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不觉得惊讶?”
“她是怎么杀了林梦菲的?”从一开始,她觉得那个小小的婢女很嚣张,怎么说呢,明明是一个婢女,却比自家主子都还嚣张,她一开始原本以为是林梦菲教出来的,后来却发现不太对劲,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倒像是,她教林梦菲的。
包括这次林梦菲陷害她的事,其实她心里一直觉得,像林梦菲那种性格,不太可能想出这种办法。
果不其然,萧辰昊虽然不解,却还是接着道,“本王派人去查了那婢女的身份,她果然是个细作,至于是谁派的,这就不得而知了。林梦菲想要陷害你,却不想被给她出这计谋的人算计了,京墨看了之后便断定林梦菲是被人从前胸狠狠刺中了心脏,而那个人,只可能是桃儿,因为只有她有这个机会,月黑风高,现场人影纷杂,林梦菲躺在地上假装被刺中,桃儿去扶她,侍卫忙着抓白长安,这一切再正常不过,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是否真的受伤,更不会有人注意到桃儿竟然顺势将匕首插进了她的心脏。”
“想要陷害我,是与暮家有仇吗?还是,与我有仇?”暮天悠无奈摇了摇头,所以说害人之心不可有,林梦菲落得这个下场,也只能算是她咎由自取了。
“那人并不是想陷害你,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陷害的人是你还是谁,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挑拨松漓和沧衡两国的关系。”
挑拨两国的关系?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暮天悠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顾源。
☆、第七十三章 天牢相会
七日之后,便是顾源大婚的日子。
林梦菲的事真相大白后,松漓的使臣们自也是没什么话说,只是这番,好好的来和亲反而赔了个公主,松漓不干了,于是国主便修书给沧衡,过些日子将遣三皇子来朝,求娶沧衡公主。反正不论如何,两国的这个亲是结定了。
而能求娶的公主,自然只有萧雨薇一人。
其实朝堂上下,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远嫁他国,不仅要忍受背井离乡的寂寞,还要忍受寄人篱下,看人眼色的辛酸,更何况一国公主,嫁过去了,那其实与人质也并无两样。
虽然贵为公主,但是松漓国山高皇帝远,一旦嫁过去了就只能有什么苦都自己咽肚子里。况且那三皇子妻妾成群,萧雨薇嫁过去了估计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比起这件还有些时日的事,如今另一件事却摆在众人面前——萧越帆谋逆一事。
成为王,败为寇。
自古以来,这便是如此,政权更迭,没有对错,赢了,便是万人敬仰,众臣朝拜的天子,输了,纵使你曾经如何辉煌,也终究不过是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说不定死无葬身之地。
潮湿阴暗,散发着霉味的天牢,在尽头的一个侧室中,设有一间桌椅床铺齐全的牢房,是专门关押犯了重罪的皇亲国戚的,如今,萧越帆就在其中。
自刑场那日以来,他被关在这天牢中,过着暗无天日,无人问津的日子足以有两个多月了。
这两个月以来,他想了很多很多,二十多年来的日子,每一幕都像是昨天一般,历历在目,清晰可闻。从小,他就是被众人捧着长大的,母妃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又是长子,哪怕他是要北方极寒之地的雪莲,父皇也会派人给他弄回来,真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他便不知道什么是忧愁,更不知道人生的艰辛,他一直以为,只要他循规蹈矩,精于国政,待到父皇年老退位,他便会顺理成章成为万民臣服的天子。
然而三年前,父皇暴毙,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改变了,母妃一言不发,自愿请旨去守皇陵,身为太子的他,却被新皇贬至偏远地区,守着穷乡僻壤的土地和一群饥寒交迫的平民,每天过着自己都觉得不甘的日子。
是的,他不甘,同为皇子,凭什么他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萧中庭却代替了他的位置,夺走了属于他的一切,为什么,他要臣服于萧中庭的脚下?!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成为阶下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了,可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他的一生,不该是这样的。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在空荡幽暗的牢房中回响着。
片刻之后,那脚步声停在了尽头的侧室外,伴随着一阵开锁的金属声响起,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入眼,先是一双绣着暗纹的黑色靴子,来人一身蓝色锦袍,衣角绣着银线祥云,贵气逼人,萧越帆的视线再往上移,落在了那人手中提着的食盒上。
他身体一滞,像一尊雕像一般凝视了那食盒许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不无悲凉道,“想不到我萧越帆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
没有审讯,没有定罪,曾经风光无限,众星拱月的太子,最终还不是落得一个死的下场。
萧辰昊不语,兀自坐了下来,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几碟下酒菜和一壶酒拿了出来,在两人面前摆了酒杯,斟满,这才把目光投向萧越帆。
萧越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入喉那火辣辣的痛感,混着些什么别的感觉,让他的眼角忍不住有晶莹的液体滑下。
他无声地抹去,隐在黑暗中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情,良久,才拍着萧辰昊的肩膀,带着一丝欣慰道,“六弟,我与你从小便无交情,没想到你竟能来送我最后一程,大哥谢谢你了。”
萧辰昊仍旧不语,只是默默地又把酒给他斟上。
“说吧,是砍头,还是毒酒白绫?”他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自他入牢的那天开始,他便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
“父皇从很小就教导我们,小不忍则乱大谋,凡成大事者,皆有异于常人的韧劲,”说着,萧辰昊端起面前的酒杯仰头将那杯中清亮的液体一饮而尽,“大哥现在可明白了?”
“哈哈,我早就明白了,”萧越帆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雾气,喃喃道,“富贵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事实证明,还是像六弟这般,不问朝堂,清心寡欲,做个清闲王爷,平淡终其一生来的舒服。”
“未到山穷水尽,就轻言放弃,大哥,这些年来,你真是变了很多。”看着眼前落魄不堪的萧越帆,萧辰昊脑子里也浮现出了往日的光景,从小到大,大哥都是最有冲劲的,无论是诗书礼仪,还是骑马射箭,样样都是众皇子中的第一,受尽父皇的宠爱,现如今,又如何呢?
世事无常,不过都是凡人罢了,无人能预知。
“未到山穷水尽?呵,如今我一个将死之人,被囚在这天牢中,时辰一到,就将人头落地,你觉得,什么样才叫山穷水尽?”萧越帆冷笑一声,悲凉的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愤怒,“六弟今日来不会是想看我这个当大哥的笑话,笑我当日不听你劝,咎由自取的吧?!”
萧辰昊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从小他便知道帝王无情,因此并没有交好的兄弟姐妹,一直以来都只是想做一个局外人而已,事到如今,萧越帆竟还怀疑他今日前来的用意,实在让人心寒。
“既然大哥一心只想寻死,那我这当弟弟的也没什么能说的了,告辞。”语气冰冷地说完这句话,萧辰昊起身便欲离开天牢。
“慢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越帆听出了他话外有话,连忙叫住了他。
“没什么意思,臣弟本想救大哥出这天牢,奈何大哥已心灰意冷,臣弟也无需多言了。”头也不回地说完这句话,抬腿便欲离开。
只是脚步还没迈出去,便被人拉住了,“你当真有办法救我出去?!”
☆、第七十四章 边关
虽是夏季,这里的太阳却一点都不毒辣,日头高旷,散发着刺眼的白光,从天空倾泻而下,让人有些头昏眼花。
苍茫大地上,一匹枣红色快马驰骋而来,马上所乘的是一名白衣男子,三千青丝随同白色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如蝶,马蹄扬起阵阵沙尘,随风飘散。
不远处,是威严坚固的城墙,上立明黄大旗,清清楚楚的用楷书写着“沧衡”二字。
进了城,男子直接驱马直奔城中总兵府而去。
到了正门后,翻身下马,上前鞠躬,语气谦逊道,“在下白长安,求见百夫长何心远,劳烦这位大哥通报下。”
几个月前帝京之难中,何心远开城门,迎松漓军队进城,论罪本应当斩,幸好朝中兵部尚书与暮开君交好,怜他冤死,才奋力瞒下了这件事,没上报皇上,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何心远也因此从将军连降几品,如今仅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
自此以后,他便有些意志消沉,整日只知拉了一帮兄弟在府上饮酒,众人看着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因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很清楚,他这次能保住命已实属大幸,日后想要东山再起,重复往日地位,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谁敢用一个曾经叛国的逆贼。
片刻之后,一个年纪约三十来岁,步履沉稳,长得剑眉星目,身形高大,虽略带些书生气,却不输武将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见到白长安,他便立即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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