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盘算,不过是找出自己想要的人,如果可以拿凌慎之来交换自然是最好的,即便是不能,也能试探白蒹葭的底线。
但是如果凌慎之真的死了,不管下手的是,必然面对着凌白两家的疯狂报复。
就算是位高权重如闻人轻柔,也要提防着死了嫡长子的人在玉石俱焚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一场博弈。
听白蒹葭这么说,立春到底有些不安,不过见白蒹葭心意已决,便也不再多说。
那红杉虽然看着不远,但是其实也是隔了一条街道,却是别人的院子了。
立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两下,白蒹葭定了定神,才看到立冬。
立春说了两声,立冬点头应是,他脚尖往地上一点,轻飘飘的拔地而起,整个人轻盈无比,拔高数丈,再一眨眼已经落在了墙上,脚在墙上一点,身如鹰隼,又瞬间落在对面墙上,再一眨眼,已经手持灯笼,攀于对面红杉上。
反手将那灯笼挂好,又如法炮制飘了回来,轻盈站住。
行动中竟然没有半点声音发出,若不是已经夜深人静,让人看见,便只怕活生生要吓坏不少人。
对面那杉树也有不少年头了,虽然比这榛树要矮上许多,但是也是树纹理直,挺拔俊美,那灯笼一挂,倒是异常耀眼。
白蒹葭抬头看了眼那灯笼,眉目不动,淡淡的道;“回去吧。”
立春应了一声,立冬又隐于黑暗,抬头看了眼墙外,又轻飘飘的跳起,落在墙上,看着外头的街道。
如今时辰已晚,已过宵禁,外头倒是冷清清的,他站在墙上,眉目冷凝。
随着那灯笼高挂,立冬在墙壁上坐了一会,就看见从阴影里走出个人来,趁着夜色离去。
立冬眉毛轻轻一掀,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立冬刚离去不久,角落处又拐出一个青年,看看立冬离开的地方,嘴角微微一勾,看向院子里空荡荡的榛树,又看向对面挂着红灯笼的杉树。
才转身离去。
“你是说,白蒹葭将灯笼挂在了对面的院落里?”
装饰华丽的阁楼里,穿着华贵黑袍的青年眉目低沉,缓缓开口。
声线华丽而低沉,听在下面的人耳朵里,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是。”
不过那人沉吟了一会,摩挲着桌上的一个青玉摆件,沉吟片刻,道;“下去吧。”
暗卫浑身冷汗,从那华丽阁楼里退了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主人这段时间,越发阴沉诡谲了起来。
以前虽然阴沉了些,但是却不像现在一样。
让人跟他处于同一空间,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他想起主人刚才的吩咐,皱了皱眉,走进旁边的暗门。
出处却是西城区一处不太起眼的院落,门外晨曦微露,他从角落里将自己平日讨饭吃的挑子摸了出来,一阵叮叮当当之后,慢悠悠的朝外走去,隔壁院子却早有人一起出来,笑嘻嘻的道;“李三,你起的还是这么早啊!”
他打了个招呼,跟人一起走了出去。
大杂院经过了清晨的喧闹后,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宁静,便是年幼的孩童,也被人带着出去讨口饭吃。
只剩下屋檐下一个破旧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他虽然已经潜伏了足足一晚上,但是脸上却并不见疲惫之色。
也是极有耐性的,此时离那李三离开,也已经有了一炷香的功夫。
这屋子里的东西,在他在房梁上的时候,已经尽收眼底。
是典型的大杂院屋子,里面只摆了一张床,乱七八糟的堆着一床大花被子。
角落里本来堆着生活用的担挑,如今已经被李三挑了出去,只露出脏兮兮的底色。
另外一个角落,则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几件衣物随意的叠在旁边。
因为饭都是在外头一个大灶头做的,这样的屋子和生活在这种屋子里的低层人士,在整个京城不知道有多少。
连那个暗门,甚至都是藏在床底下的。
想到刚才爬出来的李三,下意识的抽了抽眉。
深深的看了一眼破床,青年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如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却又眼睛一动,扫了一眼破了一半窗纸的窗户,伸手将落在地上的一片叶子捻了起来,心下说了句倒是小心,将那叶子异样夹在了窗户的缝隙里,才转身离开。
☆、958.第958章 立夏
红杉树的红灯笼,只存在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被隔壁的人发现了。
那奴婢只当不知道是那个人寡的,倒是没有多想,只是将那灯笼收了下去。
只是已经够了。
白蒹葭倒是眉目很是冷静,一大早的就有门卫送了东西来,道;“这是小公子给夫人买的酥饼。”
都是很普通的样子。
立春拿着看了一会,将那酥饼掰开,只见里面却夹着一张纸条,急忙将上面的油腻擦了些,将那纸条抽了出来捧给了白蒹葭。
上头却写了一个名字,一个时间,一个地点。
立春微微皱眉,道;“素问?”
这不是书的名字吗。
这时间地点都可以理解,三天后的大佛寺息心精舍。
立春倒是有些疑惑,不过白蒹葭倒是冷静的很,只是嗯了一声,便垂目想了想。
立春想了半日,道;“这府中并没有叫素问的丫头。”
这府里的丫头,大多都是改了名字的,她又是个精通医术的,如果真的有叫素问的,即便只见过一次,她也不会没有印象。
白蒹葭看了一眼立春,淡淡的笑道;“嗯。”
立春皱眉道;“难道对方是要求我们将那黄金打成书页的样子用素问的封皮来掩饰?”
这样的交易手段,也不是没有的。
没想到立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白蒹葭倒是微微一怔,很快就抿嘴一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全。”
看她神色,立春便知道自己猜测的错了,不由脸上一红,道;“还请夫人指教。”
白蒹葭道;“这素问乃是我一位故友,你不曾见过,也是正常的。”
立春微微一怔,道;“是那位姑娘?”
白蒹葭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下来,立春也对他尽心尽责,当时偷龙转凤,立春更是一辈子都离不了自己的,便道;“嗯。”
立春道;“下手的难道是贤王府,是因为那位素问姑娘?”
她知道上次闻人轻柔上门讨人,虽然并不知道素问的身份,但是白蒹葭既然吩咐了,她便将素问暗自藏了起来,另外换了一位夏部的女子来替换。
不过看闻人轻柔当时的情景,她也心中疑惑,那位女子虽然气质非凡,但是也不是怎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为什么为了她,夫人竟然会不惜惹上贤王府。
如今那位姑娘,还藏在暗室里。
不过立春也是心生敬佩,那密室虽然一应周到,但是也是寂寞非常,一般人也是住不下来的,那女子在那密室里,只要了几本医术,问了几句白蒹葭的近况,便每日看书研习,丝毫不觉得憋闷的样子。
白蒹葭顿了顿,道;“这事情跟她没什么关系。”她眼眸一冷,道;“既然她不愿意回去,我就不可能让她回去。”
“不过……小公子……”比起那女子,立春还是更在意凌慎之的安全;“如果送黄金去的不是那位素问姑娘,只怕……”
虽然白蒹葭说是一场博弈,但是立春到底还是关心则乱。
白蒹葭淡淡的说;“你怕什么。”她顿了顿;“不是还有立夏吗?”
想起立夏曾经做的那些事情,立春点了点头,道;“立夏果然是个很妥当的人选。”
正溜达进凌府大门的立夏忽然打了个喷嚏,立冬瞥了他一眼,他摸了摸鼻子,道;“大概是昨天没睡好,吹了一夜的风,有点风寒,回头让春儿给我诊诊脉,熬点药吃就好了。”
看着立夏那一脸得意,立冬慢吞吞的道;“你想多了。”
立夏一怔,就听立冬续道;“你随便吃点黄连就行了。”
让立春给他诊脉熬药,这个立夏是不是想太多了。
立夏默然,垂头丧气的跟着立冬一路进了屋子。
就看见立春正站在廊下,看见立夏进来,便招了招手,立夏顿时如蒙圣招,得意洋洋的瞥了一眼立冬,飞快的走了过去,就听立春道;“你来的正好。”
不由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正要打个喷嚏让立春询问关怀,就听立春道;“夫人有事要用你。”
一听关系到白蒹葭,立夏还是将喷嚏吞了下去,一脸严肃的跟着立春进了屋子。
白蒹葭便要让他易容成女子的事情说了。
虽然身高还有些差距,但是素问也是身材高挑,不过立夏还是要高上些许,不过有缩骨功这门功夫,再用些可以掩人耳目的东西,也很难看的出来。
立夏虽然已经许久没有扮过女子,但是白蒹葭这么一说,倒是道;“只是我没见过那人,这易容容易,行为举止却是半点不知。”
这易容改扮,说起来容易也奇妙,但是也不能无中生有。
要是有了那么一个人,然后去化妆成她的容貌姿容,再去模拟她的举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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