫人上了茶水,漫不经心的回道:
“管他最后炸到谁手里,只别沾染咱们就成。我最近不知怎的,精力有些不济,总是没劲儿的很。也是没那功夫跟他们耍心眼儿。”
沈苏梅啧啧出声,道:
“这怕是由不得你,没见儿今儿,想是拿你当由头,逼得兄长退让,好让孔氏出来,人家母子团聚呢!”
沉香道:“管他如何想,我不接招他不也没辙。左右不过来一个扔一个,来两个扔一双。我比不得他们读书人的脑子,心眼儿九曲十八绕的,可个把子力气倒还是有的,我想着,不管脑子再是聪明,他总该知道疼吧。不论哪个,他们只要敢来我这儿一亩三分地,我就敢把他们扔出去。一回不知疼,两回三回的直至他知道疼了,自然就不会再招惹我这儿啦,你说是吧?”
第66章 手段儿
沉香对着沈苏梅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可等到面对国公爷时候,却是眼神儿忍不住飘来又飘去。
沈敬重好笑的瞥着沉香难得心虚的模样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道:
“怎么?听说那会儿扔的挺利索,这会儿怎么蔫儿啦?”
沉香偷偷瞥了眼,瞧见国公爷的脸上并无怒气,不由松了口气,胸脯一挺,昂着脑袋道:
“哪个蔫儿了?我这不是怕您秋后算账么?”
国公爷似笑非笑,道:“我算的哪门子的账?”
沉香作势轻咳了两声,讪讪的说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沈敬重瞥了她一眼,道:“你放心,往后她是没空到处乱跑了。”
“呃?——”
沉香眨了眨眼,沈敬重却是不肯再说了。
等第二日晌午,沉香才得了消息,国公爷竟是从宫了请了两位嬷嬷,直接送到孔芬儿那儿去,说是孔家女德行不佳,望两位嬷嬷好生教导一番。
沈苏梅咽了口口水,眼瞅着沉香一口连着一口吃着盐渍梅子,只看得她牙酸的不得了。
“我说,你不觉得酸么?”
沉香毫无所觉,咽下口中的梅子,又伸手去拿,一边儿回道:
“没啊,挺好吃的,庄子上送来的,腌的很是入味儿,你尝尝。”
沈苏梅半信半疑的伸手接过,犹豫了下,慢慢的搁进嘴里,下一刻脸上就皱成一团,啧了一声,咧嘴道:
“哎哟!我说,这还不算酸呢!”
一转眼见沉香又吃下三个,沈苏梅不由打了个激灵,一脸的敬谢不敏,道:
“你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不然,这等酸的人牙倒得东西还吃得这般来劲儿。
沉香道翻了个白眼儿,道:“你才有毛病。”说罢,又是往嘴里扔了个,嚼吧嚼吧,就着水喝了,才道:“也不知怎的,我这几日嘴里老是馋的慌。旁的吃着都不如这个顺口。”
沈苏梅虽说不曾生养过,可好歹也是为人妇好几年的,这会儿脑袋转的还挺快,灵光一闪,顿时睁大眼睛,指着沉香的肚子,磕磕巴巴的道:
“你,你,不会是,是有了吧?”
沉香手里拿着碟子,正一口一个吃得欢快,闻言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嗯?什么?”
沈苏梅瞧着这个没见识的,心里急的不得了,猛然起身夺过沉香手中碟子,道:
“你听见我说什么没有?哎哟,别吃了,我说你是不是有了,哎——是不是怀上啦?”
沉香眨了眨眼睛,反应慢了三拍,眼神茫然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眼睛越睁越大,捂着肚子,不可置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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