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和许菲菲谈过话以后,郑昆就想在许菲菲身边安插两个丫鬟。可这才两日功夫,他还没得及布置。
而今日跟着许菲菲的两个暗卫,因他二人没法通过曹府庄子的重重防护。进入庄子里头去,所以他二人夜里便返回了国公府向主子回禀。
很快郑昆便知道林珺和许菲菲之间有些小过节。因今日两人之间语焉不详,他便就只能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是因为首饰。
“去外院向车夫打听打听,许家姑娘何时去过首饰铺子,去的哪个首饰铺子?”郑昆对广白吩咐道。
然后他接着又对一个暗卫吩咐道:“打探出首饰铺子后。明日你去打听一下,许家姑娘那日在首饰铺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家姑娘可在那里?”
广白和暗卫都忙应了话。
一夜无话,隔日郁山曹府的庄子上。用了早膳后不久,许菲菲便去找曹珏。她昨日听说三皇子,四皇子来了这里,便有心结识一下两位皇子,因而她此时想让曹珏给她引见一下。
曹珏听了许菲菲的说辞,她心里计较一番,便笑着说道:“我正好要去找三皇子殿下,问问他们何时回宫。你跟着我来。”
许菲菲是女子。两位皇子是她不认得的外男。许菲菲如此做,显然是不规矩的,但是曹珏并未拦着她。
曹珏此时心里暗道:“反正未婚妻是郑昆的,以后闹出事情来,那也是郑昆丢脸。”
许菲菲看曹珏也不阻止她结交皇子,她便高兴的说道:“还是曹姐姐好。”
接着两人便相携着去了客院找两位皇子。
曹珏去时,四皇子正在问三皇子:“曹姐表姐也在庄子上,皇兄怎么没告诉我?你这是害苦了我。你我二人何时回宫?回宫后母后也不知会责怪我二人么?”
三皇子最近因什么缘故受罚的,四皇子也是多少得到些消息的,因而他才这么说。
“放心就是了。昨日我吩咐回宫的人说你我二人要去曹府别庄。母后不会知道曹家姐姐也在这里的。”
“哎——曹姐表姐那年纪比皇兄大了五岁,皇兄怎地——”四皇子摇头叹气的说着。他心内暗道:“看来三皇子为了得到曹府支持,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好在曹珏有副娇艳的好相貌,年纪大些也没什么。”
三皇子只眯眼坐在那里看着外头。并没有接四皇子的话。
不一会,就有伺候的太监进客房回禀:“曹家姑娘来访。还有一位许家姑娘。”
“让二人进来吧。”
曹珏带着许菲菲进了厅堂,三皇子指着许菲菲问道:“这位姑娘是?”
“这就是和民女一起来的许家姑娘。她才入京三个多月。先帝时,她祖父曾做过两任阁首。她是先帝亲封的江宁县主。”曹珏笑着向两位皇子介绍道。
因曹珏并未说许菲菲是郑昆的未婚妻,因而许菲菲听了她的介绍,心内很受用。她娉婷端方的上前给两位皇子行了礼。
待相互见礼后,他四人在屋内厅堂坐了下来,曹珏温和的问着三皇子道:“两位殿下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庄子?”
三皇子看曹珏待他亲善,便觉是因昨日两人谈话带来的效果。因曹珏这样的态度,他心里得意,面上受用的问道:“表姐打算在此地呆上几日?”
沈家六十几口人都死于先帝之手,曹珏巴不得皇室出乱子。她在曹府利用三年时间站稳脚跟,一直都将眼光放在今上身上,没成想三皇子想要利用她借曹府的势。因而她昨日想了想,便觉可以利用三皇子一番。所以今日她对三皇子十分亲切,她笑着道:“我二人要在这里呆上三日才回京。”
这二人各怀心思,相谈甚欢。两位皇子长得什么模样,许菲菲方才进屋时没敢抬头细看,这时她忍不住抬头打量起两位皇子。她在打量两位皇子的同时,四皇子也在打量她。
她看过去时,两人眼睛正好对上,她羞怯的笑了笑,四皇子也回她一笑。四皇子落落大方的开口问道:“许家姑娘平日里都有什么消遣?”
许菲菲声音娇柔的说道:“也没什么消遣,就喜无聊时自己闲烹茶。”她此时还一边在心内比较着两位皇子的长相。
“这消遣很是雅致,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许家姑娘可以向我等露一手。”
许菲菲语带遗憾的说道:“今日殿下要走,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时三皇子对四皇子说道:“既然来了别庄,若是不泡温泉,怎么的也不舒服。行宫虽然也有温泉,但是明年皇兄二月大婚,宫里十分繁忙。因而今岁冬日,母后也未提出去行宫。所以我看,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再多呆一日。”
四皇子笑着应了:“皇兄做主就是。”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画皮
几人在屋里谈笑风生,跟着三皇子的护卫心内却十分纠结。他们都是曹太后的人,因三皇子警告过他们,让他们不得回宫给曹太后报信。所以他们只能跟到了别庄这里。可没成想,三皇子还要在此呆上一日。这些护卫回宫后,不免要被三皇子牵累,受到责罚。
如今出行,郑昆只带着广丹。广白被他留在府里母亲身边。今日他二人走街串巷好一会,才摆脱了跟踪的人。
广丹看摆脱了跟踪的人,他便说道:“不知跟踪我们的人是谁派来的,不过如今看来,军器监肯定有问题的。”
郑昆则面沉如水的分析道:“那日刘章清说过,庞兵和军器监监丞有勾连,我估摸这跟踪的人不外乎是这两方的人。”说着话时,郑昆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看最近庞兵那里一直没有动静,他便打算引蛇出洞。先抓了庞兵的把柄再说。
就这样,又忙忙碌碌的过了几日,就到了月底。冬至小年祭祖,官员和国子监休沐三日。而林怡、林婷以及秦悦兰她们不得不在此之前回到府里。
冬至这日祭祖结束,林氏宗族男女眷分席而坐。正热闹的时候,钱富的娘亲孙氏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她到了男子那席上,直接跪倒在花厅席外,求着族长林腾为她做主。
而林腾此时则在花厅最里的主座席上坐着。而申国公府属于林氏宗族嫡长嫡支一脉,所以府里的男丁也在花厅最里坐着。
孙氏没等里头林腾问话,也不管林腾听没听到,她便开始哭喊着诉说起自己的冤屈:“老太爷,请为老奴做主啊——老夫人害了老奴儿子啊!”
男子这边席上,因为孙氏突然的跪倒诉冤,靠外的席上热闹喧哗便都停了下来,都朝着孙氏看了过去。他们属于林氏宗亲偏支偏房,他们对孙氏的冤屈十分“关切”。而伺候在席上的下仆,他们一时都没想着往花厅内里给林腾禀报。这些人都竖耳听着孙氏的冤枉。毕竟这关系着国公府内的老夫人王氏。
孙氏此时正哭着诉说着自己儿子的冤屈:“那日府里的六姑娘和七姑娘随着老夫人赴宴。结果两位姑娘就在那日差点出了事情。老奴的儿子也是在那时被杀害的。老奴的儿子钱富和翠芝爹是结义兄弟,没成想,就是这结义兄弟害了他。翠芝爹如今春风得意,得了老夫人的赏。而我那儿子却——
她话说到这里又转了话头说道:“翠芝爹在事发那几日,常常找我儿子钱富吃酒。说是让钱富在事发时,直接跳车就好,谁知钱富最终还是没留了活口。钱富和翠芝爹吃酒时,老奴想劝着二人少吃些。谁知却在屋外听到翠芝爹说,老夫人那日会故意一直拖到很晚再离席,这样肯定能劫持了姑娘,害了她名节。老奴当时也没多想——我那可怜的儿子啊——老奴今日冒着被杖毙的风险,只求族长给老奴儿子做主——”
这时在花厅内的林腾已经知道孙氏在外头诉冤,因而他忙派小厮先搀了孙氏回去,留待宴席结束再行审问。
可林腾的两个小厮要搀起孙氏,谁知孙氏手里拿了把菜刀,举在脖子上,瞪眼看着两个小厮。大喊道:“不要过来,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那两个小厮被她威胁不敢上前,孙氏又跪倒在地说道:“如今当着林氏列祖列宗的面,老奴才敢诉冤——老奴怕无人给老奴做主,也怕老夫人杀人灭口啊——我儿子真是冤枉啊——”
此时林腾已经被林睿扶着出了花厅,他后头跟着林平,林朗等林氏嫡支一脉的男丁。他还未询问清楚状况,只是想着不能任孙氏如此闹腾,所以他才出来阻止。
林腾出来,看到一个年老妇人。手里拿着把菜刀,跪倒在地哭喊着。他怒声喝斥道:“大胆奴婢,今日宗祠祭祖,你却在此闹腾。就算你有冤屈,那也该治你大闹宗祠之罪!”
林腾话落,林平已经从下仆口中得知孙氏方才说的大致的话,他正要怒斥,谁知孙氏此时大喊一声:“老太爷——”然后孙氏扔了菜刀,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哭喊道:“求老太爷为奴婢做主啊。奴婢知道老太爷最是公正。奴婢若是告的是奴婢邻居,奴婢自然私下解决便可。可奴婢告的是老夫人啊,奴婢只敢在林氏宗祠这里诉冤,奴婢想着,宗祠林氏列祖列宗在,必然没有人会为难奴婢!”