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通说道,只说的几个妇人满眼恍然,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满足了心里好奇心,心里还不忘安慰几句,连带着呸刘家痴心妄想,看着陈氏的眼神儿都是怜悯,秦家真是无妄之灾,招了那等小人的记恨,真是倒霉催的!
好容易送走了一群人,陈氏一抹眼泪,面色一沉,掂起灶房角落里的烧火棍,急步出了家门,往刘家走去。
一路有人见陈氏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儿,窃窃私语不说,还有那闲的,竟是三三两两的跟在后头,一副瞧热闹的模样儿。
陈氏这会儿脑门都要炸了,哪儿还管的了其他。只抿着嘴一路往前冲,到了刘家门前,也不用招呼,一脚揣在门上,只听“咣当”一声,木门来回扇了两下,挨着墙边儿没了动静。黄氏同刘石正在屋里商量着什么,听着动静顿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陈氏已是跨进门里,举着棍子一通好砸,瞬间噼里啪啦的声响响彻屋顶。
陈氏是个眼尖手快的,一路从堂屋砸到灶房里,只把灶火上一口大黑锅砸的底儿掉,这才扭转身子,气势汹汹的往内屋了奔去。
黄氏早跑出来,看傻了眼,只愣在那里。这会儿一个哆嗦,反应过来,猛地“嗷”了一嗓子,扯着嗓子嚎开了,人也往陈氏身上抓去,尖的声音撕心裂肺,直嚷嚷道:
“陈氏,你这贱人,祸害我家里,老娘跟你拼啦!”
第36章 热闹
陈氏早防着她呢!当下躲也不躲,一手挡下黄氏,手往她襟口一揪,深吸口气,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挥过去,只听“啪”的一声,重重的扇到黄氏的脸上,只扇的黄氏站立不稳,往后趔趄了几步,手里胡乱抓了几下,好容易扶住炕头柜子,才堪堪立稳。
黄氏捂着火辣辣的侧脸,愣了几瞬,忽然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陈氏嘲讽的看着撒泼的黄氏,慢慢的呼出一口气来,心里闷气散了许多。
刘石沉着脸站在门边儿,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心里邪火一阵阵的往上窜,视线移到叉着腰一脸恨意的陈氏,终是使劲儿压下火气,没办法!自家婆娘干了蠢事,如今人家可不就是找上门啦!
早先他是不知道,今儿听得外头议论,又见黄氏满脸遮挡不住的兴奋,哄着儿子吃饭时候,神经兮兮的笑着,一个劲儿的说什么,“儿啊,你有媳妇儿啦,那小蹄子长得好看的很,将来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不得多好看呢?儿啊,你欢喜不欢喜?”
当时一听,前后这么一想,刘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气的眼前一黑,险些没厥过去。
无奈事已至此,本想着趁着秦家不知,赶紧商量了对策,左右两家已不可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事儿给砸瓷实喽,秦家小女儿进了他们刘家的门,秦家纵是心有不甘,也得顾忌一二……
只是,没想到陈氏来的这样快。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刘石面上却是费力扯出个笑意,上前几步,道:
“秦家嫂子,你看……”
陈氏一肚子火气只去了一口,这会儿虽是收回理智,怨气倒是没少半分,当下板着脸,指着刘石骂冲道:
“少套近乎,我今日来,为的什么你心里清楚,现在衬着大家伙都在,我倒要问个清楚,你婆娘满口喷粪,胡说八道为的是那般?我家跟你刘家有什么仇怨,惹的你们一门心思的害我秦家?今儿我倒是要跟黄氏好生对质,昨儿我陪着闺女儿一路,压根儿没见你家人影儿,黄氏发的什么白日梦,做什么红口白牙的往我家泼脏水?难不成是嫉恨前些日我家没应了你闺女儿的亲事不成?”
刘家这份行事显是要害了沉香,一点儿后路不留,陈氏心里明白,自是不会再为刘家遮掩。何况,这也是事实不是?沉香连着几日受罚,一而再再而三,根儿就在刘红枝身上。
此时门外早聚了不少人,陈氏有意揭穿刘家险恶用心,为闺女儿洗刷清白,声音自是往大里喊,外头离得不远,自是一字不差都听了去,顿时一片哗然。
连带着看着刘家人的眼神儿都不对啦!
只是,刘石此时无暇顾及,要说他心里哪个最要紧,不必说自是红枝啦,家里有如今,多是太太看着红枝得用,看在闺女儿面上才给刘家的体面,是以闺女儿定是不能出什么差错的。
陈氏来闹,虽说来的比想的早了些,也还在意料之中,只是不妨陈氏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儿,跟往日那个和和气气好脾气的人好似两人一般,倒叫刘石打算偏了去,愣怔一下,瞧着陈氏嘴皮子利索异常,早看着陈氏表情,觉得不对时候,想要阻挡一二,却已是晚了。
他最怕连累闺女儿名声,惹的太太不喜,只是如今,已是不能啦!
心头顾忌一去,刘石反倒坦然了,面上笑容不减反增,眯着眼和和气气,说道:
“秦家嫂子,你这是何意?此事虽说是我家大儿唐突了些,委屈了沉香侄女儿,可我刘家不是不认账的人家,原是打算今日就上秦家提亲,聘了沉香侄女儿做我刘家儿媳,往后好生待着,补了昨儿委屈也就是了。可我听你这意思,却是不打算认这门亲事?这哪儿成,本是我家大儿冒犯了侄女儿,可事已至此,沉香侄女儿也嫁不得旁人了,我刘家理亏在先,日后必定厚待沉香侄女儿,只拿她当闺女儿一般看待,秦家嫂子,你且消消气,事关沉香侄女儿终身大事,可是不好意气用事啊!”
意味不明的话,听到陈氏险些气炸了肺,又看刘石一脸我是为你们好的嘴脸,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了事。
胡言乱语,他,他刘家这是想弄假成真?
陈氏眼眶通红,刚要扑过去扯烂那张胡乱掰扯的嘴。有人却是领先一步,只见一个人影过去,随即一声闷响,刘石身子飞起,重重的撞到墙上,闷头吐出一口血,只留眼珠来回转着,再是不能动弹。
“呸,放你娘的屁,打我闺女儿的主意,你们也配。”
一声怒吼,只叫陈氏楞了一瞬,随即满腹酸楚溢出胸口,一下子扑过去,拉着秦忠的袖子,哭着道:
“当家子,他们这一出出的泼脏水,黑心烂肺,是要谋咱们闺女呀,你可要给闺女儿做主啊!”
陈氏是又怕又心疼啊!
秦忠拍拍陈氏,面色难看的紧,也不理外头议论纷纷,只看着地上一趴一坐的俩人,冷冷说道:
“沉香是爷手底下的人,为爷管着事儿,她的亲事我做不得主,得看爷的意思。你也不必再打那阴毒主意,爷回来啦,听说了这事,要见你们。是非曲直,咱们到爷跟前分辨明白。”
顿了顿,秦忠面上溢出一丝冷笑,轻蔑的睨着刘石,看着他惊恐的表情,一字一句道:
“若证实你刘家有意陷害,刘石,我秦忠必要你个交待。”
第37章 吓昏
出这事儿原是赶巧了,西郊狩猎已经过了好些日子,沈敬重不欲出风头,只是跟在圣上身后,射了几只獐子鹿子,而后便再无其他,几日后更是随着先一步回京的臣子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刚一到家门口,秦东便候在门口,一副急头巴脑的模样儿,显是有事发生,不过其然,沈敬重不过随口问了一句,秦东便嘚吧嘚吧的撂个干净,直把沉香受罚而后府内谣言满天飞的情形实情说了个遍。
秦东向来圆滑,办事也是妥帖的很,自打事情传出后,他便悄无声息的查寻缘由,其中涉及并不复杂,说来还是太太身边儿的伶俐人儿,心愿不成,便恼羞成怒意图报复罢了。
其中种种秦东也是无语的紧,他可是查的清楚,那位红枝姑娘一心想嫁入秦家,可实际上她连沉木什么模样儿都没见过,也不知沉香家倒了什么霉运,竟被那女人揪着不放,这一出一出的,可真是……
对着主子,没什么不能说的,秦东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还都是事实,自己心中如何作想却是半句不敢多嘴。
沈敬重一语不发,只是邻近内院时候,脚步一转,原地停留片刻,眉目微凝,微微侧头,沉声问道:
“让你查的事如何了?可有眉目?”
秦东一听,立时肃整面色,走进一步,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却不失恭敬的低声回禀道:
“是,俱都查清楚了,爷……”
沈敬重霍然转身,往书房走去,一边儿道:
“书房里说罢!”
“是!”秦东错后一步,忙跟了上去。
书房门从里头关上,再无声响,然半个时辰后,里头传来一声暴响,仿若打碎了什么器物一般,只惊的院子门口侍卫两两对视,而后默契移开视线,好似从没听见什么一样。
再一会儿后,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秦东跨出门外,回身将门笼住,遮住屋内一抹沉重眼色,步履匆匆的往内院走去,同秦忠传话去了。
这才有了先前一遭。
其实,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所谓流言,瞧见的人总是不多,如黄氏那般,甚至不必盘问,不过是国公爷姿态威仪的端坐上首,轻轻一瞥,黄氏抖如筛糠,顾忌不得身侧刘石暗示眼神儿,闷着头颤着声音,便将原委抖落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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